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璧以为此时赶去雁荡山还能帮助紫隐地师解毒,却不想,就在昨日,东瓯国王已经派兵征剿杨蟾了。
之前,东瓯王为避免无辜伤亡,又担心东越王会派兵支援雁荡山,他可不想因为协助江充而引起东越和东瓯一场战争,为了讨好一个江充而让东瓯国血流成河。故而他暗中先派人前往雁荡山报信,希望杨蟾能提前做好准备,或者事先暂离雁荡山,等天朝皇帝龙颜大悦之后,他们才重返圣地。
不想,东瓯王的心思被扬州刺史刘环猜的精准,于是刘环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了江充,江充生性多疑,对于刘环的猜测自然深信。
“以刘大人之见,东瓯王将会向雁荡山报信?”
在中军大帐里,江充身着铠甲,跪于案桌前蒲团上,与跪于左侧的刘环交谈。
刘环双手抱拳,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眼扫视了一眼江充表情,见江充对他的报告很是在意,于是急忙说道:“禀侯爷,东瓯王那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那杨蟾与东越王关系匪浅,东瓯王岂能随便得罪东越王?”
“你说得对!”江充站起身来,在军帐内走来走去,之后停下来说道,“东瓯王行事圆滑,总是左右逢源,表面上跟你客套,实际上早就有出卖你之心,那么刘大人,假如你是东瓯王,你将如何做?”
“为了不开罪大汉天朝,东瓯王定会答应侯爷出兵雁荡山;又为了不让东越王误会,他势必派人前往雁荡山报信。”
“你说得没错!东瓯王那狗贼定是这么想的,那么,本候该如何行事?”
“回侯爷话。”刘环一脸奸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下官已派探子暗中监视东瓯王动向,一旦发现异动,下官自然知晓。”
“然后呢?”江充又问。
“然后……有人过来了!”刘环正要说出他的计谋,突然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于是他急忙捂上嘴,示意刚才什么都没说。
确实,当他俩刚闭上嘴,有一个兵卒走进军帐,他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见过侯爷,见过刺史大人。”
进来的就是刘环属下,这么大老远的赶来,想必是有天大的秘密呢,于是,刘环忙问:“可有发现?”
那人答道:“今日一早,东瓯国有一队骑兵秘密出城,前往雁荡山方向而去。”
“知道了,继续打探!”刘环一挥手,命令那人行礼退下。
那士兵一走,刘环便对江充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东瓯王确实向杨蟾报信去了。”
“那如何是好?”江充听了忙问。
刘环想了想道:“不如将计就计,我等派人半路拦截,化装成杨蟾弟子,对前往雁荡山的士兵进行伏击,让东瓯王以为是雁荡山所为,断了东瓯国与雁荡山勾结之路,那样,东瓯王就不得不听从侯爷摆布了。”
江充听了哈哈大笑,笑罢说道:“此计甚妙!就依刺史大人之计!速速去办吧!”
刘环起身拱手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之后,一队黑衣人骑着快马,箭一般冲出军营,往西面而去。
此时也是黄昏,天边残阳如血,金色阳光穿过红彤彤的云层,如薄薄的锦帛飘扬苍穹。
山野间,万籁寂静,树林里被染上了一层绛紫色,朦朦胧胧的山谷,尽显江山秀美。
雁荡山,连绵百里,横跨东瓯回浦两地,青山秀丽,清水潺潺,山上树木葱茏,青烟寥寥,山里灵兽穿梭,树林里神鸟鸣啼,整个巍巍群山,尽显宁静,因其山势奇特,风景秀美,被仙家道者选为隐居避世之处。后至杨蟾在此宣扬道法,修建天羽宫,广收笛子学道,百年来,雁荡山上弟子已达数百人。
每日清晨,众弟子皆在山间打坐练气,有的在树林里搜集甘露为师父杨蟾煮茶,生活惬意,情景和谐温馨,他们欢欢喜喜,开开心心,却不想一场浩劫已经悄悄的弥漫。
“驾!”
山下官道,有一支骑兵催马箭一般疾驰而来,骏马飞奔,四蹄卷尘,往雁荡山方向急促狂奔。
穿过一片片树林,踏过条条溪流,就在这黄昏之时,到了雁荡山下那浓密的竹林里。
“仙道圣地,来者留步!”
却不想,就在他们快到达山脚下时,竹林里闪出几十个身着灰色道袍身后背剑的练气士,他们就挡住了士兵前往之路,明显不让士兵上山。
这队士兵勒住缰绳,以十夫长衣着打扮的士兵拍马上前,他打量了前方拦路者,从衣着打扮认出是雁荡山门人,于是抱拳行礼道:“前方可是雁荡山杨上仙门下弟子?”
“是又如何?”对方为首之人大声答道。
“我等乃东瓯国斥候,奉我王之命,前来拜见杨上仙,有要事相告。”士兵道。
“家师正在闭关,不便见客,几位还是返回吧!”练气士高声道。
“事关重大,今日我等必须见到杨上仙,还望几位通传一声。”
“我已说过了,家师正在闭关,不便见客,尔等还是快快离开,否则我雁荡山弟子就不客气了。”
“我等好心来告,尔等这般出言不逊,简直岂有此理。”
“尔等杀戮之人,今日到我仙山造谣生事,莫不是尔等兵家也要侵犯我仙家圣地不成?我再次奉劝尔等快快离去,否则我等虽为修道之人,也会取人性命的。”
“本是好心,你修道之人却不识好歹,我等非要上山,看尔等要奈我何?”
