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心里实则都有了一些推断,只是并没有证据罢了。
墨凌书看着孟锦:“洛渊对此事毫不知情,有我们来做就好。”
孟锦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凌书,他们恢复记忆若不是偶然,那就是有心人利用,倘若让他们忘记前尘往事,这也是地府的责任,但是……”
“但是什么?”墨凌书实则已经明白了孟锦想说什么,但是这个问题他也答不出来。
“但是,拆散一对有情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孟锦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
感情的事情,一但经历过,怎么会忘记的彻彻底底?
就如同琰瑶公主,没有遇到墨凌书之前不过是张扬跋扈的公主罢了,然而遇到墨凌书之后,之前没有做过的,都做过了。
心狠手辣,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
正是因为爱而不得的痛苦,正是因为无论做了多少,墨凌书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的存在,正是因为种种的忽略,无视,才让琰瑶公主渐渐的迷失了本性,忘了初心,做出了很多的事情。
所以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每次的错误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吗?
恨,她确实恨,却也对琰瑶公主带了些许的可怜,机关算尽,也没有算到一丝一毫的放在心上和回眸。可叹,可悲,可恨!
琰瑶公主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公主,她自幼就有优越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比起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来说,她的身份的确是高人一等。
或许,就是因为这高高在上的身份,让她从心里看不起那些其余五界的人,尤其是……凡人!
墨凌书是神界战神,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也是让无数女子魂牵梦绕的人,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被她这么一个“凡人”给拐走了,别说是一直芳心暗许的那些女神仙了,琰瑶公主没有反应这怎么可能啊?
孟锦笑了笑,琰瑶公主所做的事情,她不会不记得,那就之后在慢慢偿还吧。
墨凌书看着孟锦的表情,一时间也不好说话,那些事情,孟锦不会永远都忘记那些事情,哪怕是他用元神封印,不过也只是封印了八万年罢了。
八万年不过是个期限罢了,它能冷静下来,也能让人的恨意增加,时隔已久有的是慢慢沉淀,有的是永远想起来都是一道伤痕,无法去除。
哪怕时隔多年,提起来心里的疼痛犹如昨日。
墨凌书从来不会做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孟锦,在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孟锦,其余的人,没有丝毫的地位。
但是,就是因为太过专注,也曾经给孟锦带来许多不好的事情,在那个九重天,他冷漠不是,好也不是,任何一个都会将孟锦至于死地。
这个死地就是琰瑶公主。
墨凌书自己都没有想到,十万年前他和琰瑶公主不过是点头之交,连话都没有多说过,就能造成之后的残酷无情。
琰瑶公主在九重天嚣张跋扈他早有耳闻,他也无意结交,并没有想到不过几万年,琰瑶公主竟然能这般心狠手辣。
回归仙班的时候,他也曾亲眼看见过琰瑶的狠毒。
这还是他的错不是吗?
现在若是强行让那些恢复记忆的人,再次封印住记忆,这怕是不妥。
毕竟查出来的时候,那些恢复记忆的人,实则都是前世的仇人。
欠着债,情债,欠债,命债……都是仇家,这才会恢复记忆,而孟婆汤也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不是突然的情况,自然是有人挑拨,以致恢复记忆。
是她做的吗?她想报复天君,想报复六界,他能理解?可为何要扯上无辜的凡人?
是想从冥界开刀吗?为何不从魔界开刀?是因为魔界有白离吗?
九重天看似很是祥和,实则早已溃败,天君遇到事情只会逃避,若是有了奖赏,天君又是第一个出来的。
天君好大喜功,讲排场……面子上的功夫,都让天君做完了。
天君的一些事情,九重天的众神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那之前的洛河上神来说,神魔相恋虽然九重天不许,但是洛河上神毕竟是一个上神,关押、囚禁、刑法,哪一个不可以?愣是抓着一点错处不撒手,逼得洛河上神跳了诛神台。
诛神台一跳,那边就是自毁魂魄,自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看看,这就是他们四海八荒之主……她怎么可能不恨,不怨?
天君唯一出息了一个儿子,便是那九子扶钰,还被他带着局给转了千年。
这样的爹……用来干什么?关键时候坑儿子吗?
这明显就是害怕扶钰的拥护者大过他,所以用了妖族和浅若为目标,让扶钰离开九重天,九重天需要的是一个明智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儿女情长的君王。
天君哪里是不聪明,相反他很聪明,但是他的聪明从来没有用在正地方。
是,扶钰为了浅若而心甘情愿的去了凡间,这般说起来,扶钰的确是一个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人,但是在九重天的人看来,他们宁愿要一个儿女情长的君王,也不完整一个将四海八荒都玩儿坏的人来当这四海八荒之主。
孟锦看着墨凌书,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好的带她出来玩儿呢?
搞什么啊?
“驾——驾——”孟锦看着墨凌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着那马接近,墨凌书拉着孟锦转了一个方向,往后推了十几步。
孟锦一脸呆愣的看着墨凌书,孟锦此刻确实脑子有些发晕,这墨凌书的确是她活了这么久以来,长的最好看的一个,简直就是百看不厌。
“锦儿,你没事吧?”墨凌书急急忙忙开口道。
孟锦摇了摇头:“你多虑了,我没事儿。”
孟锦看着那个骑马的身影,嘴角抽了抽,大庭广众之下,装什么潇洒不羁啊?简直就是在发疯。
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一年墨凌书对她说的话:“锦儿,除了我,谁都不要信,伤你者,我必百般奉还!”
