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犯了错?”留若浅略讽刺的对着若风道。
若风将身体转向留若浅的方向,行了一个匍匐礼,声音从地面传来,“君上,属下有错,没有规劝小殿下,拦住小殿下。”
“哦?你指的是…”留若浅虽慢速的说着话,却对若风施压了戾气。
“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许找若风的麻烦。呜呜呜。”霜灵阿胡乱的挣扎着,乱喊着,却不料留若浅手一挥,便被封住了嘴,只看得见霜灵阿瞪着的眼睛,憋红的脸颊。
“讲!”留若浅的脸色已经很差了,没有闲工夫看她们你侬我侬,她只需要知道真相。
“君上,小,小殿下从寒霜殿把您抱回来后,说,说她吃了亏,于是她非要把亏找回来。然后就离开了。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她是去毁了寒冰池,后来,后来小殿下才告诉属下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霜灵阿本来挣扎的身体,停了下来,她的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她万万没料到,若风竟会是这般说词。
而留若浅显然没注意到霜灵阿情绪的变化,听了若风的一席话,只是笑的更冷了,冷冷的说道,“吃亏?这就是毁了寒冰池的理由?”这理由太牵强了些,留若浅嗤笑一声,根本不相信。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小殿下一直都是这样的,吃了亏就非得找回来,这一点我和若雪再清楚不过了。”若风说道。
话音刚落,若风就毫无征兆的被留若浅一只手抓在空中,望着若风难以呼吸的面孔,留若浅嗤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年?你可真敢说啊!一个好好的孩子交给你们,养成这样,”留若浅迸发了强大的杀意,冷厉的说道:“其心当诛。”话音一落,留若浅的手指一使劲,若风的命转瞬之间就要交代了。
就在若风命悬一线之际,霜灵阿情急之下冲破了束缚?,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留若浅脚下,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大腿,哀求道:“姐姐,姐姐,是我错了,别让若风死,姐姐,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姐姐,姐姐。”
看着这么快就冲破封印的霜灵阿,留若浅的心里更反感,反感她为了这么一个生灵低声下气。
但是她还是扔开了若风,却没有理霜灵阿,往前走了几步,挣开了她的偎依,抬眼示意了一下雪貂,让它过来。
雪貂急忙跑了过来,用它的小短腿努力的行着大礼,留若浅没有制止,只是冷冷的看着它。
待它勉强行完礼,她才冷冷的的开了口:“三天,只有三天,雪貂你协助霜儿学会如何做个载容,如果三天到了,她没学会,”她顿了一下,嘴角微抿,一股弑杀之气喷薄而出,“我就杀了若风。可听清楚了?”
“姐姐,我会努力学的,会努力的,放过若风,是我错了,我错了。”霜灵阿又匍匐到留若浅脚下,低声下气的求道。
留若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霜灵阿,只是对着雪貂和若风道:“我虽避世,但也知道,杀人有很多种方法,这三天,你们可以尽情的想想,哪一种更适合自己。”
她望着雪貂微微发抖的身体,施法在它耳边说道:“你女儿也一样,没有例外。”
说完,抬手将绑着霜灵阿的链子撤出,转瞬便绑到了若风身上。
留若浅晃晃身,消失不见。临走时,她在若风的耳边留了一句话,声音冰冷充满威胁:“绝不会有下次。”
?留若浅走后,雪貂急急忙忙跑到呆愣的霜灵阿跟前,拽着她的手,步履蹒跚的拖着她到海子边上,又勉力将她翻了个脸朝下,累的雪貂坐在她旁边直喘气。
整个过程,霜灵阿就如同死人一般,整个人都沉寂了,好像被夺走了一切活力。
脸在水里浮沉的感觉,让霜灵阿有了意识,她动了,下意识的坐在了水里,茫然地看着水中映现的自己,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她不自觉的摸着脸颊,惊声道:“我的脸?”
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但是脸颊看起来还是很肉嘟,搭上薄而性感的唇,额间婀娜多姿的红梅,眼角上翘自带的风流,若不是眼睛里流露的精气神略显稚嫩,真真称得上妩媚二字。
雪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君上救了你,不惜耗损自身修为打开了你禁锢的神识,没有君上,你怎么能长大,你怎么能有如此容貌?你怎么能这么任性,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你。”雪貂简直是越说越想说,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
“你说够了吗?”霜灵阿打断了雪貂的话,转过头看着它,眼神特无奈,就连这个在她生活中存在感很少的家伙也是这么想她的么?霜灵阿有些心伤,但是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心事,梗着脖子说道:“雪貂,你凭什么说我,你凭什么?”