“既然不听奉劝,那么,师弟们,将这群恶棍送给幽冥教主!杀!”练气士大喝一声。
“杀”字出口,其他人个个立即亮出背上长剑,不待对方回应,飞身而起,如砍瓜切菜般便朝士兵砍杀上来。
那些毕竟只是兵卒,况且也无防备,在对方闪电般的砍杀下,连兵器都未拔出,几十个士兵眨眼功夫便纷纷落下马来,唯有之前那说话的十夫长还傻愣愣的坐在马上,瞠目结舌的不知所措。
等他回过神来,见同伴全都气绝身亡,立即调转马头,两脚一踢马肚子,风一般的逃了。
“追!”灰衣人大喊大叫,却没一个人上前追去,等到那士兵没了踪影,其中一个喊了声“撤”,随即也消失于竹林深处,留下几十具身着铠甲的士兵尸体。
那士兵回到东瓯都城,正巧军师从王宫出来,两个在门口相遇,军师甚为奇怪,故而拦住士兵问道:“张获,本军师命你等前往雁荡山报信,为何这般慌慌张张的回来?”
原来这十夫长原名张获,他见军师相问,急忙拱手答道:“回军师话,我等前往雁荡山途中,碰巧遇上杨蟾门下弟子,我方好言相谈,希望能亲自向杨蟾道仙禀明甘泉候阴谋,不料雁荡山弟子不分青红皂白一言不合向我方痛下杀手,张获逃得快方保贱命,又因事态紧急,故而急忙回来禀报军师。”
“真有此事?”军师大吃一惊,沉思片刻之后,道,“你先退下,本军师立即进宫禀报大王。”
“诺!”
那张获抱拳行礼,转身离去了。
军师仰天长叹,转身又进入王宫去了。在书房见到东瓯王。此时,东瓯王正与一将军商讨军务,军师觐见,行过君臣之礼,又与那将军寒暄几句,坐定之后,这才将张获所说之事向东瓯王禀报。
东瓯王听了,一拍案桌,起身骂道:“岂有此理,杨蟾乃堂堂修道之人,竟然纵容门下弟子行凶,我等好意提醒而不受,还要下此毒手,莫非以为我东瓯国怕他不成?军师听令,派人知会甘泉候,我东瓯国决定协助天朝捉拿妖孽,不日出兵雁荡山。”
“我王息怒!”那将军也跟着叹息一声,沉默片刻之后,急忙说道,“末将以为,出兵一事还望大王三思!我东瓯国国弱兵寡,别说不敢得罪大汉天朝,就算东越王也羞辱,我等也只能忍气吞声,近几年,东越国发展迅速,国力日见强盛,兵多将广的东越国对我东瓯国早已虎视眈眈,已有吞并我东瓯之意,此次我军在雁荡山受伏,莫非雁荡山与东越国早就勾结而谋?若贸然出兵,东越国将会向天下人谴责我东瓯国屠杀不问俗世的方外之人,血洗名山圣地,再以此成为他东越国发兵我东瓯国的出师借口,那我东瓯国因失理在先,到时候不但不会得到外力增援,还会遭天下人唾弃。”
将军如此一说,东瓯王犹豫了,他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之后又坐回座位上,两眼望着案桌,右手两个手指敲着桌面,半盏茶功夫,他才叹息着说道:“狄将军所言极是!只不过雁荡山如此欺人太甚,士兵被杀却还忍气吞声,国人难免灰心丧气,也令我军军心动荡。况且,江充来见本王本就不怀好意,若本王不出兵雁荡山,他日还朝,此贼定会在武帝面前谗言,武帝认为我东瓯国势单力薄,还会不会继续支持我东瓯国那就难说了,到那时,东越国同样举兵来犯,东瓯国也同样难逃战祸。”
“大王!”军师这时说道,“方才狄将军和大王所言不无道理然,我东瓯国眼下已是骑虎难下,不出兵将得罪大汉天朝;若出兵又会得罪东越国,东越国早就有意出兵攻打我东瓯国这是众人皆知,可是这么多年东越王为何迟迟不敢行动,那是因为大汉天朝在会稽郡屯兵数万和有装备精良的上万水军镇守,东越王就算野心勃勃,也是无可奈何,故而为今之计,我东瓯国出兵雁荡山方能解除我东瓯国危机啊。”
东瓯王听了点点头,沉默片刻之后,道:“军师所言令本王毛塞顿开,东越王本是那反复无常之辈,就算我东瓯国此次不出兵,也不会改变东越王攻打我东瓯国之心,然得罪大汉天朝,他日我东瓯有难,同样孤立无援,就这么定了,明日知会甘泉候,克日出兵雁荡山。”
“诺!”
狄将军和军师起身行礼,两人双双退下,留下东瓯王在书房里独自叹息。
次日,江充听说东瓯王决定出兵雁荡山,欣喜若狂,随即命军中高手数百连夜进入东瓯国江海军飞鸟营汇合,准备两日之后攻打雁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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