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留若浅和白泽终于离开了升葭殿,来到了忘却之缘的地点,泰基森林。一个兜帽魔灵正在追杀一群岩石魔灵的紧要关头,他们二人出现了。
若不是利用了界魂移位的漏洞,白泽和留若浅断不能离开升葭殿。尽管如此,毕竟是违背一个天神定下的封印则规,代价还是要付的。
白泽是神殿守卫者,倒还好些,而留若浅是则规的针对者,还主导了出逃,就意味着遭到了则规的强烈反噬。
当他们现身在泰基森林某处悬崖的时候,留若浅的神识几乎损耗殆尽,只来得及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陷入了昏迷。白泽怎肯让她陷入沉睡数万年之久,于是他动用了心相印最高层术法,将自己的全部神识渡给了留若浅。
当留若浅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泽已经是油尽灯枯,连躯体都渐渐变得透明了,留若浅下意识的用手去触碰白泽的手臂,却没有障碍的直接穿过手臂,她满眼的不理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这并不值得,你会死的,我却不会死的,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是何必呢?”
白泽虚弱的笑了,用透明的手摸了摸留若浅的脸,轻声道:“你是我的西西,自然值得,你没有时间再沉睡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话音刚落,白泽的整个身体便彻底分散了,化成了一粒粒的晶尘,围绕在留若浅周围。
渐渐的,晶尘中一个不同于白泽的空旷声音响起:“我们白泽一族,一直都有传承者,在此之前,请殿下代白泽一族守护旷世记。”言尽,便形成一股细细的晶尘流,流入到了不知何时就悬浮在空中的火焰文佩中,当最后一粒晶尘被吸入之后,文佩便飞到了留若浅腰间,自动挂在了绸带上。
留若浅自从白泽的躯体消散那一刻开始,就一动未动过。白泽的举动,让她无比的震惊,她不能理解,什么情感是需要牺牲生命来成全的,明明自己已经记不得他了,明明自己根本不会死去,白泽的牺牲完全没有意义,可是他却非做不可。
还有一件她更不能理解的事,就是她的心乱乱的,有一种难以解释的痛,以心为原点,四分五裂的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无法理解白泽的牺牲,更无法理解自己的痛,于是,她突然一声长啸,带着她不能体会的郁卒,冲霄而去。
留若浅只是发泄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带任何神识,可是悬崖边上的那群生灵,还是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他们纷纷扔下斧头,捂住自己尖尖的耳朵。只是,就算是这样,他们的耳朵也纷纷流下了细细的血流。
而兜帽者,在自己周围置了一圈魔障以抵御留若浅的音力,倒是没什么影响。
还好,留若浅喊了一会就停止了,要不然估计岩石生灵的命就搭在这了。
留若浅的心情渐渐平复,她想起了哑婆婆的话,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总有想得通的一天,还是要关注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于是,她终于有心情抬眼看了看周遭的环境。
她目前处在两个峭崖的崖口上空,还看见了一群岩石生灵和带兜帽的长袍者。
她瞧着岩石生灵的装扮,马上就认定了是丛林魔域的石魔。
留若浅并不觉得石魔与自己能有什么缘故,所以她直接略过,眼神定定的看着那个长袍兜帽,心中有些惊讶,暗忖道:“这个人有些来头,我竟看不穿,不可小觑。”
留若浅正在思忖之间,便听到一个弱弱的粗声音响起:“这位神仙姐姐,救救。”,话未说完,就戛然而止。原来是那个兜帽者瞬间掌风出击,那个说话的石魔直接被震碎了心脏,化成了气体。
剩下的石魔顿时急红了眼,抄起斧子直接向兜帽者冲了过来。
兜帽者也只是轻轻一抓,一个石魔就毫无悬念地被扔进了他的兜帽里,消失的非常快,还能听见牙齿咀嚼,撕碎肉体的声音。
其余的石魔望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浮起了一丝绝望。
留若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说实话心里还是很震惊的,她虽初入外面的世界,却从未觉得这个森林很陌生,甚至能叫出这里的名字,住在这里的生灵也觉得熟悉,可是这兜帽者,魔力如此强大,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兜帽者与她那个忘却之缘有很大的关系。
哑婆婆曾经告诉她,她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上苍送给她的天赋,因此,留若浅决定会一会这个兜帽者。
就在留若浅思索的几息之间,那一群石魔已经剩下最后一个了,这应该是个孩子,个头矮小,脸庞还有些稚嫩。他凭借着自己灵巧的身体还在不死心的躲避着,殊不知,他只不过是兜帽者手中的玩具而已。
留若浅决定战斗的那一刻,她的气息就变了,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淡金色光晕,连兜帽者都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至于那小石魔,更是看呆了,忘记了自己正命悬一线,心中感慨道:“这位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散发的光芒真的是太美了。”
兜帽者最先回过神,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十分准确地抓住了小石魔,速度十分快的扔进自己的兜帽里。
小石魔依旧望着留若浅这边,拼命望着,努力展开友好的微笑,他知道,这是他生命里最后的光亮,他希望这个姐姐能救救他,救救他,所以他一直望着,一直笑着。
说时迟那时快,留若浅动了。她从空中飞泻而下,如华丽的彩虹,右手轻轻一挑,打断了兜帽者的抓捕,随后右手又是一抓,将正在降落的小石魔控制住,直接往自己身后一扔,只见小石魔的身影由大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这里便剩下留若浅和兜帽者两者相对而立,整个森林显得更加沉寂,宁谧的有些可怕。
“在下留若浅。”留若浅打破了沉默。
“千琊骨。”兜帽者的声音带着一股邪性。
留若浅突然抬起手,捏诀制了一个结界,将她和兜帽者困在了一起,道:“本君避世已久,并不知有尊驾这等魔灵,自上古以来,神魔就不太友好,既然遇上了,还是要切磋一下的,尊驾以为如何?”
