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凰羽:权妃要当政

第六十四章 我也算金屋藏娇了

    
    众人抵达盛京后,徐达,凌澈等人即刻进宫面圣,凌澈将兵符交还湘帝。湘帝心下大喜。当堂宣读圣意,封徐达为镇国将军,大湘右军都统,执掌边防营。将之从边塞调回盛京,兼掌军部人才教养,兵械管理,和军事操练。并将原卫府加以修改扩建,赐予徐达。
    此后湘国外有孟非驻守,内有徐达掌控,湘帝身边更有禁卫军指挥使林浩南维护守卫,一国三大将,互相掣肘权衡。
    凌澈因安抚阳关百姓有功,其后又成功以龙口峡大捷守住了白朔。给先头军队争取了时间,与徐达两相配合大获全胜。漠国也因此事表明了甘愿永居湘国之下,悯受垂怜,更以湘帝仁厚歌功颂德一番。
    湘帝大喜。在朝堂上多次称赞凌澈,并赐予其珍宝玉器无数,却并未给他任何实权。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韩鸿飞,湘帝也只是口头称赞,送其金银珠玉外并无其他表示。
    就连赤都也因为战场上的英武不凡被湘帝封为御前二等侍卫。
    细想之下怕是外戚崛起让帝后矛盾越渐颇深,湘帝一面防备着功高盖主的大将军孟非,一面又要靠他来守卫边疆,因此有意提拔徐达,分化权利,使之相互制衡。
    二来韩鸿飞和赤都都是太子方的人,两人皆有立功,理应封赏,但韩鸿飞本就身居要职,且又曾为孟非的副将,两人情谊深厚湘帝不得不防。可赤都不同,区区一个御前侍卫又常常在眼皮子下逛荡,既给太子一派这样一个封赏堵住太子帮的嘴,又时刻控制于眼下不至于给他太大威胁。
    至于凌澈,湘帝恐另有深意,且过早获取实权会令凌澈立于风口浪尖。在外人看来,也许这仅仅数语的称赞算不得什么,甚至对太子和静王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朝中不乏真正的聪明人,从湘帝指派他去阳关,到廖寥数语称赞中窥见了不久后朝政的新动向。湘帝用言语让在朝的臣子们心中记住了这个五皇子。
    这次唯一一无所获的倒是康王,湘帝听闻他这次出军的诸多作为,不仅臭骂了一顿,还叫他闭门思过。
    凌澈出殿时正碰上静王前来看望母妃,静王见他凌澈春风得意的样子心头不痛快,不咸不淡讽了声,“五弟这次虽立了大功,所得不过父皇两声称赞,就连同去的大哥那里的护卫都被升为二等侍卫了,我都为五弟鸣不平,不想父皇几句话便让五弟这般欣喜了?”
    凌澈在静王身边站定,面上清风自若,“我深知我不是大哥和三哥,父皇看不上我,仅得几句称赞我已满足,并不奢求太多。三哥何必再挖苦我。”
    他眼光苦涩晦暗,转而与静王靠近几分,用低沉嗓音道,“比起我,三哥可知为何当时太子大哥能够轻易拌倒卫氏一族,让三哥失去手下一名大将?”
    静王皱眉沉思,凌澈接着道。“朱雀街新开的汀水轩如今在盛京的闺阁女子间可是受欢迎的很,凡是新出的胭脂水粉必然被早早预订,且汀水轩只提供限量商品,这样一来,女子们定然会因为争相比拼而轰抢一番。”
    静王越听越不对味,不由打断他,疑惑问道,“这脂粉之事与我何干?”
    凌澈淡淡道,“与五哥的确是不相关,可五哥可知,这后宫女子亦是女人,女人皆爱美,又往往苦于无法出宫,偶尔有族中闺阁小姐前来看望,听其说来也是心痒难耐,五哥可知,再之后每月月初,每位娘娘宫中都会出现一份汀水轩最新样式的胭脂水粉,或是稀奇摆饰,精致异常,又各不相同。太子大哥为做这些可谓是下足了血本,揣摩了每位娘娘的心思。长此以往几位娘娘枕边风一吹,再加上太子从中挑拨,卫氏就倒了。这些,三哥可知?”
    静王捏紧了拳头,这些即使知道,放在以往他也是不屑为之的。
    凌澈接着道,“三哥自小熟知兵法,也知一流攻守群,道天地将法,智信仁勇严,顶情略七斗,风林山火海,绝非仅以武取胜,以谋治敌。”
    静王先是凝眉不语,而后眉目舒展,他朗声清笑,“五弟心思玲珑,日后我亦不愿与你为敌。”
    凌澈郑重颔首,“五哥我绝不会与你为敌。且我一无实权二无势力背景三不受父皇重视,即使心有千秋壑也是有心无力。只寄望有朝一日三哥身在高处时能护我一生安乐,山水相伴便足矣。”说罢又似模似样朝着他弯腰作拜。静王忙不迭将他搀起,心中亦不无得意。
    静王拍拍他,笑言不语,凌澈面朝他垂头轻道,“三哥可有空随我去一处?”静王点头应允。
    凌澈将他带入望舒宫外,走至亭廊间有一个小太监带着一个男孩子走来。太监将孩子带到凌澈身边,男孩十岁上下,身着布衣,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是灵动不凡。他额角处刻着一个奴字。
    静王睁大双眼,上下打量,那小孩很熟悉,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卫氏的孩子?”
