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如何暂且不提, 这会儿上你们代表的是国公府, 国公府的脸面就是你们的脸面, 府里精心培养你们没指望你们能给国公府长多大脸, 只希望你们出去了不要丢了我们镇国公府的脸。再者, 你们姐妹不管在府里究竟关系好坏, 出了府你们就是一家人, 断没有让别人欺负的道理, 更没有帮着别人踩自家人脸的事情, 须知一笔写不出两个明字,一笔也写不出两个血脉来, 不管将来你们各自有什么样的造化, 有一点都要记住了,你们是出自镇国公府明家, 是明家人。一家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
大太太铿锵有力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姐妹几个凑在老祖宗的小佛堂一个挨着一个的抄《女戒》,这是大太太因为昨日那件事赏给大家的惩罚,当然,明棋那个小倒霉鬼也不例外, 虽然人现在还在床上呢,抄《女戒》这事也没少了她, 暂有姐姐明檀代劳。
俞婉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昨儿那事跟她没半文钱的关系, 可是因其是府里小辈们的姐姐, 有着导向引领带头的作用,大太太大约是觉得她这个姐姐带头带得不够好,所以连她没放过。
明檀和蔡乙乔两个甘之如饴,尤其是明檀总是觉得昨日妹妹落水有她一定的责任,所以抄起《女戒》来倒是极为的上心,一旁的明桐和明樱就有些不太情愿了,昨日那事跟她们有什么破关系,被连累这事着实很讨人厌。
彼时她们姐妹被罚抄《女戒》,此时的仁寿长公主府正硝烟四起。
一大早早膳还没用完,仁安公主就怒气冲冲的带着人上门了。
仁寿长公主还挺纳闷,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她这个庶妹怎么来了?
两人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关系就不咸不淡的,后头出宫嫁人这关系上也没见多好,除了过年过节非有要事,一般都不登门的。
仁安公主昨儿身子有些不爽利,苏府的赏花宴就没去,只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人过去玩了,想着都是小姑娘家家的凑在一块怪热闹的,没成想半下午的时候苏府那边却传来消息,说是她的宝贝女儿永平落水了。
仁安公主被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身子还不舒坦了,坐了轿子一路去了苏府,才瞧见自家闺女一张小脸惨白的正躺在苏家小姐的床上,待一问竟然是被人给推下水的,那罪魁祸首她更熟悉,就是自家嫡姐那个不着调的儿子明杨。
仁安公主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从前小的时候,这小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没少欺负她家闺女,怎么长大了去个苏府玩一趟又碰上了这熊孩子了。想到这春天里乍暖还寒的天气,她闺女在水里走了一圈,心里就担心都不得了,急急忙忙的将闺女抱进轿子里带回了家,一时里还怕苏府找的大夫不够尽心,连夜还让人进了趟宫,将宫里的太医给宣了来,折腾一晚上,总算安静下来,第二日见永平已无大碍,她这才收拾了一下就怒气冲冲的来长公主府兴师问罪来了。
仁寿长公主压根就不知道昨儿苏家宴会的事情,听说自家儿子竟然将表妹给推荷花池子里了,长公主顿时沉了脸。转头就吩咐人去了儿子屋里叫人。
明杨昨儿与人在酒仙楼玩耍,晚上喝的酩酊大醉,此时还在床上宿醉未醒,要搁往常,府里人哪敢在这个档口上叫他起来,还是因着公主吩咐了不敢不从,小太监这才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一连叫了十来声,明杨才哼哼唧唧的半睁开眼睛,瞧见眼前的小太监,什么话没说直接一脚就蹬了过来。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没瞧见爷在睡觉吗?”
那小太监一下子被踹到了大腿根上,疼的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吭声,站在一旁好说歹说,说是长公主那边叫四爷过去。
老娘叫他,明杨便是心里极度不情愿也没辙,就这还磨蹭了半天才起来梳洗,之后磨磨蹭蹭的过来了前厅。
仁安公主在这边等的火噌噌往上冒,要不是心里还留着一份理智,明杨出现的那一刻她都恨不得冲过去挠那小子一脸花。
见儿子过来,长公主自然要询问永平落水的事情,结果明杨一脸的不以为然,倒也大丈夫敢作敢当,当场就承认了是自己让人将永平推下水的,一旁的仁安见了脸上的怒气更盛了,站起来劈头盖脸的就给明杨一顿骂。
一大早上的起来本来就有起床气,这话还没说两句就招来了一顿骂,别说明杨忍不了,就连长公主那边都皱起了眉头。
这事情甭管对与错,这在别人家当着亲娘的面骂别人的孩子,这样妥当吗?
