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声音,眼角眉梢都是清冷和狠厉,文王哪里见过这般不要命的女子,倒是气息被压制了一筹。
郁轻衣总算将萧文柏松开,文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一双眸子阴厉至极。
“呵呵,郁妃娘娘,此事若是当真被皇上知道,出事的恐怕不止是本王,还有你吧,你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本王倒是不怕被皇上知道,顶多被皇兄打一顿骂一顿,而你呢,却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郁轻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姿态优雅。
那些黑衣人听从文王的命令退了出去,文王坐在郁轻衣对面,一双小眼睛里都是算计的光芒。
郁轻衣打量着文王的模样,只感觉他和萧弦两人明明是兄弟,却长相天差地别,丝毫不像是同父同母所出。
“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皇上会不会废除我,王爷自然是猜不到的。”
可是,郁轻衣这一手美人计玩的还真是妙哉,从一开始就算计他会上钩。
而文王再怎么小心谨慎,又怎么能想得到,当今皇上的妃子会出现在城中,身边甚至连下人都没带几个。
“好,郁妃娘娘果然对自己也心狠手辣,这点本王佩服之极,你的要求本王自会答应,也请郁妃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文王殿下多虑,为了本宫自己,此事断然也不会泄露。”
文王像是相信了郁轻衣的话,原本看美人的眼神,却也变得好似看见一条毒蛇。
郁轻衣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希望晚膳之前能够看到二哥,告辞!”
见到她终于离开,文王的脸色才恢复过来。
几个家仆跑过来,看着文王颤抖着手在喝茶,一个个噤若寒蝉。
“你们几个过来,今日之事若是谁传出去,本王要他的小命。”
那些下人害怕的跪在地上求饶,一个个再三保证,然而,却没有看到文王嘴角的一抹冷笑。
文王果然痛快,郁长风用尽手段都不得解决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
二哥被人送回府中,郁轻衣才回来府中不久,就得到了外面的消息。
郁承忠根本不知道郁轻衣出过门的事儿,满脸笑容的来给郁轻衣报喜。
“轻衣,你二哥回来了,文王那边不知道怎么松口放了人,还送来了不少补品说错怪了你二哥。”
郁承忠先是开怀,可是片刻间却迟疑了下:“也不知道文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为何会变幻这般快,爹立刻让你大哥做好警惕准备,千万别着了文王的道。”
见到爹展颜,郁轻衣也勾了勾唇角。
她立刻起身带着秋水秋莲来到前院迎接,一抬头,就见到了身材修长,一身青衫的大哥。
郁长风眉目清俊,儒雅万分,周身上下都透着大家公子的气质,模样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他垂眸,见到郁轻衣,眼底波光闪动,浅笑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头。
发髻被揉的乱了一点,郁轻衣连忙嘟嘴道:“大哥住手,轻衣现在可是皇妃,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才入宫三个月就不认得大哥了?”
郁轻衣摇头:“没有,好大哥,你辛苦了,快尝尝我亲手做的糕点,都快凉透了。”
郁长风眉眼之中的宠溺溢于言表,被郁轻衣推着坐在桌子旁边:“你做的,大哥都爱吃。”
也不管那糕点凉不凉的,郁长风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这才腾出口来询问郁轻衣:“爹说,你告诉她文王会对侯府认错,难不成你有预知能力?”
郁轻衣噗呲一笑:“没有,大哥你觉得我是神仙吗?”
郁长风刮了刮她的鼻子:“算了,这件事解决了就好,今日团圆节,难得父亲和你都在家中,所以……”
还没等郁长风话音落下,门外却传来一道太监尖锐的喊声。
“皇上驾到!”
听闻这话,屋子里的所有人面面相觑,纷纷站了起来。
就连郁轻衣都不敢置信,为何在这个节日,皇上没有陪伴在太后身边,竟然来到了武国侯府。
这简直是,后宫宫妃,从未有过的荣耀。
郁长风连忙喊道:“快让爹出来,让人搀扶着你二哥出来,去拜见皇上!”
郁轻衣点头,她跟在郁长风后面大步走出屋门,一路来到外面大门,迎面却看见了两个人。
一侧,聂重渊提着几个盒子,一侧,明黄色龙袍,龙睛凤目的男子,冷沉着一张脸。
萧弦和聂重渊堵在侯府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聂重渊并未有半点尴尬,见到郁轻衣和郁长风后,他眸光色彩轻轻流转,大步来到郁长风身侧:“长风。”
他说完这句话,又恭敬的低头给郁轻衣行礼:“末将见过郁妃娘娘。”
郁轻衣看了看聂重渊,又瞧了一眼萧弦。
这种时候,和聂重渊必然不能表现的太过亲近,郁轻衣低头对着他疏离的示意,然后大步来到萧弦身侧:“皇上怎么不在宫里,跑到妾身府中来了?”
