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郎刚开始唱了一出《侠女从军》, 结果唱到半道就被明杨给叫停了, 叫你们过来是图个乐呵的, 唱什么从军不从军, 败了小爷的兴致。
那边宋玉正闭着眼睛跟着哼唧, 听见这声音忍不住睁开眼睛望过来, 见明杨一脸的不耐烦, 真是有些无奈, 这听戏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喜欢听,就觉得只要唱得好, 那词文什么的倒是其次了, 如明杨这般听戏纯属为了逗闷子的,那就是牛嚼牡丹, 怎么有趣怎么来,才不管你唱的好不好,只要唱的有意思就行了。
不过大家出来喝酒聊天也是为了打发时间的,既然小四爷不爱听这个,那就换一折也无妨。
于是小胡郎调整了一下腔调又换了个《霸王别姬》,结果好不容易要唱到了尾声, 明杨那边又不愿意了。
用小四爷的原话:
“不就是一次兵败吗,至于乌江自刎嘛, 还别姬。。。要是老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日定要卷土重来, 打的那姓刘的龟孙去江边自刎谢罪去。。。”
这戏是没法听了,宋玉被气的啪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折扇扇起了风。
一旁的司马翊倒是无所谓,听戏他没有多喜欢,但也不讨厌,倒是明杨那句他日定要卷土重来他觉得甚是对自己的口味,这次倒是和明杨的观点如出一辙了,就像他和明檀两个,那丫头从头至尾就没正眼瞧过他,他还不是锲而不舍一直追着,大有回环往复,卷土重来的节奏,这人啊,遇到失败并不可怕,怕的是从此失去了勇往直前的信心。
宋玉见两个人竟是一个鼻孔出气,知道这两人自来一个德行,没柰何只能让小胡郎尽挑了四爷喜欢的来唱。
连着被打断了两次,小胡郎一脸的战战兢兢,这次也不敢随口就来了,只是颇为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下四爷,喜欢哪一出,小子给您唱。
明杨摸着下巴想了想道:
“《冰肌软骨》啊,《十八摸》啊,《金瓶争艳》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玉和司马翊两个联合着一块叫了停。
宋玉直起身子往他这边看过来:
“我说四爷,你这点的都什么算七八糟的,咱就不能听点正经的,这大天白日的你就点这些让人浑身酥麻的玩意,到时候惹祸上身了可就不好了。”
明杨一听立刻嘿嘿笑了起来。
“宋老大,我跟你说我还小呢,这些还酥不到身上,至于你嘛,还真说不定!”
宋玉一扇子就朝着他扔了过来,明杨慌忙一把接住,拿在手里仔细一看,还是个上好的檀香木的,立马就收在了身侧不还了。
那边司马翊也开口道:
“逗乐子归逗乐子,咱们也别闹出火来,还是听老大的吧,要不就听那出最为有名的《游园惊梦》?”
总算是说了个正常的,一旁站着的小胡郎和那个女的两个此时已经面红耳赤的不得了,听见司马翊说《游园惊梦》,不等明杨说话,立刻就点了头,拨弄了两声琴弦之后,就唱了起来。
明杨一瞧倒也没再说别的,只是转头看向司马翊的时候,那眼神之中可就多了一些揶揄:
“不是我说你,你这马上也快十五了,到现在还是个处男,还真打算为我那檀妹妹守身如玉不成?”
司马翊喜欢明檀这事府里人不知,却并没有瞒着明杨和宋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司马翊挑着眉梢坚定的说道。
明杨顿时切了一声。
一旁的宋玉见了好笑道:
“人家安诚有了中意的姑娘倒是情有可原,你这天下的绝色什么的还没个影儿呢,你又是给谁守身如玉呢?要不这样。。。等下酒席散了咱直接去花楼,哥叫两个园子里顶级的花魁过来,专门给四爷您开荤,你看如何?”
