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色挥洒而下,和殷红色的火光相辉映,原本寂静的诺大密林霎时间沸腾起来,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大风,犬吠声此起披伏,接连不断。
与此同时,白嫣儿挣扎着来到了一旁昏迷的北冥尘前,来不及多想,她吃力的拖着他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咔咔咔……”
枯枝断裂,清脆的响声让她不禁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一步,一步,她艰难地行走在布满荆棘和杂草的地方,一柱香的功夫过后,脚下那血红色的绣鞋,沾染了大量泥泞的泥土和砂砾。
面色潮红,双眼泛起迷茫,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体力,她扑通一声被一块凸起的石块绊倒在地,额头直接磕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摔倒在地,额头的伤口处渗透出大量殷红的鲜血,此时的她彻底陷入了双脚的麻木无力中,在那十香散的药效下,她仅有的荒古之力正在大量瘫痪,再加上拖着昏迷的北冥尘,仅有的体力正在飞快的消耗着,但是她仍旧试图坚持着这一切,咬着牙,不顾脏乱,随手抹去鲜血,她再一次试图强趁着地面爬起。
汗水夹杂着大滩的鲜血,淋漓直下。
她拖着他再一次踏上了前方黑暗幽林,所过之处,直接在地表上留下一条拖擦过后的痕迹,可是这一次,还没等到她走出多远,午夜的天气再次发生剧烈的变化。
“呼呼呼……”
忽然间狂风四起,稠墨一般的夜幕上逐渐蒙了一层厚重的乌云,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电过后,骤然间倾盆大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雨水下的极其猛烈,眨眼间的功夫她的全身早已尽数湿透,原本由于体力过度透支所引起的药效提前降至,湿漉漉的婚服紧贴着她的酮体,刺骨而又冰凉。
猛然醒悟,颤抖着双手拨开额前以及鬓角粘附在肌肤上的青丝,面颊赤红的白嫣儿紧紧抿着红唇,脑海中浮现起那些一幕幕不堪的画面,挥之不去,像是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
冰冷的雨水悄然间熄灭了这股原始的欲望之火,双腿微微打了一个哆嗦,她这才意识到身后传来极其虚弱的话语声。
“冷……冷……好冷……”
由于血液的大量流失,北冥尘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喃喃着的双唇布满裂开的细小缝隙。赤裸的上半身此时早已遍布着各种污垢和鲜血,在那冰冷的雨水不断的冲刷下,原本苍白的皮肤显得更加惨白,四肢的伤口也已经因为体质的缘由尽数愈合。
颤抖着双手,她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感受到他那冰冷的体温,视线逐渐迷糊,猛然间泪水像破破堤的洪水一般涌出,泪流满面,顺着下巴一滴滴坠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尘,你不要吓我啊……”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试图唤醒意识涣散喃喃着自言自语的北冥尘,一次,一次,在她不断的轻声呼唤下,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皮。
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正在忍受着某种痛苦,他嘴角轻咧,沙哑着说道。
“……冷……冷……好冷……”
牙齿打着颤,此时显得有气无力的他面色惨白的让人心寒。
“冷?这样就不冷了吧,你快回答我啊……”
她拼了命的双手紧紧抱着他,顾不上那些男女有别的教育,就像是一个害怕失去玩偶而哭泣的小女孩,哭的如此伤心,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怕是只要是男人,都会无法亲眼目睹像她这种姿色的女人流出如此伤心的眼泪。
“咳咳咳……真的好冷,好冷……好冷……”
伴随着身体一阵痉挛,弓着的身子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基围虾,剧烈的咳嗽过后,气息愈加虚弱的他有气无力的呻吟道。
雷声,雨声,大风声。
天性使然,抽泣过后,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借着闪电照亮的幽林,此时此刻,枝丫摇曳的树身犹如地狱中的魔鬼,嘶吼着,咆哮着。
“轰隆隆……”
电闪雷鸣,像是一条条游荡在天际的狰狞银龙,照耀的整个天际犹如白昼。
“冷静,冷静……”
不断自我安慰着,她拖着他继续向着幽林深处走去,在那磅礴大雨的冲刷下,原本留下的脚印和踪迹尽数被冲刷地一干二净。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风雨过后终见彩虹,她拖着他寻找到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处。
那是一处早已废弃的洞穴,里面遍布着干燥的杂草和树叶,甚至还有一堆被某种野兽啃食过的森百骨骸,肉眼可见,上面遍布着牙齿留下的痕迹。
她将他拖放到了整理过的松软上,这才小心地褪去殷红色的嫁衣,替他擦拭去全身的水渍。
“冷……冷……”
双手无力的颤抖,随后他艰难的伸出,上面布满早已干凝结的鲜血,像是正在试图抓取着什么。
