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跟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玉箫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噩梦连连,却又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深噩梦。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感冒了……
天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人都能活到四位数年纪的世界里,她竟然只是因为睡不好就感冒了!这具身体到底是有多娇弱啊!
君奉天很忙,早早就起床走人了。所以玉箫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只剩她一人。哦,不对,还有一貂,雪儿正趴在窗台上睡懒觉。
阅寒英来喊玉箫起床吃早饭的时候,玉箫哑着嗓子,吐字不清:“给我倒杯水。”
阅寒英顿时一脸复杂,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又说道:“尊驾也真是不会体谅人,夫人刚刚重伤初愈,怎么这么心急呢?”
玉箫并没多想,只当是她又抱怨君奉天不肯多陪陪自己,再加上嗓子不舒服,脑壳也疼,只是笑了一下,喝了水就又继续爬进被窝里睡着了。
阅寒英喊了几次也没能将玉箫喊起来,快到中午的时候,忍不住去掀她的被子:“夫人,你好歹起来吃一点,吃饱了身体才好的快……”然后她就看到玉箫双颊嫣红,呼吸急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雪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从窗台上跳了过来,蹲在她的枕头边上,咪咪地叫唤了两声。
玉箫伸出手,摸了摸雪儿光滑柔顺的皮毛,又继续睡过去了。
阅寒英不敢大意,连忙又给她盖上了被子,还不放心地裹了裹,叮嘱雪儿好好盯着,自己则匆匆忙忙去了昊法修堂。
君奉天正好处理完事情,打算回去吃个午饭,顺便看看玉箫今天在做什么,就看到阅寒英走了过来,脚步十分急促。
“何事?”君奉天略微有些不悦,抬起眼来看向她。
阅寒英不止一次跟他提过,想要回来昊法修堂,说是每天帮夫人准备一日三餐太浪费她的时间了,阻碍她的剑术进步。
阅寒英心里焦急,并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尊驾,夫人生病了!”
话音刚落,君奉天就瞬间不见了人影。
阅寒英也连忙跟上去,却被同修拽住了,楼千影问道:“夫人怎么生病了?前几日不是说,重伤已经痊愈吗?”
玉离经也正看了过来,显然很是关心:“昨日我还见过义母,并无异样。”
顶着同事们各种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阅寒英沉默了片刻,才说了一句:“昨晚,尊驾回去睡的。”
楼千影秒懂,顿时尴尬地笑了一声。
玉离经思考了好一会儿:“哦,义母失忆了,想必是不太习惯。”然后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句,“因为没睡好?然后就生病了?”
阅寒英一脸牙疼的表情,但也不想跟他多解释,诡异地看了他两眼,说道:“夫人重伤初愈,自然比不上主事身强体健。”
楼千影“哈哈”笑了两声,帮忙解围:“你赶紧回去照顾夫人吧。”
玉离经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便跟了上去:“我也一起去。”
君奉天一进门,雪儿就察觉到了,立刻跳回了窗台上,但是因为担心玉箫,即使很怕君奉天,也没有着急逃走。
君奉天心里焦急,也顾不上去理会别的,大步走了过来,在床沿坐下,一看玉箫的脸色就知道她发烧了,顿时眉头微皱。又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一遍,内伤都已经痊愈,就只是单纯的生病了,忍不住小小松了一口气。
玉箫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舒服极了,便皱起眉头,呻.吟了一声,察觉到有人,便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嗓子里依旧干的发疼:“水。”
君奉天立刻拿过桌子上的水杯,稍加内力温热了之后,才递到她嘴边。看着玉箫喝完了之后,又让她躺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再次缓缓输入内力,却察觉她的气海仿佛一个无底洞,瞬间就将那些内力消融殆尽。
而且,自从玉箫前些年回来之后,她的功体,就没健全过,甚至越发趋近于无。君奉天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事儿,甚至还为此回了云海仙门几次,均未能查阅到任何相关讯息。
很明显,功体退化对玉箫的影响很大,她的身体眼见地一天比一天弱,但面容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化,她依然还是那个,与血河战役时期毫无二致的娇俏少女。
这次受伤之后,玉箫半个月就恢复了,他和天迹还以为,玉箫的情况开始好转了,然而现在,他更加不确定了。
君奉天心里想着事,也没耽搁继续为玉箫输送真气,眼看着她的情况渐渐好转,身体也舒适了不少,眉头不再皱的那么紧了。
“你怎么回来了?”玉箫得知,最近德风古道出了不少事,刚刚拔除了内奸,但是失落几百年的圣剑,依旧没有头绪。而且,因为圣剑之事再次被提上日程,当年因此被问罪的席断虹,也被人发现依旧活在世上,对君奉天质疑之声不断。
玉箫自醒来之后,到现在,连德风古道的人脸都还没认全,完全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再给君奉天添麻烦,所以想要离婚的念头也只得暂时压了下去,每日过着退休老太太的生活,就怕给他带来更多负担。
君奉天回道:“没什么要紧事。”看她有了些精神,便走过去将窗户再次打开了一点,稍微透进些风来,然后再次坐了下来,“昨晚没睡好?”
