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将近一个小时后,楚寒收功而立。
躺在床上的希央虽然呼吸没什么问题,脉搏也跳的正常,不过露在外的皮肤还是有些干裂。
楚寒将浴缸的水放满,直接将希央扔了进去。
有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滋润之后,效果立竿见影,没几分钟时间,希央的身周嚓嚓声不绝于耳,竟是结出了片片冰花。
冰花将他覆盖,慢慢的,浴缸中的水也全部变成了寒冰。
这般看去,希央似乎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冰雕。
楚寒暗道一句怪物,没管希央会不会被冻死,然后开始试着纳气聚形。
如果能够成功,说明他气海中的阴阳灵力,就可以尝试着突破到后天一重。
夜寂静,忽有雷声响彻。
这雷声是真正的打雷,绝不是白天那头雷鲲的咆哮。
刹那闪电撕裂夜空。
顷刻间,满镇雨声不绝。
这是楚寒身在赛伯亚星球,第一次听到雨声。
浑身覆盖寒冰的希央此时也醒了,随着他一阵抖动,寒冰碎裂,跳出浴缸。
目光微移,看见楚寒站在窗口听雨看雨,他走过去,也不知他催动了什么秘法,身上残留的寒冰湿水化为白气湮散。
他此刻看上去,竟然好像从未有过受过伤,本是有些干裂的皮肤也完好如初。
希央还没开口,楚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道:“别打扰我听雨。”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楚寒都是羁旅他乡之人。
风声雨声,氤氲了念想。
听一场雨,心在惆怅。
不是忆起谁,也不是想起这一世的血海深仇。
而是想起了前世的故乡地球。
好一会后,雨渐渐停息,他才慢慢收回了思乡之情。
前世的故乡,断不可能在回去,那就把自己的这一世点燃吧。
他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希央这时候忽然说道:“我很痛苦。”
楚寒转身,看见他银眸中仿佛有无尽哀伤在凝聚。
一个时而像个狂野的少年,时而像个无情杀手的人怎么会痛苦?
楚寒有点好奇,不过没有问希央为什么会痛苦,而是问道:“你会喝酒吗?”
“搞什么?我说我很痛苦,你至少得问一下为什么吧?”希央皱眉,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发现他自己似乎忽然少了几丝哀伤。
“我跟你有什么好搞,你就说能不能喝吧?我什么酒都可以给你调出来。”楚寒继续说酒,他经历过无尽绝望和痛苦,知道怎么分散痛苦。
“能喝,我能把你喝死!”希央银眸微凝。
“很好,那随我来。”楚寒双眸黑而明亮,像是无尽的夜空。
一个海盗,一个落魄世子,再次相逢,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只谈酒。
雨已停,夜已经很深。
酒吧早被帕拉东关门。
楚寒带着希央来到空无一人的酒吧。
“想喝什么?软的,绵的,烈的,苦的甚至甜的,我全可以给你调出来。”楚寒声音略带笑意,走进吧台。
希央就坐在吧台前,道:“你调出什么酒,我喝什么酒,毒酒我也喝。”
楚寒看着他说:“原来你想死?”
希央抬眼,道:“本来我五天前就应该去死,但我想还欠你一条命没还,所以没死成。”
楚寒纠正道:“不是一条,是两条,别忘了,这次又是我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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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眸光闪闪,言简意赅:“问又如何,不问又怎样?”
希央忽然一滞,随后才道:“不如何,不怎样。”
楚寒露出一丝微笑,道:“你懂便好,现在,乖乖与我一起喝酒。”
希央不再说话,他此时此刻莫名很感激楚寒!
楚寒一句话点醒了他!
在玛拉戈壁大裂谷,希央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之后,回去找他哥哥。
可哥哥没找到,找到的只是被摧毁的海盗飞船,以及一具具被高能源力子弹轰碎身体的尸体。
那些尸体,都是跟着他哥哥多年的海盗,没有一个活着。
希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猜他哥哥或许死无全尸了。
一番查探到底是谁下的手,在一枚长达45毫米的源力弹壳中,他发现其上竟然有九瓣青莲的标志。
那一瞬,他简直是生无可恋。
作为一名星空大海盗的弟弟,当然知道九瓣青莲代表着什么,那是路易泽王爵世家的族徽。
自己的哥哥如果是被路易泽王爵世家的将士所杀,等于永远没可能报仇,死了也白死。
冰原万里中,他几乎发疯,甚至想一死了之,不过那一刻却莫名想起了楚寒。
楚寒是他救命恩人,事实上那次在荒漠分别之后,他差不多就忘了。
但偏偏在他不知何去何从的恍惚中,想起了楚寒。
仇家太过强大,太过遥远,强大到他不敢去想,遥远到难以形容的绝望。
恩人却在心中,所以他来到了公牛镇。准备将命还给前者。
在来公牛镇的途中,他遇到过荒盗,也碰见似乎被打散的五六个全副武装的佣兵。
一言不合,动手。
那些荒盗和佣兵不管是远攻还是近战,都不是他对手,他也因此受伤。
这就是他想对楚寒说的话,可是后者一个字也没问。
不过楚寒那句“问又如何,不问又怎样”,却仿佛好像在说,“仇家太强又如何,太遥远又怎样?”。
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让希央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楚寒此时已经开始了花样调酒。
直立起瓶反手背接,摇酒壶肆意翻滚旋转,翻酒,倒酒,酒是蓝色,在燃烧。
楚寒这一套随心所欲的调酒动作,希央几乎看痴了。
不仅是他,还有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半夜起来小便的帕拉东。
刚才听到酒吧亮着源石灯,以为他表姐回来了,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却看见了楚寒简直潇洒到丧心病狂的花式调酒。
不但是动作,还有调出来的能燃烧的蓝寡妇,是他做梦都想学的!
于是,他气呼呼的跑进了酒吧。
楚寒一见这货居然没睡,不由头大,断定之前他什么都看见了,心想等会撒个谎能骗则骗,骗不了就教他真正的调酒技术吧。
“希央,这个酒要一口闷,试试。”楚寒装着没注意帕拉东气呼呼跑进来,将燃烧着蓝焰的酒推到希央面前。
希央也把帕拉东当空气,一口将酒吞下。
帕拉东气得不行,嚷着道:“夏寒,你原来是个骗子!”
楚寒一时语塞,旋即道:“东子,你听我解释,其实......”
“什么也别解释了,把你调酒的本事全教给我,否则,朋友也没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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