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子,快追上他!他喝了酒。”姜瞳冷声催促司机皓子。
“瞳哥,老大今天开的是兰博基尼,别说他喝了酒飙得生猛,就是清醒着我也追不上!”皓子一脸的汗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
街边的景物飞驰而过,街灯一盏一盏倒退着杳去,在姜瞳冷峻的面庞上投下了明明灭灭的暗影,前边兰博基尼香槟金的影子利箭般在隧道穿梭,越来越远。
他咬了咬牙,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无人接听,再拨通了另外一个,却是关机,放下手机,他的脸色更加冷凝。
今夜,他让她沦入地狱,那么他自己呢?姜瞳看着那飞驰的车影,抿紧了薄唇。
夜夜笙歌的国色天香包房中,邹韵裹着被子静静坐在宽敞的心形水床之上,头发上的水顺着白皙的肌肤一滴滴坠落了下来。
张兆良在里面哼着小调儿洗澡,弄得哗哗的水声珠玉般飞溅倾泻,显得急不可耐。
她已经洗过了,虽然里面穿着白色的浴衣,在他的面前仍旧仿佛被撕掳得□□。
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一分神彩,她的黑眸定定看着玻璃隔间氤氲水汽中那个臃肿的身影,唇角忽然泛起了凄冷的笑。
张兆良,这将是季寒川安排给她的第一个男人。
有多恨?她已经不知道。
但是那种烈焰焚身的心痛几乎要把她的人片片撕碎……
邹昕方才有打电话过来,她没有接,任铃声一遍遍响着,直到最后她默默按下了关机键。
张兆良的手机就摆在床头,此刻也在一遍遍响着,她默默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四个字,中域姜瞳,她恍然不觉地任它响了许久,直到张兆良在浴室中喊了一句,“宝贝儿,只要不是黄脸婆,就为我接一下!”
她默了默,接起了电话,听筒放在耳边却没作声,那边传来姜瞳深沉又略带急促的声音,“张总,姜瞳,相识这么久兄弟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女人可是季寒川的猎物,上不上她你自己思量。”
就说了这一句,姜瞳便匆匆挂了电话。
季寒川的猎物……
她拿着手机发呆,直到张兆良赤条条从浴室径直走出来,急火火的色相,连条浴巾也没围。她的呼吸紧/窒了一下,气息都有些不顺畅了,大睁着眼眸,黝黑双眼中瞳仁尖锐如芒。
油光锃亮光的秃头,肥腻硕大的脸庞,臃肿不堪的腰身,毫无掩饰的丑陋。
心头翻涌着的恶心让她的喉头阵阵痉挛,她情不自禁向后退着,直到身体贴上了床头的墙壁,仍旧恨不得再退,仿佛要把身体深深嵌入墙壁中去,抵得肩胛都痛得麻木了。
“是谁?电话响了这么久?”他笑着,急不可耐地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大力扯落了她紧裹着的被子。
“姜瞳……”她紧张地闪避着,牙关磕得咯咯作响。
“说了什么?恭喜我夙愿得偿?”张兆良猛地揽过她来,一下子将她按到在水床上,一脸淫邪神情,粗鲁地伸手解她的衣带。
她情不自禁用力推拒着他的手,让他解了半天仍不得法,忽然恼怒起来,按住她哗地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襟。
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狠狠咽了口水,声音都嘶哑了下来,“都说中域虞美人的模特儿们贵如天价,却也真的物有所值……”
他猛地俯下头来,亲吻她的樱唇,心理与生理的极度厌恶让她肌肤都暴起了粟粒儿,她推拒着他的胸膛,猛地偏过头去,他便噙住了她柔软圆润的耳垂儿。
“姜瞳说,你不能动我……”她含混的喊着,几乎是带着颤栗的哭音儿。
“不能动?”他在她的耳边激烈的喘息着,几乎挤出了她胸腔的最后一丝空气,双手用力揉搓着她。
“难道是姜瞳也瞧上了你?只可惜晚了,此刻就是神仙也灭不了我的火……”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面对他,气喘吁吁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是不好惹,可老子认了!”
