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圆尽

(四十六)故人

    
    方丈回神,依旧呆呆看着云雪,他要怎么告诉云雪真相……/p
    看着云雪纯净的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方丈不忍心了,忙掩饰道:“哦,那个,老衲知道太子殿下一直惦念的心上人居然是你,很惊讶,对,很惊讶……”/p
    方丈说着拿出手帕擦着头上的汗珠。/p
    “哦……那爹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我哥哥吗?”云雪从来都不质疑方丈。/p
    “当然不是,你爹和你娘就生了你,你也知道你娘她是生了你之后……”/p
    “哦,那您能给我讲讲我爹和我娘以前的故事吗?我爹爹从来不给我说。”/p
    “当然……”方丈沉吟。/p
    “你娘秦若榛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你爹爹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猎户,而他们相恋了,你娘的父母当然很反对这门婚事,硬给你娘定了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眼看吉日到了,你娘和你爹爹就私奔了,但是你爹爹是孤儿,无依无靠,但是和我相熟,就来找我,我看一对年轻人是真的相爱,就让他们暂时住在我后山用来打坐修炼的房间里,也就是这间屋子……”/p
    “爹爹和娘原来也在这里住过。”云雪说着四处看看,也许这儿还有一些他们的痕迹。/p
    方丈点头,接着说:“也就是在这间屋子,他们拜堂成了亲,后来你爹爹在山上搭了几间茅屋,也就是你现在的家,他们搬了上去,没过多久,就有了你,但是你娘是大户人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那里受得了这种苦日子,何况又有了你,所以从此就病了,你爹爹请我看了,但是确实是需要补充营养,你爹爹哪有钱买那些名贵的补药,急得不行,四处借钱无果,就只能多猎些动物,可是你娘从小金食玉粒的吃着,哪能吃得下这些东西,再加上你娘当时的孕吐反应剧烈,根本就吃不下这些,你爹只能干着急,直到一年后生下你,你娘当时就大出血而……”/p
    云雪泪目,怪不得爹爹一直念叨他没让娘过上什么好日子,对不起她呢,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以前从来没有听爹爹说过,而且一提娘爹爹就难过,她也不敢问。/p
    “爹爹和娘居然这么不容易啊~”云雪喃喃念道,/p
    方丈叹气,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了这些事,但是一提起来他还是历历在目,他说的这些是实情,但是是有简有略的实情,比如说秦若榛当时要嫁的其实是皇上,而后来秦若榛的病其实远不只是缺乏营养,而是她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突然变成一个家庭主妇,还总是硬挺着帮云乐游干一些活,不就就积劳成疾了,就这样一直拖到怀胎七月。/p
    正好,当时,宫里的宸妃娘娘也因为怀孕来寺里修养身体,他们也纳闷,一个嫔妃,居然在这个时候不远万里来了寺中,还要在这里生产,真是史无前例,后来听说了皇后设计杀了柔妃娘娘的事,也就理解了。/p
    但是在后来紫玉来求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只是对皇上的说辞,真正的原因是宸妃害怕万一自己生下一个公主,那么她绝对就斗不过皇后,而当时皇后善妒,谁都知道,所以皇后对宸妃一直是虎视眈眈的。/p
    这样只有宸妃生下儿子,荣升皇后,才能把现在的皇后压住,保住自己和孩子,所以,她们绝对不能让皇后知道自己腹中胎儿的性别,才特意躲到这里来,而且,有了柔妃的前车之鉴,皇上也不会阻拦/p
    宸妃她们当时已经打算好了,如果生下真是女儿就换掉孩子了,而打听到方丈有个好友家有一个七月孕妇,已经被诊断出肚子里是个男婴。/p
    宸妃就让紫玉就来求方丈,而当时正好云乐游缺钱,所以方丈试着和云乐游一提这个事儿,云乐游一口就答应了。/p
    云乐游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听秦若榛要有救了,高兴地什么一样,他当时觉得只要能有钱救秦若榛,就什么都不是事儿,虽然他知道秦若榛事后知道实情会怪他,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个时候只有妻子的命是第一位的。/p
    就这样,秦若榛吃了三个月的补药,最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但是最后秦若榛还是因为身体底子太薄,血崩而死了。/p
    云乐游哭得死去活来,但是悔之晚矣,一个月后宸妃也生养,果然是个女婴,但沉浸在伤中的云乐游哪里顾得上孩子,整日靠醉酒麻醉自己。/p
    这一切都是方丈办的,云乐游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过看过自己的孩子,更别说换孩子的人了,而婴儿时期的云雪也都是方丈在照看。/p
    直到云雪两岁,方丈带她去看烂醉如泥的云乐游,就一眼,云乐游仿佛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妻子的影子,她们太像了!/p
