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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就知道啦。”李绮罗大步走在前面,秦伀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 两人的距离拉大, 李绮罗索性走回来再次抓住秦伀的手腕:“我拉着你吧, 这样你可以少使一点力。”
这超出一般女子太多的大力气,还有和其他女子比起来, 出格但又显得鲜活的性格, 秦伀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眼眸加深。
刚刚逛了一圈儿, 李绮罗已经将县城摸了个大概, 街上卖小物件的也有,而且买的人还不少,这让她对自己用小绣品赚钱的想法充满了信心。
到了当铺,在秦伀疑惑的眼神中, 李绮罗毫不迟疑的从怀里掏出两个镯子一对耳环当了, 换了五两银子。
“你为何要当这些东西”秦伀面色有些复杂。
“自然是要赚钱了,这些都是死物, 放在那里又不会下崽, 我要刺绣赚钱就要有本钱啊。”李绮罗理所当然的说道。她也不是盲目的就开始行动,既然大越的刺绣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 她就不信凭她的手艺绣的东西会卖不出, 最多就前期艰难一点。
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不好界定, 说是夫妻, 但两人又已经约好了只是让李绮罗暂时在秦家落脚,两年后就合离。说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拜了堂,作为土生土长的大越人,从小受封建礼教的熏陶,在秦伀的心里,李绮罗到底是与旁人有几分不同的。
但要说什么怜惜,责任,抱歉,秦伀现在还没有。秦伀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心肠冷硬,很少有人能牵动他的情绪,就算是家人,除了爹娘外,对其他几个兄长和小妹的感情也就一般。他好像无师自通一般就知道怎样隐藏自己,轻易获得别人的认可。
李绮罗作为一个在他计划外,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子。她的有些举动确实让秦伀感到疑惑甚至惊奇,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而已,这就是秦伀对李绮罗的定位,心里毫不在意,面上却叹息一声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的嫁妆,嫁到我们秦家,到底是委屈你了。”
李绮罗见秦伀又陷入了自责,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和秦家有什么关系我还要多谢你能让我暂时留在秦家呢”后面一句话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个人懂,末了还苦口婆心劝了秦伀一句:“你不要老是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会吃亏的”就秦伀这样的,在末世只怕被人吞的连渣子都不剩。
秦伀低头看着李绮罗,温声道:“我知道了。”这小骗子虽有几分机灵,但眼光似乎并没有那么敏锐。
李绮罗看着秦伀乖乖应答的样子,被勾起了姨母心,忍不住想要捏捏他的脸,不过这是在古代的大街上,捏脸就太出格了。李绮罗咳一声:“走吧,咱们去买材料。”
刺绣要用到的材料要繁杂也繁杂,但想简易行事,也可以很简单,现在李绮罗没那个条件,便只能买底布,针和绣线这几样最基本的。
李绮罗准备前期先绣一些小的物件,如手帕,荷包等。她在布坊买了一些中等的棉布,专挑颜色素雅的,又淘了一些裁剪下来的边角料,装了半篮子,拢共花了一两银子。
然后去针线坊挑了针和绣线,却发现云阳县的针线铺里只有纯棉细绣线和粗绣线,“掌柜的,你们这里没有真丝线吗”
“真丝线”掌柜的是位女子,听李绮罗的问话蹙着眉想了想,随后不确定道:“客人您说的那线是不是专门用在软缎和丝绸上的绣线”
李绮罗笑着点头:“差不多吧。”
女掌柜哎哟一声:“客人您懂的可真多,要不是专门刺绣的绣娘,谁会知道真丝线您要寻那种线啊,那我们这种针线铺可没有,专门的绣坊才有呢。我们这铺子做的是大多数人的生意,那种绣线进价贵,买的人又少,您再到其他地方寻寻吧。”
李绮罗听了倒也没有多失望,毕竟她现在绣这些小物件,还用不上那么好的线。以后再想法子打听吧。
就是这绣线的颜色比起后世来说,种类可就差的远了。正色的倒是都有,但一些过渡色却很粗糙,这没法子,时代的局限性,工艺水平不够。
这倒是一个难题,现在暂时可以用着,但以后她想绣精美的绣品,这些颜色就有些不够了。
基本材料买了后,当的五两银子,最后只剩了三两。李绮罗本想用剩的钱买些肉回去,但现在手头实在紧,只得作罢。
两人在县里这么逛了一通,出城的时候已经要到中午了。
秦伀走了一段,喘气忽然渐渐粗重起来,今天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身体负荷强度。
看着秦伀惨白的面色,李绮罗一拍脑袋,“对不住,我又把你身体不好的事忘了,来,我背你”
“什”秦伀话还没说完,李绮罗便一把搂住秦伀的大腿,腿只微微打弯,轻松的就将秦伀背了起来。
“你”,被李绮罗背到背上的时候,秦伀的脑子那一刻是全懵的,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背了而且还是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李绮罗