萧弦垂眸,让人将带来的赏赐都送进去。
“你独自归家,朕心有不宁,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郁轻衣笑了笑:“能得皇上担忧,轻衣荣幸至极,可是太后那边,今夜皇上不陪着了吗?”
萧弦皱了皱眉:“朕只会在此小憩一会儿,并不会留宿,你不必担心。”
他忽然一侧头,看向聂重渊:“只是聂将军不留在自己家中过节,为何会来到侯府?”
郁长风连忙开口:“皇上,聂将军每年所有节日,几乎都在侯府度过,聂家之中有剩下聂兄一人,为父又将聂将军当成干儿子看待,所以……”
萧弦这才收起眼底的冷光:“看来是朕多虑了。”
郁长风长出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尽显主人之道,将聂重渊和萧弦迎接到了里面。
聂重渊一路上不发一言,将礼物送给下人之后就坐在客厅之内,眼神也并未多在郁轻衣身上留恋。
两人就像是最普通的朋友那般,相处的不近不远。
萧弦坐在郁轻衣旁边,喝了口她亲手倒的茶:“轻衣,今日回府,你可还觉得心安?”
郁轻衣点了点头:“多谢皇上惦念,轻衣万分感激皇上的心意。”
萧弦垂眸:“不必叫的这般生疏,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喊我弦哥哥的吗?”
郁轻衣抬起头,目光略显复杂的看着萧弦的双眼。
萧弦满眼都是期待的目光,郁轻衣却别过头:“皇上,那不过是轻衣小时候无知的话,怎可当真。”
她顿了顿,像是在火上浇油一般,让萧弦眼的幻想破碎:“你是皇上,有些规矩不能逾越,轻衣不能随便喊您的名讳。”
萧弦转过头,心里十分不舒服。
郁轻衣低声道:“雪妃妹妹刚刚封妃,难道皇上就将她一个人丢在宫中吗?”
萧弦捏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他忽然伸出手抓住郁轻衣的手腕,抬起眼皮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难不成,要对她说,自己没有宠幸雪妃吗?
就算昨晚没有宠幸,那以后呢?
早晚有一天都会有这种事发生,现在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心情骤然越发烦躁,萧弦缓缓起身,唇畔却笑道:“轻衣,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宫里见。”
郁轻衣俯身行礼:“恭送皇上!”
如今她用月事拖延的时间已经到了,这次回宫,将要面临更严峻的问题,郁轻衣眸子里波澜淋淋,她咬着下唇,思考着下次该用什么方法。
而且,这种巧合的事,用一次两次还好,若是再多,萧弦一定会起疑心。
到时候他一生气,绝对会觉得她有异心,事情可能会无法收场。
该这么办呢?
郁轻衣轻轻挑眉,看了一眼空中的夜色,萧弦走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何时,聂重渊已经走到她跟前,眉眼之中像是藏着星辰一般。
“你心事重重,可是有了难处?”
郁轻衣扶额,摇了摇头:“聂大哥说笑了,我有什么难处?”
她的眼睛忽然落在他手中的杯子里。
“只是,突然想要喝酒了。”
二哥还在屋子里熟睡休息,郁轻衣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叮嘱大哥让二哥小心些。
她的重生,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不保证那件事还会发生,但是提前做好准备是应该的。
聂重渊下意识的将酒杯放在郁轻衣面前,郁轻衣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口感在口腔之中炸裂蔓延,郁轻衣再次倒上一杯,眉目清明。
有些人喝酒,会醉。
可是郁轻衣喝酒,却千杯不醉。
酒水到口中,虽然甘冽,却好似水一样,只会让她越来越清醒。
郁轻衣倒是没试探过自己的酒量,不过从小到大,喜欢喝酒的父亲也没能将她灌醉过,她从未体会过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一定滋味会很不错吧。
眼底的波动越来越深,郁轻衣却觉得心里累极了,午夜梦回之间,无数前世的倒影在脑海之中回荡波动,她害怕会重蹈覆辙的同时,也在畏惧着自己。
郁轻衣骤然抬起头,目光冰冷的好似如寒冰一样,她凝视着聂重渊的脸,骤然唇畔露出一点笑容,那笑容彷如夜色之内的鬼魅妖精。
“聂大哥,你说过,会帮我的是吗?”
聂重渊眸色微微加深,长眉轻挑:“会。”
郁轻衣又道:“那……你帮我杀了萧弦,杀了他,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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