    从此以后,云乐游就收拾起来好好过日子,云雪就成了他的亲生女儿,他的命。/p
    方丈看云乐游这样,也就不再提换孩子的事,这么多年了,他们几乎忘了云雪是换来的孩子,直到方语缘出现。/p
    而云乐游一直不知道,其实秦若榛当年逃得是皇家的婚,而她也正是因为与蓝苒素相像才被召入宫,更不知道换走他们孩子的就是这个蓝苒素,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最后成了太子。/p
    方语缘这个名字还是他缠着方丈一天,方丈才告诉他的。/p
    太子,对外只是称字——安扶,而且见过太子的人少之又少,云乐游根本不会知道,但是却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云乐游已经注意到了孩子脖根那颗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朱砂痣,这是方丈也不知道的。/p
    “那爹爹……”云雪回神还是执着的问。/p
    “哦,那个,就在你娘过世后,你爹爹从此消沉,终日酗酒,那时候你就被放在寺里由我照顾着,正好,太子殿下满月,皇后娘娘宸妃抱着孩子来寺里祈福,见了你,看你可爱也就抱起你来哄,还吩咐奶娘给你喂奶,后来她问清楚了情况呵斥了你爹爹一顿,你爹爹从此醒悟,就一直视皇后娘娘为恩人。”/p
    云雪点头,又质疑道:“可是爹爹也不知道她是太子啊?”/p
    “哦,那个,皇后娘娘当时为了安全是微服出来的,只是暗中有人保护,所以你爹爹也不知道那个‘故人’其实就是皇后娘娘。”/p
    方丈编地满头大汗,心里却在一直忏悔。/p
    “怎么了,方丈伯伯?您热吗?”云雪关切的问。/p
    “嗯,啊,突然回忆起陈年往事相对比现在的沧海桑田确实……”/p
    “唔……”云雪默默点头。/p
    突然云雪下地就往外跑,方丈吓了一跳,“云丫头,你去哪儿啊?”/p
    云雪回头喊道:“我回家等着,万一语缘哥哥来找我呢!”/p
    方丈叹气,“真是缘来圆尽啊~”/p
    “师父,要拦住云姑娘吗?”一直守在院子里的徒弟见状问道。/p
    方丈摇摇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料到她还敢回去。”小和尚点头,“阿弥陀佛!”/p
    方语缘和苏木收拾整齐坟墓,又盖上了原来的旧土,别人丝毫看不出动过的痕迹,一切都弄完之后他们回到了云雪家,发现连茶壶里的水都没有动,他们就坐下来喝水歇气。/p
    突然,外面来人了,方语缘和苏木赶紧躲了了起来。/p
    “云儿!丫头!师父回来了!”来人高叫。/p
    “师父?!”方语缘疑惑道,偷偷看来人果然是白衣飘飘、仙风道骨。/p
    方语缘高兴道:“是云儿的师父白奕尘!然后就准备出去。”/p
    苏木赶忙拉住方语缘道:“您认识?“/p
    方语缘摇头,“但是我曾经听云儿说过,这很像。”/p
    “可是很像并不代表就是,您怎么碰到云姑娘的事儿就忘了这些了。”/p
    方语缘点头,“那我们先试试他!”/p
    “嗯”苏木点头。/p
    方语缘此时想到了那个药箱,他听云儿说过那是师父送她的上面还有师父的名字,那么他一定认得这药箱,他们悄悄把药箱放在地中间的桌子上,然后两个人轻声藏在房梁上。/p
    与此同时,来人也推门进来了,“云儿,丫头?”/p
    来人试探性的喊着,“没人啊?这丫头出门怎么也不锁门。”/p
    “哎?这个丫头还留着这药箱呢。”他果然看到了桌上的药箱,笑道。/p
    然后来人又马上一惊,不对啊,医者从来是药箱不离身的,怎么?/p
    “阿毛!”来人喊着就往出跑,他预感到情况不妙,想去看看阿毛在不在。/p
    可是就在此时,苏木动动压麻了的脚,房梁上一撮灰落了下来,来人立即注意到:房梁上有人!/p
    大袖一甩,就冲着方语缘和苏木飞过来几根针/p
    方语缘和苏木立即拔刀叮叮挡开了暗器,然后轻轻跳下来现身。/p
    那人转头,看着两个陌生面孔问道:“你们是谁?云儿他们呢?”/p
    苏木也质问:“你又是谁?来这里干什么?”/p
    “问我是谁?云儿如果少半根头发,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来人眼神凌厉地看向方语缘和苏木。/p
    方语缘则陷入了沉思,她记得云雪说师父不会武功啊,这个人到底是谁?/p
    然后方语缘二话不说就拔剑,那人阻止,“哎,这就恼羞成怒了,要打出去打,不要脏了这屋子,说完那人就大摇大摆地转身出去了。/p
    一等他出去还没来得及转身,方语缘就已经挥剑杀过去了。/p
    苏木惊愕,背后偷袭这可不是太子一向的作风啊。/p
    眼看着剑锋就要伤到那人了,没想到那人突然从容侧身躲过,然后伸手叮的一声弹开剑锋。/p
    “哈,背后伤人可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p
    然后脸色突变,“说,你们是谁?你们把云儿他们怎么了?”/p
    方语缘二话不说接着挥剑去打。/p
    苏木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上前助战,而那人应对他们两人的攻势,依旧是从容自若,/p
    方语缘惊讶,“如此深厚的功力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他绝对不是白奕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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