雪貂心有不甘,还要再吱吱两句,“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态度,这是大不敬!大不敬!你这样。”
霜灵阿突然站了起来,随手抓起雪貂,手臂一使劲,雪貂如离线般沿着海面飞了出去,很快就没有了影子。
霜灵阿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朝若风走去。
她浑身都湿透了,却懒得清理。在离若风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若风抬起头,阳光的闪耀下,霜灵阿的脸虽然模糊不清,他也直直的看着,直直的看着。
望着若风愧疚的眼睛,霜灵阿突然笑了,说不清楚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轻声道:“你是我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亲人,可是你当我是什么?”
“小殿下,走的那个才是你的亲人,我不配的…”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霜灵阿忍不住咆哮道。
“对不起!”若风也不知道是阳光刺的,还是他心里真的觉得对不起霜灵阿,总之,泪水悄然而至。
“对不起?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是为了若雪,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和她,你总是选择袒护她,袒护她。”霜灵阿顿了一下,似乎在控制情绪,然后继续道:“若雪这次又对我做了什么?”
若风支吾着不答。
“好,你不回答,你不回答。”
霜灵阿有些暴躁地开始走来走去,突然吼道:“行,这次我替你们担了,但是下回呢?下下回呢?你告诉若雪,她打算一辈子躲在我的身后,门都没有,我不会让她得逞的。”霜灵阿越说越觉得心里凄凉,觉得无人对自己百分百的真心真意。
“小殿下,君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所以我们才让你帮忙的,毕竟,你也不想让若雪死的,对不对?”若风辩解道。
霜灵阿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雪貂上了岸,直奔她二人而来,她便停住了口,稳了稳心情,也朝雪貂走去。
一边走着,霜灵阿一边暗暗想着,“也许若雪不在了,若风才会是我一个的。”
**
留若浅给霜灵阿的三天时间开始了。
第一天,霜灵阿蜷着身体抱着雪貂,头碰着头,一动不动的呆在长几上,身上散发着白色的光晕,周围异常安静,若风倒在了地上,每隔一段时间,锁链就紧上一分,他也吱声未吭,好像睡着了一样。
留若浅则在寒霜殿里,抚摸着寒冰池的残壁一遍又一遍,她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也不能修补寒冰池,她望着这乱糟糟的情景,心里感觉莫名的忧伤,眼泪顺着脸颊流在了池台上,却化成一股白烟悄然而散。
第二天,霜灵阿荡漾在海子的上空。海浪围绕着她旋转,雪貂立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若风的锁链已经勒的更紧了,衣服上血痕触目惊心。
另一边,留若浅把自己扔在了寒冰池底,就躺在那冰冷的底部,一动未动。
第三天早晨,太阳却没有升起,月亮清冷的光辉仍旧围绕着霜灵阿,不曾散开。雪貂依旧是那个姿势。
若风匍匐在雪地上,嘴里喃喃的喊着“殿下,殿下,”雪地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河。
第三天晚上,脸色苍白,眼框红肿,身形有些萎糜的留若浅出现在了海子边上。
她脸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下暗道:“哑婆婆说的对,每个智慧生灵,都有或多或少的偏执,只要加以利用,刺激刺激,便可为自己所用,”她转念又一想,“似乎哑婆婆从未刺激过我,难道因为我没有偏执之事的缘故?”
留若浅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眼风略过若风,心里不由一堵,有些忧虑:“霜儿对若风太过看重了,不知是福是祸!”
若风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笼罩了他,他瑟瑟发着抖,锁链又紧了几分,血顺着衣裳不断流淌在雪地上。
留若浅嗤笑了一声,抬眼又望了望梅林方向,低语道:“若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之后,留若浅再没有说话,一切归于安静,都在等待着霜灵阿的蜕变。
又过了很长时间,霜灵阿的黑裳渐渐扩展成布稠,将其身体包裹成一个黑色的茧子,然后不断将月光吸入茧子当中。
当最后一点月光被吸入,结界之境陷入黑暗之时,茧子发出了清冷的光芒,越来越强,在光芒的应耀下,茧子慢慢碎化,直至晶尘。
晶尘飞旋着来到留若浅身边,将留若浅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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