绝地求生的手游刚上线没多久,由于手游的配置所限,很多地方必然不能像端游一样精细,譬如端游的立体环绕做得非常精准,玩家可以靠听声定位,这一点手游则是尚不能做到。为了辅助玩家的游戏体验,右上角的地图上会出现实时的脚印和枪印来直观地提醒玩家。
还譬如,端游的房顶不论是平顶还是坡顶基本都是可以爬上去的,而手游的坡顶只是有一个装饰作用而已。
手游还有一些端游没有的功能,可以选择跟随队友跳伞,阮笛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跳了才发现:“你们俩怎么都跟随我?”
屈哲回了个字:“懒。”
阮笛炸毛:“你今天怎么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屈哲:“怕有人说我不是男人。”
“?”阮笛这时候可是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回呛道,“也不是谁,不当男人不当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屈哲笑了下:“也不是谁当初怂地站那儿让我打的。”
吴悠:“你们俩,别打情骂俏了,赶紧看周围有没有敌人。”
阮笛:“行行,等我看看这个怎么调视角。”
研究的间隙,阮笛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玩手游吃鸡,怎么能够不直播呢!
“你们俩等等啊,我去连个直播。”进去直播间,阮笛三言两语极其模糊地概述了一下自己晚上的突发状况,安抚了半分钟才重新回到游戏,刚进去就听见UU魔性的笑声。
她下意识先看了眼左边的血槽,眼睛惊得瞪圆了:“卧槽,大哥你什么情况?”屏幕上屈哲的血槽已经全红,是“被击倒”才会有的状态。
阮笛腾地怒了:“谁打的你?!这么快就捡到枪了?我靠这绝壁是挂!ID记住了吗?我给你报仇!爆他菊花!”
“哈哈哈我.操……”吴悠还在一边笑。
“笑你妹赶紧拉他啊。”
“我要死了,”吴悠笑得不能自已,“我去,这孙子,看拳!”
半分钟后。
“哈哈哈哈哈靠,我也挂了!不行我得缓缓。”
“你有毛病吧?”阮笛无语,“等等,我在哪儿?”
弹幕贴心飘过:
“宝贝儿你在房上。”
“落房顶上了!”
是的,很不巧,阮笛的第一次手游体验落在了只有装饰作用的房顶上。右上角的地图上有深深浅浅的两个红色脚印,屋子里和屋子外都有人。
“你们俩为什么死这么早……”阮笛趴在屋顶上瑟瑟发抖,她现在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捡。
“诶对了,杀你那孙子呢!”她问尸山。
“……”沉默了许久的屈哲终于说话了,“自杀吧。”
“……哈?”阮笛卡住。
“你把我甩烟囱上了。”
阮笛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换了个视角,看见高耸入云的砖色烟囱:“What???!!!”
由于手游刚开发没多久他们就玩了,游戏里的跟随功能还未完善,一旦选择跟随,就只能完全听天由命跟着队友,一直到落地都不能脱离。于是乎屈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甩到烟囱上,然后含恨自杀。
弹幕同耳机里的声音一样安静了数秒,然后猛然爆发。
“66666666666”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杀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走开,都是烟囱的错!”
“阿迪,烟囱在105方向,干它!爆它菊花!”
“这绝壁是挂!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尸哥买的自杀挂哈哈哈哈哈”
阮笛:“……”
看了一会儿她又乐了:“诶,他们说你买的自杀挂。”
吴悠笑抽:“真的是绝了。”
阮笛乐着乐着有些愧疚:“你们俩死得太快了,要不然重开一局?”这么观战她,两个人估计会毫无游戏体验。
“成。”吴悠回。
“等等。”屈哲却语气认真道,“往左爬点儿。”
“哈?”阮笛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一段时间跟他玩久了,有种不用言说的信任感,当即依言照做。
耳机里传来????的衣料和房顶瓦片摩擦的声音,紧跟着是稍显凌乱的脚步声,房子里原本离开的人好像又回来了。
“糟糕,是不是被发现了?!”阮笛的心提了起来,“我要不要下去?这个高度下去不会掉血吧?”
屈哲:“没事,你先趴着。再往右爬两下。”
阮笛心里有些打鼓,刚要起身又被制止:“别下去,屋里人肯定捡到枪了。”
吴悠:“这俩人是一队的,肯定有个人是刚刚捶死我那孙子!”