她泪眼婆娑着,双手紧紧抓住他那冰冷的手掌。
“冷……冷……真的好冷……”
佝偻着身子,像是在煎熬着什么,他喃喃着呻吟道,感受到白嫣儿温暖的体温,顾不得多少,他挣扎着一把拥抱住了白嫣儿。
“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放开……”
北冥尘皮肤的冰凉触感,以及全身散发出的男人所独有的气息的刺激下,原本压抑着的药效存银行阿健喷涌而出,顺着血液,涌动到全身。
那一刻,春暖花开,所有压抑的情愫彻底地暴露出来。阴为女,阳为男,阴阳交融,男欢女爱,秉行天性。
洞穴外,暴风雨渐渐息止,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停止。
乌云渐渐消散,露出那皎洁的一轮明月,就如同婴儿的眼睛,好看,动人,圣洁的一尘不染。
“该死……可恶的赤虎军,可恶的小娘子,可恶的雨水……”
当麻匪二当家兜兜转转再次甩掉众人的时候这才回到了原地,此时的密林早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一条一直延伸向密林的拖痕。
“该死的雨水,痕迹全都被冲刷了……”
顺着拖痕,还没有走出多少距离的他巡视一圈无果后,他只得带着遗憾消失在了黑暗中。
破晓,黑暗的天际泛出一抹鱼白色,清晨的光辉下,诺大的幽林显得极为寂静。
北冥尘睡眼惺忪的爬起,全身乏力的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头痛欲裂,像是成千上万把锋利的刀尖刺在脑海中。此时此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幕幕属于自己朦朦胧胧中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闪现。
……一幕幕……一幕幕……一幕幕……
她为了他流泪,她为了他努力,她为了他献出自己的第一次。
“嫣儿……”
下意识地扫视向一旁,杂乱的草堆中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有的只是一滩殷红的鲜血,那是属于他和白嫣儿的第一次的见证——落红。
“咳咳……起来吧……她已经走了……块把你的衣服穿好,我要进来了……”
就在这时,洞穴的入口处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一位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缓缓走了出来。
“额……”
一脸慌张,仓促起身,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的连忙从纳袋中取出一件崭新的长袍穿在了身上。
“你是……”
神秘人缓缓向着洞穴中走来,只见他全身尽数笼罩在宽松的黑袍中,兜帽下是一张诡异的银色面具,上面遍布着瑰丽的黑色花纹。
没有多说什么,步伐轻巧而无声,夹带着凛冽的气势,他缓缓来到了北冥尘的面前,伸出了右手,那是一张纤细的芊芊玉手,细腻光滑的皮肤犹如凝脂。
“你好,我是白家的魂师,你可以叫我白萍。”
“您好魂师大人,在下北冥尘……”
他伸出手掌有礼貌地问候道,对于白家魂师的尊贵,那可是在整个天典国都是极有名气的,她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多少人都难以见到她本人。
“北冥尘,天典国十大天骄之一,寻常体质,中等天赋,潜力有限。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我想让你离开白嫣儿,说出你的条件,只要是我能够满足你的尽量都会满足你!”
语出惊人,他的神情愈加严肃,一字一字颇显出他的坚定。
“……不好意思,恐怕魂师大人要失望了……我……不……可……能……离……开……嫣……儿……”
“如果是我命令你呢?”
“阁下只是白家的魂师,恐怕对嫣儿的婚姻大事无权过问吧!”
两人相互直视,针锋相对道。
“那如果是我告诉你,我另外的身份还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呢?”
哑口无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耳所闻,犹如一把锋利的刀锋直刺他的内心。
“所以呢?身为母亲的你能够轻易夺走属于她的幸福,如果你非要这样说,那么我想告诉你,你注定失败——因为我爱她,就像你爱她一样,我不能失去她,所以……对不起,恐怕让魂师大人失望了,我不可能离开嫣儿……绝……不……可……能……”
爱情是一种拥有魔力的毒药,腐蚀灵魂,却让人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没有让我看错……”
事发突然,白萍大笑着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放在了他的面前,黝黑色的封面上写着——后天水毒体五个大字。
“这是可以改变体质的秘法,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你要做的就是将它修炼成功,千万要记住我的话,在嫣儿的使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她注定会离开天典国,前往更加广阔的世界,而你要做的就是不断变强,拥有可以帮助她完成自己使命的能力。”
“什么使命?”
“剑灵人,白家之人历代的使命,守护白祖天剑,等待它的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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