兜帽者有些邪气的笑了,道:“传闻神仙的血液很是美味,本座倒是没尝过,今日有幸,本座很是开心。”言罢,他突然魔气大开,直接就飞身向留若浅袭来。
留若浅并没有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兜帽者靠近,再靠近,在马上就要接触的时候,留若浅消失了。
千琊骨一击未成,便收了势,只是将魔气释放出去,探索着,而自己静静的站在那里,以静制动。
而留若浅早已将自己的气息融合在这个结界的气息之中,不带任何杀意,魔气自是感应不到她,她便躲在千琊骨附近观察他。
他的魔气和画上水潭的魔气应该是同宗同源,而且他的魔气带有腐化之力,绝不是普通的魔灵,以留若浅的修为,她的瞳术居然看不出他的本体,留若浅的求知欲被彻底激发了,她突然现身在千琊骨的背后,右手手链显出,射出几股锁链,将兜帽人牢牢捆住。
一切发生的很快,千琊骨对于发生的一切,表现的很安静,似乎在期待留若浅的下一步怎么对待他。
而留若浅困住了他之后,不过是直接转到他的面前,留若浅挨得很近,很淡定的将自己的脸贴近兜帽里,肩也快能贴到他的长袍。
兜帽里漆黑一片,并不能看到什么,可是留若浅就这么飘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定神似的瞅着,千琊骨也不说话,就这样让她看个够。
留若浅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因为她看不到千琊骨的眼睛,就意味着不能对视实施瞳术,意味着此方法不能知道他的来历,于是她几乎是立刻就改变了方法。
留若浅退开一丈,一边不停的念着摄魂咒,一边摇晃手链,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一串用神识织成的咒语从她的嘴里念出,加持在了锁链上。
锁链红光大盛,千琊骨身体突然被浓雾覆盖,紧接着浓雾中升起了一个庞大之物,长长的血色犄角,面目模糊,咧着血盆大口,身体被浓郁的黑雾包裹着,不知道身体的边缘在哪里。
它不断地在挣扎,不断的在咆哮,整个结界都为之颤抖。
留若浅定定的望着这个庞然大物,她突然意识道,这就是古书上记载的魔兽饕餮,如果没记错的话,它出生于魔窟之海,是魔气凝聚而成。
她万万没料到兜帽人的本源居然是饕餮,没想到,区区魔气的凝聚,居然也能化成灵体,她又想起画上的那片水潭,她现在可以认定那就魔窟之海,难道霜灵阿神剑掉落在了魔窟之海?那我为什么被送到了这里?
她一时心情起伏,就忘记了作法。
饕餮一声大吼,居然将困住它的锁链震出了好多裂纹。
留若浅见状,急忙定下心神,专心对付饕餮。
她从七彩霞衣上拽了几根丝线,将其传入到锁链上,帮助修复了裂痕。
锁链之威,外加咒语的加持,还有七彩之光的帮助,终于重新压制了饕餮,让饕餮安静了下来。
留若浅深深吐了一口气,想起临走时旷世记上所说的,又想起哑婆婆从小就告诉她,必须肩负起的神族的责任。遂她打算击杀饕餮。
她下定决心之后,便在饕餮的周围盘旋飞翔,思索着它的弱点。
她避世已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又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想起画上的那把剑,还有那个魔窟之海,忘却和饕餮,饕餮和残卷。
她所有的思绪,疑虑都在脑海过了一遍,真是剪不清理还乱。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结界里开始弥漫着一种黑雾,而饕餮已经缓慢沉浸在了雾里。
当她发现她的视野都被黑雾遮挡的时候,才从混乱的意识中转了出来,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安,她重重一甩袖,狂风大作,却没有吹开黑雾,反倒令其更浓郁了。
她晃了晃手链,却感觉不到锁链的回应,心下暗道不好。
她想了想,遂将寒冰针召唤出来握在手里,一使劲,针身的锋利扎破了手心,流出的赤金之血落在了寒冰针上,瞬间就被吸收个干净。
她随手一扔,只见寒冰针针光一闪,化作晶尘挥散在结界之中。
不一会,结界中便下起了毛毛细雨,不紧不慢,淅淅沥沥,黑雾在寒冰之水的洗涤下,竟渐渐散去,消失。结界中又现一片清明。
留若浅望着结界中出现的这一幕,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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