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依你

    
    《什么都依你》/酥眠
    2018/11/11
    晋江文学城
    从来不知道，你的一个提问，会令我如此激动。——《许苏木此人》
    合照第二天便洗印出来贴在了校门口的公告栏上，两人这种半亲密暧昧的姿势，虽没有说要在一起，但也算是全了CP粉一个心愿。
    可以称得上一句来日可期。
    成绩公布后，便是紧锣密鼓地报志愿阶段，许苏木实在不想在家接受许安易在她推掉第一个报志愿咨询老师后又请来的一个他口中所谓更权威老师的指导。所以偷溜出来，约了郑嘉一起去小区附近的奶茶店自己商量报志愿的事情。
    幼年跟随许老在医馆打杂跑腿，见识了无数生病求医的人，对世间人情世故也多了分了解，养成了倾听和凡事保持镇定的习惯，淡定稳持，寡言重原则，太过老成就导致她没什么朋友，因为很难聊到一起去。
    同龄孩子都在讨论动画片，电视剧，她在背医书，煎药。
    许安易生意发家之后，直接豪气地买下了一栋豪宅，房子周围都围上了栅栏，设有花园，又有保姆时刻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乱跑。
    因此，她小区也没什么朋友。
    上下学也有司机过来接。
    同学都觉得她高冷，有些孤僻，除了问题外，也不太爱跟她说话，跟班里同学大多只是点头之交，郑嘉是她有史以来玩的最好也是最熟悉的人，两人自然想去一个学校读书，陌生的地方和环境，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郑嘉考得也不错，可以搭上往年A大的录取线，比去年的最低排名也高了五十多名，但今年情况如何，尚不能确定，所以约了一个上午去考虑研究。
    她到的时候，是完全没想到郑嘉还带了别人来。
    同一桌坐着的，除了郑嘉之外，还有昨天一起拍照的谢杜衡和他的朋友江思松。
    郑嘉拿张纸正垂头跟江思松说着什么，没注意到她已经过来了，倒是谢杜衡先站了起来显示坐标，挥手示意她过来。
    四人座，江思松跟谢杜衡同一列，跟郑嘉面对面，留给她的就只有谢杜衡对面的位置。
    许苏木走过去，乖乖在那个位置坐下，郑嘉一手托着腮帮，身子靠在墙上，做出很自在的姿势，另一只手推饮品单给她:“就等你了，先选一个饮料喝，待会儿估计要说很多话，怕你渴。”
    在许苏木静心点单的时候，她又解释起另外两人来的原因:“你不是说想去A大吗，谢杜衡他们也是，多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就顺水推舟把他们也喊来了。”
    “他们了解的，可比我们多。”
    一旁的江思松连连附和点头:“是啊，我们来之前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可以提很多建议。”
    说着，拿手肘去推他手肘，目光如炬，想要顺利圆过去:“是吧，老谢？”
    心里想的是，谢杜衡你这家伙，你他妈今天要是敢说不是，这十几年发小友谊白做了。
    你孤独终老吧。
    还牺牲我睡懒觉的时间来帮你当僚机。
    许苏木点好单，听到江思松的提问，也抬头去看他。
    谢杜衡对着许苏木审视和另外两人警示的目光，轻点头，答了句嗯。
    关于他们贸然前来的事情算是顺利结束。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不跟她去同一所大学或者同一座城市，她们之间的联系只怕就真的断了，而且未来很难再连接起来。
    未来变数太大，那个赌，他赌不起。
    也失去不了这个赌注。
    所以从高考成绩下来到现在，谢杜衡几乎是抓住身边一切机会想要知道许苏木要去哪里。
    当初他第一次问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到了报志愿的时候，总不能心里还什么计划都没有。
    这才找到郑嘉，想问她许苏木报志愿的事情，郑嘉是许苏木多年好友，许苏木又是个藏不住的，对她报志愿去哪了如指掌，不过谢杜衡打电话过来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也清楚，也就没直说。
    告诉他说今天上午八点到这个奶茶店来，她们会在这里商量报志愿的事情，到时候可以帮他瞒过去，顺便探听许苏木真实志愿。
    谢杜衡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叫了自己的发小江思松过来一起。
    三个人编排了一场戏。
    在许苏木点双拼奶茶没上来之前，四个人已经围着头开始热火朝天地商讨起来。
    江思松知道他俩的成绩，指着参考书上A大在S市的最低录取线，用笔圈了个勾在上面，分析道:“你俩报A大铁定没问题，专业随便选。”