是,这句胡他做到了。伤她的人,他正在让那个人受着同样的煎熬,每一个都是他亲自所做,他狠吗?他若是不狠怎么能是神界的战神?他若是不狠,战场之上早已死了多少次了?
每一个人的最高成就,都是用鲜血和无数个人头才堆积起来的。
就如同如今的皇室,不论前朝后宫,哪一个人的脚下没有尸骨万千?
呵,这天下从来都是强者为尊,不论什么时候,这句话永远都不会改变。
孟锦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墨凌书:“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瓷娃娃,不过是一匹马而已,当真没有什么事情。”
墨凌书神情紧张的,让她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真是有些尴尬。
她可是记得第一世的时候,她不过不小心做饭时切到了手指,墨凌书那一脸的紧张,让她至今都有些想笑。
实则孟锦的厨艺当真不错,能在苍梧山下生活那么久,自然第一方面是因为喜欢,第二是因为习惯了。
孟锦自幼在山下长大,虽然不知今夕何年,但是她很高兴,很高兴。
直到那一日她去别处散心,却看到了身受重伤的墨凌书,一时有些不忍心,便将他带了回去。
谁知道,这一带回去就是给自己带了一个未来的夫君,缠了三世。
一世形同陌路,一世心如死灰,一世忘记前尘。
细细想来她这三世,无论何时何地,墨凌书总是在她的身旁,为她遮风挡雨,那些伤痛疼入骨髓,她心里想的,惦记的还是墨凌书。
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渗入了她的命里,她的心里,她的骨髓里。
忘不掉,恨不起,拿的起,放不下。
这个人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无法从她的生活中抹去,她习惯了,有他在的日子。
没有知道她恢复记忆的时候,她有多么的崩溃,她虽然只是一个凡人,但是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那个时候她心里充满了怨恨,她恨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她是茫然的,是无措的,是怨恨的。她知道墨凌书就在屋外,但是她根本想不到要怎么面对他。
这个人在第二世就是她的噩梦,她噩梦的来源,她害怕,她不安。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缓解这种感觉?心慌意乱,让她无法思考别的事情,她被那段过往惊起了无数次。
无数次之后,她选择想想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想了很久才有些惊恐的发现,当时的情况,原本就是一个局,一个死局。
无论怎么样,她都逃不出去。墨凌书那个举动,不过是为了给她保命。
是啊,若是没有了命,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一丝一毫也无。
没有人知道被活生生剜心的痛,况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那个时候
孟锦当真恨不得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墨凌书。
疼,撕心裂肺的疼,疼的她几乎窒息,让她更为绝望的是,墨凌书的那一句:“锦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没有,她没有做过,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她趁着无人之际,一路走到诛神台,站了许久,摸着胸膛没有丝毫温度,有的只是刻骨的寒冷。
那一天,她站了很久很久,远远的似乎看见了墨凌书在陪着琰瑶公主,二人你侬我侬,郎才女貌,甚是登对。
她自嘲的笑了笑,墨凌书你说的有事就是去陪琰瑶公主吗?
她看着诛神台下,诛神台是什么,墨凌书曾经告诉过她,看了一眼那两个身影,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墨凌书,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到底有没有?
那是她在心里无数的想要问的话。
然而恢复记忆后,她却只想掐死琰瑶公主,为了让她死心,不仅赔上了自己,还用了幻术……
她真的爱墨凌书吗?这爱掺杂了太多的名利,真心几分?名利多少?
墨凌书于她来说,是爱,她从未如此爱过一个男人,她从前并不在意,可是经历了情爱之后,她无法做到在苍梧山下的心神宁静了,那个人,那个身影,一直在她的脑中徘徊着。
……
第二日,孟锦醒来梳洗完毕后,看着院子里练剑的身影,笑了笑,折下一根树枝,跟着墨凌书打斗起来。
孟锦算是名师出高徒,对付别人那是绰绰有余,但是面对墨凌书这个师父,就只有跑的心思了。
两个练完剑,洛渊正好走进来,看着两个人开口道:“这阿锦的法术要是对上别人,当真是技高一筹,放在你这儿……”
孟锦自然知道洛渊要说什么,登时间脸色都青了,什么人啊,专揭她的短处呢?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孟锦看见柳文鑫的表妹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和墨凌书对看了一眼,两个人跟了出去。
跟到河边,孟锦和墨凌书也跟着上了另外一条船。
孟锦费力的看着远处的另外一条船,因为隔得太远孟锦看起来也是很费事,只能看到她似乎藏了一件什么东西。
孟锦越来越往前,墨凌书转过头就发现孟锦半个身子都在船外了,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了回来,同时听到一阵落水声。
墨凌书和孟锦一愣,发现笙聆音和洛渊在另外一条船上,落水的正是笙聆音。
洛渊愣了一秒钟,立马跳进水里,没一会儿,洛渊带着已经晕过去的笙聆音上了船。
墨凌书和孟锦早就在船上等着了,看着两个人上来,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洛渊好不容易才将笙聆音肚子里的水给摁了出去,朦朦胧胧似乎听见笙聆音再说什么?
孟锦和墨凌书是没听清楚,但是离笙聆音很近的洛渊怎么会没有听清楚?
孟锦看着洛渊愣了一会儿,转而嘴角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连那双眼睛,也染上了一层笑意。
孟锦倒是笑了笑,无论笙聆音说了什么,那也一定是和洛渊有关的,不然,洛渊能笑成这样!?
这落了一次水,吐露了真情,这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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