待仁安公主骂过一轮,将要喘口气的时候,那边明杨随手拿了身边的茶碗就砸到了地上:
“不你谁呀你?爷我长这么大就连祖父和外祖母都不曾骂过我半句,你算老几竟然跑到我们家来骂我了。”
仁安公主本来骂了一轮,多少出了口恶气,因着明杨的这句反弹,顿时一口气又憋在了嗓子眼里。
“你你。。。你个小混账,你怎么跟本宫说话呢!”
一旁长公主虽然对自家妹妹的行为沉了脸,但儿子这样说话的确有些不妥,转头就对着儿子道:
“那是你姨母,好好说话。”
明杨重重的哼了一声:
“姨母?有这样当人家姨母的吗?”
仁安公主身边的老宫人这时见自家公主已经被气的捂了胸口顺气,忍不住上前道:
“四爷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论辈分咱们公主可是你的长辈,对长辈不敬说破天去都是您的过错。”
明杨烦都要烦死了,听见这话二话不说这次连茶壶都扔了出去:
“滚蛋,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你奴才说话的地方吗?”
那茶壶里还装了满满的一壶水,砸过去的时候壶盖掀起,顿时一壶水全都洒了出去,不仅溅了那宫人一身,就连一旁的仁安公主都没能幸免。
这一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仁安公主被气的七窍生烟,一双眼如刀子般瞪向了明杨,看的上首坐着的长公主都有些惊了,真怕她一时忍不住上前对儿子动手。
仁安公主喘了半天气,最后抬手点了点明杨,之后又去瞧一脸警惕的看向她的长公主,半晌冷笑道:
“这地说不着理是吧,有地说理去,本宫这就进宫去找皇上,请他给我的孩儿做主,你。。。给本宫等着。”
她本想将伸出去的手指指向仁寿长公主,到底理智尚存,没敢造次。
即便如此,上首的长公主也是一张脸阴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伸指指着她儿子难道指的不就是她?
长公主这时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前方的仁安公主:
“妹妹想进宫找皇上是吧,行,本宫陪你。”
仁安公主本来是气急了来了那么一句,其实心里不定是这样的想法,结果仁寿长公主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点不惧,说进宫那就进宫,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反倒让仁安公主怔愣了一下。
毕竟是皇家出来的公主,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这事到了这个份上谁要是退缩,那以后于这脸面上怕是要丢尽了,仁安公主二话不说甩了袖子就走人了。
等她这边离开了,长公主揪了自家儿子的耳朵就开始审问起来,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心过,从前小也就算了,如今都这般大了,竟然还这么不着调,而且你招谁不行,偏偏去招永平那个蛮丫头,那丫头和她娘一样都是个刁蛮不讲理的性子,最是难缠的紧。
明杨被老娘揪的生疼,嘴里一连声的哎呦哎呦的叫着,只叫着嚷着说自己无辜。
这话长公主即便是他亲娘也不信,不过仔细想想儿子便是做事再不靠谱可一向都有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亲生的,也没有亲娘不向着自己儿子向着外人的道理。
遂这才放了手,明杨一得解脱,立刻捂着耳朵躲她娘躲的远远的。
“您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明杨将昨日苏府赏花宴的事情从头至尾和长公主复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苏家小姐和永平郡主合起伙来欺负明棋的那段。
“娘,明棋虽然只是族叔家的姑娘,可也算是我的妹妹,都是明家人,有我在呢,还能让自己家人让外人给欺负了?”
“这。。。”
长公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这样一听永平落水这事要说全是儿子的错也不尽然,就像他说的,苏家人和永平合起伙来欺负明棋,这本身就不对,儿子作为明棋的哥哥去给她找帐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方法上有些欠考虑罢了。
就刚刚她听仁安那么一说,还真以为都是儿子的过错,所以才会任她毫无顾忌的数落自己的儿子,也难怪明杨会这般的生气。现在看来仁安这无故将火撒在她儿子身上。。。哼哼。。。长公主轻哼了哼,想进宫讨说法是吧,正好,本宫还要替明家人跟她说道说道呢,无缘无故将人推进了荷花池子里,这大冷天的还阻着不让下去梳洗,这是一个郡主该干的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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