“你你放我下来。”秦伀急切道,这次是真的急了,完全不同以前内心毫无波动面上却生动的做戏。
“放心,我力气大的很,背你完全没问题对了,你帮我把篮子拿住。”说着将秦伀放下来,将装满针线的篮子挎在秦伀胳膊上,回身又再次将秦伀背了起来。
秦伀在短短的时间内,懵了两次,再看的时候,篮子已经抓在他手里了。
“你快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秦伀强忍着头晕更加急切道,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他还要不要脸了
李绮罗听了,哼一声:“体统我看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又不是旁人,是你的妻子 ,背你怎么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因为是她带着秦仲走了这么多路,她才不管呢莫非她乐意背人不成
秦伀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他使劲挣扎,但李绮罗的双手就像铁箍一样,箍的他两条腿纹丝不动,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秦伀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觉得眼前开始冒金星。
“别动”感受到秦伀的挣扎,李绮罗啪的一声打了一下秦伀的屁股,这一声尤其的响亮,“你这样我更费力”
“你你”,竟然敢打他还是那里秦伀先是不敢置信,随即被气的嘴角直哆嗦,本就像沁了水的眼睛更添润色。
“你要是识时务呢,就乖乖趴着,不然我还打你。放心,等要到村口的时候,我会放你下来的。”
秦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权衡利弊后,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住让李绮罗再打一下,果然没不再动了。
“手攀住我,你这样直愣愣的,我要多费多少劲儿”
李绮罗说完后,顿觉她身上的秦伀身子一僵,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他极度不情愿的情绪。
“不攀不攀我可又打了”李绮罗眼睛一立。
说完后,李绮罗能感觉到秦伀情绪在短短时间内激烈的转换。身体靠近又拉远,最后终于伏近了,没跨篮子的那只胳膊几经反复也到底攀到了她身上。
“早这样不就好了”李绮罗笑一声,心道,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倒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
不知认命了还是自觉无法见人,秦伀索性将头埋在了李绮罗背上。
“你睡着了”李绮罗问。
秦伀不说话。
“害羞了”
秦伀还是不吱声。
但身子却由一开始的僵硬到慢慢放松。
李绮罗找了几句话,秦伀还是一句不答,一直要到村口了,秦伀才硬邦邦道:“到了,放我下来”
李绮罗将秦伀放下来,看着他惊奇道:“我还以为你性子一直都是软绵绵的,没想到啊,你竟然还会生气”
秦伀:“”哼
被李绮罗背了一路,秦伀已经缓了过来,从村口到秦家,秦伀有意与李绮罗拉开距离,在前面走的飞快。
李绮罗看着挎着针线篮子快要小跑起来的秦伀,由于走的太快头上的束发也跟着一冲一冲,心里偷笑一声。
“伀儿,你咋这时候才回来你媳妇儿呢”在门口喂鸡的秦母见着秦伀,忙一连声的问,眼睛一扫,便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针线篮子:“这是谁的”
秦伀的视线也随着秦母移到了针线篮子上,登时呆住了。他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回过神忙将篮子像递烫手山芋一样递给秦母,自己闷着头进了屋子。
“娘。”李绮罗隔着老远就亲热的叫秦母。
秦母还一头雾水呢,被李绮罗一打岔,脸上浮出点儿笑意,“绮罗,你们咋这时候才回来”
“可别”,秦母连忙摆手:“我一个老太太哪里用得着这样好看的绣帕,给我糟蹋了。”
李绮罗上前挽住秦母的胳膊,嗔笑着说道:“娘,我不许您这么说,打眼看看,别说小青村了,就算这十里八乡,也没有比您更精神的。我看啊,是这些艳俗的花儿配不上您才对”说着,李绮罗哑然一声,“娘,您不会是真的嫌弃我绣的绣帕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秦母拍了一下她:“你这孩子说啥呢。”
“那您为啥不要,您要是不要就是嫌弃我。”李绮罗拉着秦母的胳膊甩了甩。
秦母被李绮罗缠的没办法:“好好,我不嫌弃,我喜欢的紧呢。”她知道李绮罗是故意这样说,心下偎贴。
李绮罗立刻笑弯了眼睛,从绣好的手帕里挑了一块颜色不那么鲜的给了秦母,秦母拿到手里不住的赞叹,可见女人,不管到了哪个年龄,爱美始终是天性。
马大妮看的眼热:“弟妹,你绣了这么多,也给我一条吧。”
李绮罗还没说话,秦母就先沉了脸:“给你只怕用不到两天那帕子就脏的不能看了,别糟践好东西。这绣帕绮罗要卖钱的。”
一般马大妮对这些绣帕啊什么的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李绮罗绣的实在太好了,马大妮一看连眼睛都移不开,她又是个直肠子,便直接开口要了。
李绮罗拦住秦母:“娘,我绣的快,没事的,大嫂二嫂,你们在这里面各自挑一块吧,我本也想着给你们各送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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