    “主要就是我跟郑嘉这两个压线进的，专业选不好，可能进不去，也可能会滑档。”
    说着，以手指了指自己和对面的郑嘉，眼神很真挚。
    话题随之转到了郑嘉和江思松怎么报志愿，选专业以至于不会滑档，还有A大要是上不了，下一个志愿准备去哪的问题。
    郑嘉拿着自己手写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A大近年来各院系各专业的最低入档线，她着重圈出了历史学这个专业，跟他们解释说：“我觉得我还是报冷门的专业比较好进，A大热门的肯定与我无缘了。”
    “想跟你一起进A大，只怕只能选这些专业了。”
    许苏木不太支持郑嘉首先选择大学其次才考虑专业的行为，因为明显以郑嘉的分数，就算去不了A大，仍然有更好的选择。
    一流的大学，重点的专业。
    A大虽然强，但并不是每个专业都是重点，凡事都有侧重，优先级。
    而历史学显然不是A大的优先和侧重。
    多年努力，奋笔疾书，血与泪换来的结果，不能轻易因她而做出决定。
    郑嘉，值得更好的。
    因此，郑嘉才刚说完，许苏木就接上了：“还是要首先考虑你们的兴趣和未来的就业意向，不要单纯为了进A大而选择，万一调剂到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怎么办？”
    郑嘉点头，对她的话若有所思，不过还是吊儿郎当的：“还行吧，我觉得历史系蛮好的。氛围肯定比较轻松随意，很适合我。”
    “而且我也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学的专业，也就历史还感点兴趣。不像你，目标一直都那么明确，非A大的中医学不可。”
    “为什么？”
    两人正说着，谢杜衡突然插话进来，郑嘉下意识去回答他的问题：“苏木她爷爷是A大的客座教授，而且她……”
    许苏木听得心一惊，在桌下用手轻捏了一下她大腿，郑嘉吃痛轻呼一声，随后自知失言，急忙住了口，摆摆手转换话题：“反正就是有几个原因。”
    谢杜衡没再细问，他所求的已经达到，多余的隐私不便说，自然不能再刨根问底。
    能确定她志愿，已经充分足够。
    A大中医学。
    江思松就是来打酱油的，前面简单聊了会儿自己，抛出了几个问题，就一直围绕着郑嘉的志愿来聊。
    事实上，A大他去没问题，但他想学的建筑学并不是A大的主打专业，喜欢的导师也不在A大。
    因此，早就选了全国建筑学排名第一的T大。
    这次茶话会，就是为了给谢杜衡撑场面而来。
    最后，郑嘉依次敲定了志愿，第一志愿就是她刚才所说的历史学，第二志愿是S大的新闻学。
    前两个，冲一冲。
    后面几个志愿就都是保底不让自己滑档用的。
    江思松也假意想了许久，才说了自己的志愿。
    郑嘉和江思松确定了之后，是她和谢杜衡。
    许苏木这才惊觉自己的迟钝和失礼，她完全不知道人家要学什么，也没有去问过。
    被动而又有恃无恐地接受他的体贴。
    四个人都沉默着喝奶茶的时候，许苏木思虑良久，脑海里过了无数句话，嚼了嚼嘴里软米糯Q弹的珍珠，小心开口问他：“你要学哪个专业？”
    她突然地主动提问，让谢杜衡很惊喜，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很镇静地回答她自己要学的专业：“建筑学。”
    椅子无端有些晃动，江思松寻原因四处看，低头无意中注意到他的腿，抬头，笑得合不拢嘴。
    谢杜衡啊谢杜衡，你他妈还有今天。
    为了一个女孩，抖腿可还行？！
    四人志愿正式都敲定下来。
    志愿填报时间是茶话会后的第三天，在附中的电脑室。
    许苏木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已经全部填完只剩点确定提交的志愿，突然想起那天她跟谢杜衡坐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她轻轻哼歌，谢杜衡坐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场景。
    那天的风，很柔和。
    阳光也灿烂，但不强烈。
    少年坚毅明朗的侧脸，让她明白，这个世界……该是有另一种可能的。
    一个，她也可以是幸运者的可能。
    右手握着的鼠标动了动，随后双击点提交。
    屏幕上登时显示“提交成功，请到前台领取志愿表”字样。
    许苏木看到该字样后放心地挪开椅子，拿着一支笔走向门口，在门口的单子前签字，取走自己的志愿表。
    第一志愿是：“A大中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