这话说的一旁的司马翊都有些微的脸红,旁边的小四爷却一脸的淡定非常:
“那些个花魁算什么绝色,哪配上老子的床。也就是你,哪哪都不挑,是个长的周正的都往床上拽,看上了还算过的眼的就觉得是绝色了,要我说那被人吹捧的过分的那几个有名的花魁,真要比起来还不如你宋大爷这张脸来的出彩。”
宋玉长的好看,人尽皆知,他们宋家的儿郎面皮子都很是出众,大约是祖宗的基因好的缘故。
宋玉一听顿时乐了:
“闹了半天你是看上我了啊,你早说啊,来来来,咱们赶紧找个地方,你躺平了哥这就给你□□,然后再教你点人事,省的咱们四爷理论上知道的门清,其实实践经验一点没有,说出去都丢人。”
明杨被说的一口酒直直喷了出来,差点都溅到了司马翊的身上。
“滚滚滚,老子才不要你,我开荤开的也是个女的,哪像你男女都不带挑的。”
司马翊在旁边看着两人斗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喜欢和这两人混在一起的原因,大部分因着他们活的很是自在的缘故,少去了那些个繁文冗节,人才能变的更豁达一些。人人都说宋玉渣,这人在女色上头也的确没有什么节操可言,可是除去这个这人作为朋友还是非常可交的,大约是作为家里的长子,底下都是弟弟妹妹的缘故,这人一惯都是将他和明杨两个当弟弟一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甭管有什么事,只要跟他一说,必定出手帮忙,便是自己帮不了的,也会挖空了心思去找别人。
他们武成王府里的兄弟姐妹也很多,那些人细算起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这般的亲近过,从小到大都是他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所以对于宋玉这份毫无保留的围护,他心里是喜欢的。
至于明杨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混是真混了些,但也不是胡乱的瞎混,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原则和主见,也许在外人眼里这的确有些不合规矩,却恰恰说明了这人是个有真性情的。
能和这两人在京中相遇并成为朋友,司马翊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几人说说笑笑就过了一个下午,晚上宋玉又带着两人去了旁边的赌坊,又热闹了大半夜这才各自回家。
是夜,明檀和明棋两个早早就上床休息了,这冬日的夜晚着实寒凉,便是屋子里已经烧了火盆,脱了夹袄之后还是觉的有些冷,几个大丫鬟铺好了床铺就将烧的暖暖的汤婆子塞了进去,待被窝被烘热了,两姐妹立马就钻了进去。
自从有一天,明棋半夜被冷醒了,就再也不愿意自己睡了,吵着撒娇要跟明檀一个床,明檀也拿她没办法,索性她的床也算宽敞,明檀愿意睡就睡吧,说实在的两个人挤在一块确实暖和。
睡到午夜时分,明檀的肚子忽然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下身哗啦一下,似是有什么流了出来,她一个激灵就被吓醒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顿觉一股黏腻。立刻就觉得不好,扬声冲着外头叫了执夜的丫鬟进来,又叫人去叫了韩妈妈。。。
大半夜的屋子里亮起了灯火,韩妈妈指挥着小丫头去灶房烧了热水,又让人煮了姜糖水端上来,这边明檀已经在丫鬟的服侍之下进了净房。
不多时出来的时候身上倒是干净了,只是肚子还是疼,小脸也有些发白,一旁的韩妈妈却很是慈爱的说道:
“没事,没事,女人都要经过这一遭的,这说明姑娘已经长大了。”
明檀之前跟着沈老大夫学医,倒是知道点这个女人每月要来月事的事情,不过没有亲身经历到底不能感同身受,这回体验到了,顿觉一股子无所适从。
“妈妈,这个。。。难道以后每个月都要来?”
韩妈妈笑着点点头。
明檀顿觉眼前一花。
“那要来几天?”
“正常的话三到五天,可能也有长一些的,不过最多不超过七天,若是超了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七天?”
明檀惊讶的小嘴张了老大,一个月才几天啊,三分之一就要在这样痛苦的折磨中过去。。。
“做女人可真不好!”
最后她有些郁闷的说了这么一句,看的一旁的韩妈妈好笑不已。
明棋早就被屋里的动静闹醒了,得知姐姐这是来了月事,又听说女人长大了都要有这个事,心情立刻也不好了。
“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不让这玩意来的?”
小丫头一脸纠结的问向了韩妈妈。
韩妈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傻姑娘,若是真不让它来了,以后可就不能生孩子了。”
“不能生孩子?”
“原来这玩意来就是为了以后生育用的啊!”
“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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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因着突如其来的月事甚是纠结不已。
这边甫一进腊月,明凤泉那边就传来了喜讯,玉凤怀孕了,听说已经快有两个月了,明凤泉白日里忙里忙外总不着家,玉凤毕竟还是个大姑娘,自己也没注意,还是家里的婆子瞧着她近来总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就和明老爷提了一嘴,当日请了大夫过来这才确诊了喜脉。
时隔几年,明凤泉再次有子,心里高兴成什么样子自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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