    凌澈点头,“是,卫氏一族流放途中都死于慕塔山雪崩,这个孩子是唯一的幸存者。五哥,卫氏曾效忠于你,如今举族死于非难,这个孩子,你可愿代为抚养?”
    男孩躲在小太监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眼中无半分恐惧,剩下五分好奇五分倔强。
    静王眼中情绪翻涌,一变再变,先是惊讶,再看已是狠戾。他迅速出手,两指掐住男孩脖子,男孩伸长了脖子。小手挣扎挥舞,眼中倔强之色分毫未变。
    凌澈将静王推开,将男孩护到身后,“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为他好,举族覆灭,他独活于世,不过背负阴影,前路渺茫,一生悲苦,我没有抚养他的义务,失去了獠牙的狼再无用途,卫氏已亡,他于我,再无半分可利用之地。”
    他收回手,眼中狠意未减,与男孩对视间,男孩仅仅看了他一瞬,就缩回凌澈身边。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使与他对视,眼中也无半分惧怕,他知道再多一眼,也会将心事泄露,也知道,此刻谁能庇佑他。
    若是稍加培养定能重用,只可惜。身为静王的他已经没有这个时间等男孩长大,夺嫡之战,分秒必争。
    静王走后,男孩才从凌澈身后走出,凌澈蹲下身,抚摸着男孩额头上的奴字,“即使前路艰辛,一辈子不能以真名示人,你可愿依旧如此挣扎着活下去?”
    男孩眼神坚定,点头。
    “会有点痛,怕不怕?”他诱惑般地问道,似醉梦般,男孩下意识地摇头。
    凌澈从袖口间拔出一柄匕首,飞快在他额上划过,血色飞溅,那一个奴字被他连皮削去。男孩疼的浑身颤抖。他紧紧咬着嘴唇,直到把嘴唇咬破,满口满面的流血。看上去像一个黑煞鬼。
    凌澈目露悲悯,将男孩交给小太监,吩咐道,“先带他去包札。”小太监领命,急匆匆领着男孩下去。
    彼时,瑾弈和苏修凰正立于孤芳苑外。两人刚踏入院中,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交错而至,迎接他们的是几张熟悉的笑脸,丁叔,张妈,丁姐,兰汀,连阿茂都在。丁叔那会儿正在庭院里的躺椅上眯眼小酌。
    “阁…阁…”张妈瞪眼盯着苏修凰,张嘴结结巴巴吐出两个迷糊的字。
    苏修凰桃花眼一眯,风情无限,如一只摆手弄姿的妖狐。“张妈,你这个年纪叫我哥哥我可受不起啊。”
    众人嘿嘿地站起来,兰汀无奈地抱怨,“阁主,您能不能正经些!”
    苏修凰踱步悠哉地走在庭院中,腿一弯,一个漂亮转身,老实不客气地躺倒在方才丁叔的躺椅上,双眼在庭内巡视着,放眼尽是一片苍翠欲滴,他突然面色急变,极其惊恐地叫了声,“我的花儿呢!该不会都被你们养死了吧!”
    五人吓了一跳,兰汀连连摆手,“哪有哪有,阁主你那些花我可给你好生照顾着呢,万分不敢怠慢的,不信我带你去看。”
    苏修凰仰面半躺,眉眼弯弯,如烟雨朦胧,如新月弯勾,他朝着兰汀微笑着摆摆手,“小丫头,我信你,我的花可就交给你咯。”
    他离的近了,兰汀只看见他眼中光璀华然,春风脉脉,不由红了脸退开了好几步,等反应过来也暗自心惊,想起阁中曾有传言阁主乃千年狐妖化身,果然不是空口捏造。
    苏修凰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中,毫无身为阁主的威严可谈,众人由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习以为常也不过一炷香时间,他睡的太入神,一只胳膊垂了下来,瑾弈蹲下身,用指甲对准他手肘狠狠一掐。
    “啊!”苏修凰蓦然坐起,桃花眼中略带薄怒,冷锋凝积,待看清眼前人时,目光瞬间转成幽怨,哀凄地唤她,“阿弈,我也是血肉之躯…”
    瑾弈在他身旁站定,居高临下,漠然俯视着,“苏阁主,敢问你何时回去,风离又该来拿人了!”
    苏修凰坐起身,大义凛然地道,“阿弈,我觉得你身边太危险了。我有必要留下来保护你!”
    瑾弈冷冷地瞄他一眼,苏修凰顿时住嘴,他缓缓撩开两边袖口,露出手臂上的道道淤青,“阿弈你看,我受伤了,我要在孤芳苑养伤。”
    瑾弈本不想理他,他此刻穿得很单薄,松垮的衣襟下露出与天支十二煞厮打时留下的伤痕,虽然已经结痂,伤口看起来还是可怖得很。
    刚到嘴边本想要嘲讽的话被她悉数咽回,化作无奈的长叹,“算了,你要留便留下吧。”她捏起他腮边的一缕黑发,学着他平日的样子轻佻笑道,“不过我这样也算是金屋藏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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