玉箫有些紧张,害怕说错了话让两个人都尴尬,沉默了片刻,才回道:“不是,做了个噩梦。”
君奉天“嗯”了一声:“既然是梦,就不要多想了。”
玉箫对着他笑了起来。
君奉天又说:“是不是还没吃饭?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都好。”玉箫很给面子。
君奉天点头应下:“你等我一会儿。”
玉离经跟着阅寒英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房间里两人的对话,顿时止住了脚步,这个时候,他们貌似不应该去打扰。
待看到君奉天进了厨房,阅寒英便急急忙忙走到了卧室,看到玉箫正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过去帮忙:“夫人要起来吗?”
“嗯,睡得太久了头疼。”玉箫对着她笑了笑,“让你担心了。”
“分内之事,夫人勿要多想。”
阅寒英将她的衣裳递了过去,又帮忙梳理了一下长发,心里微微奇怪。听说尊驾夫人曾经是法儒尊驾的师妹,两人所学师承一脉,怎么感觉夫人更像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呢?
玉离经进了厨房:“亚父,我来帮你吧。”
君奉天制止了他:“不用。”
玉离经便只好站到了一边:“亚父,义母的情况,可还好?”
君奉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嗯”。
玉离经也拿不准他这话的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便又问道:“可需要离经找寻名医,前来为义母看诊?”
君奉天这次倒是回的很干脆:“可以。”
看来,就是不太好了?玉离经心里转了几个弯,他也开始有些在意,上一次玉箫是如何伤的那么严重的了,不如,将义母生病的消息,告知天迹前辈?
玉箫养病的这几天时间里,君奉天又恢复了她受伤时候的作息,一日三餐都回家来,甚至晚上也陪着她一起睡。
玉箫仍是不太适应:“我、我怕传染你……”
君奉天:“不会。”
玉箫就没话说了,背对着他看着墙壁,突然开始想念抱着雪儿一起睡的日子。
君奉天伸过手来,抱住了她的腰:“早点睡,你还在生病。”
玉箫一大堆话堵在嗓子眼里,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应道:“哦。”
君奉天沉默了片刻,扳过玉箫的肩膀,让她跟自己面对面,沉声问道:“玉箫,你在怕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
玉箫哑口无言:“我——”
君奉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玉箫下意识地就闪躲开来,君奉天微微一愣,似乎明白症结出在哪里了。
看到他愣住,玉箫也有些尴尬,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君奉天不说话。
玉箫咬了咬下唇,又继续说道:“你就不怕,我已经不是原来的玉箫了吗?如果我……”玉箫心一横,直接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只是住在这个壳子里的一个陌生人呢?”
君奉天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你是玉箫,这一点毋庸置疑,我自有判断能力。”
“可、可是……”
玉箫还没来得及说完,君奉天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在这里,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我的,就是你的。不论是现今儒门我所拥有的一切,还是云海仙门属于我的,凡是君奉天的,也同样都属于玉箫,当然,也包括君奉天。”
卧卧卧槽!老阿姨要春心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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