屈哲这下笑了:“这就给你报仇。”
不知怎的,阮笛从这里面听出了她第一次碰上他时所感觉到的——
这人铁定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她善解人意地想,她好像理解那时他捉弄自己的快感了,因为此刻她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有些兴奋地搓搓手:“怎么报?!”
“嘘……”屈哲示意她安静。
“你们俩要玩儿什么花样?”吴悠跟着也很好奇。
阮笛屏息仔细听,底下那两人还没走,时不时有点细微的声音,地图上也有着清晰的脚印,让他们的轨迹无处遁行。这间房子其实并不大,统共只有两层,照理来说两人应该很快就搜完东西然后走人才对,为什么要逗留这么久?
“啊!”再一次出现脚印的时候,阮笛恍然大悟,“我在上面爬的时候地图上有脚印!”
“啥?”吴悠没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阮笛终于懂屈哲为什么要她那么做了,她开始在房顶上左爬右爬,抱着手机在床上弓着笑弯了腰,“他俩肯定吓尿了好吗!”
“卧槽?”吴悠才反应过来,“太他妈绝了!!”
如阮笛所想,楼梯处的黄衣男和红帽男在队内语音里正紧张地讨论:“卧槽,到底是哪儿的人?你再去外面转悠一圈儿!”
“真没人,游戏bug吧,你从窗户里看,而且毒都要来了!”
“卧槽卧槽又有脚印了!”
这样还不够,屈哲再次让阮笛和吴悠安静,然后开启了全队伍语音,低声说:“兄弟,该跑毒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因为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外面,还有些空旷的感觉。说完他立刻关掉语音,阮笛配合得极快,动作利落地退掉游戏。
弹幕全部笑炸。
“哈哈哈哈哈哈哈论骚操作还是尸哥骚!”
“心疼底下两个未曾谋面的兄弟哈哈哈哈哈”
“这下更可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尸哥太坏了!!!”
“打死不是最重要的,破坏心理防线和游戏体验才是最狠!”
“阿迪和尸哥两个人凑到一起真的太有意思了!!”
“默契满分!UU一脸懵逼2333333”
一局游戏下来,阮笛原本因为摸不到电脑有些郁结的心情得到了非常好的缓解,三人已经返回了游戏大厅,虽然这一局三个人啥都没捡,却也乐呵地耗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阮笛本就是晚上出的状况,又折腾去了趟医院,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但她精神很兴奋:“刚刚那局中途退了不算,再来两局,说好了的!”
屈哲看了看时间:“不来了。”
“你自己说的两局!”
“那是明天的量。”
“???”阮笛被这人的无赖打败,刚要继续打嘴架,被突然推门进来的陈老师吓了一跳,她慌忙收起手机。
好在陈絮没有注意到,她坐到床上用胳膊肘怼了怼阮笛:“你猜我刚刚倒垃圾碰到谁了?”
“谁啊。”阮笛无所谓地回,还沉浸在被尸山气得够呛的心绪里。
“隔壁那帅哥,屈哲。”陈絮小声说,“你们俩关系可以啊。”
“我们俩?”阮笛神色复杂地咧嘴,陈老师是怎么看出来他俩关系可以的?
“他刚刚还跟我打听你晚上看病的情况,还问我是不是因为你总熬夜。”
阮笛抬头看到陈絮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默默给自己拉郎配了,无奈道:“陈老师,关系可以的话他早就直接来问我了好伐?”
陈絮闻言表情微妙,推了下她脑袋:“傻不傻。”
陈絮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阮笛的样子又放弃了:“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帮了你,你想好怎么谢人家了吗?”
“你现在就去对门找小哥哥,跟他道个谢。”
“我……”阮笛想说她已经道过谢并且那人还理所应当地接受并记住了她要报答的事,但一想到陈老师知道这件事又会问个不停,只得收住嘴巴,顺着陈絮的手掌被推到门外。
真到了门口,阮笛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其实本来就不擅长和人交往。在门口站了半天她又回家拿了纸笔。
转天早上屈哲出门遛狗,关门时从门上揭下来一张白纸,一看就是出自谁之手,因为和他给她的那张一般大小,上面同样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仿佛罚写——
“这个恩情我会记到我忘记为止的!”
“这个恩情我会记到我忘记为止的!”
“这个恩情我会记到我忘记为止!”
“……”
“……”
“这个恩情我会记到!”
“……”
“……”
“这个恩情!”
“……”
“……”
“这……这什么来着?”
屈哲把纸条塞进口袋,真不知道这个直女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走了两步,等电梯的时候他又拿出来看了眼,最终还是晃着脑袋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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