他握住她湿淋淋的长发控制着她,终于找到了她剧烈颤抖的唇,狠狠吻了上去,直到她将近窒息,他才抬起了头盯着她惨白的脸,邪肆一笑,“矫情什么?如果你还是个雏儿,明天你的座驾可就和安妮一样了。”
她的身体倏地一震,整个人抖得像是狂舞的叶子,墨渊般的眸华坠入无边的绝望,却骤亮着让人心碎的星火,她急促喘息着,玉白的胸膛上下起伏却渐渐停止了挣扎。
“张兆良,我不要卡宴……”那眼中的星华炽燃,泪水已经倾泻而出,连口中都是咸涩的液体,她死死盯着他,抖着唇一字一顿,“我只要钱。”
他愣了愣,晃了晃肥硕的脑袋,哑声一笑,“看上去再清纯也不过如此,绿茶婊……女人就是女人!”他的眼睛闪着炯炯精光,伸手慢慢将她身下的睡衣全部拽落。
“一言为定!若是正品,恭喜你今夜就有了百万身家,可是邹小姐,我需要先验验货……”
油光肥腻的脸越贴越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夜的星星便全都隐入了云层,只余下黯淡无边的黑暗。
有了不菲的代价,张兆良再不会怜香惜玉。
颠簸在陌生的惊涛骇浪之中,屈辱的剧痛无休无止,一点点撕裂了她的灵魂,沉沦于幽暗的深渊,从此再无法救赎。
季寒川,所有的一切,我会悉数奉还。
那短短一句话,在她心中反复默念了千百遍,这仿佛成了支撑她活着度过那个可怕夜晚的救命魔咒。
大概是有过片刻的昏厥,昏昏沉沉张开眼睛的时候,张兆良正靠在床头吸着烟,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殷红的花朵。
她颤抖着双腿迈出这间让她再也不会忘却,也再也不愿想起的房间时,皮包的夹层中已经有了一张支票,上面是她从不敢奢望的天文数字,纯洁交换了肮脏,却可以将邹昕从她尚未察觉的危险中拯救出来。
踉踉跄跄走在夜夜笙歌门前的大路上,已经是夜半的光景,心中满满都是凌迟一般的尖锐痛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停靠的出租车缓缓驶了上来,一如以往,排着队等待夜店中晚归的女子。她招了手,迈上车子的时候,疼痛牵扯得双腿抖得不成个数。
只说了家中的位置,她便无力地靠在车座上双眸紧闭,容色惨淡得像是凋零的花朵,夜店中出来的女孩子形形色/色,司机早就见怪不怪,一路将车子开得飞快,却是没留意一辆黑色车子如影随形跟在后面。
家中并没有烧热水,她等不及,冲进浴室开了冷水的喷头拼命搓洗自己的身体,可是无论怎样清洗,几乎将自己的皮肤搓掉了一层,也洗不掉那一身的青紫,更洗不掉色/欲留在她身体里的痕迹。
冰冷的水浇在她头上身体上,她顺着冷而湿滑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像是一个在冷雨中彷徨无助的孩子,眼圈红红的却没有一滴的泪水,唯有炯炯双瞳如炬,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川哥,张兆良这老小子艳福不浅,到底上了邹韵,事后给了她一张支票,我们已经拿到了视频,效果相当清晰,不啻于岛国的A/V,没想到姐妹俩还都挺上镜的。”
尾随着邹韵停靠在楼下的黑色轿车中,一个男子正在给季寒川打电话。
电话那边默了很久,直到那男子以为手机掉了线,疑惑地仔细看看通话状态,才听得那边传来季寒川低沉的语声,“她人呢?”
“自己打车回家了,张兆良这老家伙还真是生猛,前前后后足折腾了两个小时,那妞儿走出来的时候脸色白得死人一样,腿都哆嗦得站不稳了……”话还未说完,手机一下子断线了。
电话的这一端,季寒川狠狠将手机砸在洁白的墙壁上,好好的手机顿时支离破碎,碎片落了一地,刺耳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值夜的大夫与护士远远看着他,根本不敢近前。
他的手支在隔离病房的透明大玻璃窗上,粗重地喘息着,深深的黑瞳中乌云翻涌,他定定看着隔离病房中央那张大床上的年轻女孩子,天使般标致的相貌,二十多岁的花季年龄,却被剃光了头发,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美丽的脖颈上露出深切治疗的插管。
久久看着那女孩子,他沉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心神激荡的雷霆之怒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静,一如暴风雨来临前幽静而压抑的暗夜。
唯有守在这里,唯有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茫然无知的模样,他才可以冷却自己沸腾的情绪,才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冷酷与坚强。
“嘉怡,我发誓,谁让你不死不活,我就让谁生不如死。”他静静凝视着她的面庞,像是对她又像是对自已盟誓,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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