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二, 爷现在不处置你,你就好好的在这儿给爷坐着,太太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你一张嘴不是很巧吗?时时把太太逗得开怀大笑, 如若太太有什么事儿, 你随着去了,地下,也能陪她解闷”贾珍眼睛里满是愤怒。
“呜呜呜~~”赖二要辩解, 可是,他的嘴被手帕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贾珍坐在宁庆堂的大厅,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产房端了出来。
夏露看着贾珍的模样, 心中叹了口气, 伸手, 握住贾珍的手, 发现他此刻的手异常冰冷,夏露明白, 贾珍此刻怕是有些怨恨他自己, 如若他不这么大意,多加派一些人手看管赖二, 赖二如何能逃出来。
陈二这时候过来了, 把阿守也抓住了向贾珍请罪。
“陈二管家, 把这两人都关起来吧, 现在府中人心惶惶的,我能理解,但是,我们这些主子都没有走,他们怕什么呢?如若有人霍乱人心,直接把人抓起来,如若冥顽不灵的,当场杖毙便是”夏露闭了闭眼睛,她从现代来的,最是珍惜人命,可是,事到如今,可不是她珍惜人命就能解决的,必要的时候,也必须杀鸡儆猴才是。
“不,赖二就绑在这里,那个小厮,直接杖毙就是”贾珍忽然开口。
陈二一愣,看着阿守,眼睛里有些不忍,阿守才十八岁呢,这是初次犯错,可是,陈二也没敢求情,现在太太出了这样的事儿,少爷急需要发泄,只怪这孩子命不好,怎么就这么糊涂,听信了赖二的话,被她蛊惑了人心。
夏露看着阿守稚嫩的面容,于心不忍,可是,这个人确实犯了大错。“爷,太太到底在生产,这时候不宜见血,不如等太太生下小弟弟后,让她自行处置吧”,夏露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谁让这个时代,奴才的性命不值钱呢。
贾珍紧了紧握住夏露的的手,点了点头,表示准了。
陈二也松了口气,阿守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太太一向仁慈,只要太太平安生产,阿守还是有希望活下来的,不过,宁国府是容不下他了,最好的结果就是送去庄子上,如若在庄子上做得好,也有可能升为庄头,如若碌碌无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陈二将阿守带了下去,然后加强府中的管理。
这时候东府也接到贾何氏生产的消息,贾母、贾赦、贾政以及贾王氏都过来了,但是被贾珍给打发了人,现在,西府也是人心惶惶的,何苦让他们在这里担心。
又过了一天,贾何氏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京城之中更乱了,有匪徒已经闯入那些富贵人家开始搜刮财物,自然,最顶级的富贵人家,比如两个国公府还是没有人敢闯的,他们清楚,这样的人家,护院是很多的,不过财帛动人,一旦他们有了野心,野心就会越发的强大,当小一些的富贵人家填不饱他们的胃口时,自然会把目光转向贾家这种大户人家。
陈二得知有人家被暴匪闯入,抢夺财物的消息后,陈二立马让人再严加巡逻,晚上,果然发觉有人强行进入,被护院打伤了丢了出去。
“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找那个孽障算账了,曹青云,贾代善,随朕发兵行宫”把这些参与夺嫡的家族查的差不多了,皇帝终于动手了。
“太子殿下,皇上领着鲁城军攻上来了”禁军副统领连忙过来禀报。
太子冷笑了一声,悠悠的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晚了一步,鲁地军先一步找到父皇,看来,孤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
“太子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怎么办?”副统领问道。
“怎么办?你们当初随着孤逼宫,就应该想过后果的,现在,父皇有鲁地军保护,禁军的人马可比不上鲁地军,你们逃命去吧,即使当了流民,以你们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再在这里磨蹭,你们,可就真的走不了了”太子端起一旁桌子上的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当初说的可不是这样,您说过……”副统领一顿。
太子笑了一下,轻声道:“孤说过什么?孤说过时辰之后,对你们加官进爵,你们被贾代善压在下面这么多年,难不成就不想翻身,贾代善能成为国公,不过也是因为从龙之功,如若你们辅助我登上那个位子,那么,你们也能和贾代善一样,可是,孤许诺的一切好处,都是事成之后,是你们自己,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现在,反倒来怪孤,哼,笑话”。
两个副统领气得眼睛发红,起身,直接拔出自己挂在腰间的佩刀,道:“为时不晚,只要我们把太子送给皇上,将功折罪,一切都有挽救的余地”。
“呵,想的倒是挺好的”太子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笑了一下,眼睛弯了弯,刹那间,太子的目光,如婴儿一般纯净。“不过就是有点晚”。
“怎么晚了,只要把你押解在皇上面前,我就是有功的……”副统领说着,忽然之间,眼睛瞪得老大。
“晚了吗?”太子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留下的一丝鲜血,血液的颜色是黑色的,他现在腹部很疼,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可怕嘛。
“那杯酒”副统领瞪大眼睛道。
“对啊,那杯酒,成、成王败寇,孤、输了”太子的气息越发弱了,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事、事已至此,你们、你们逃命去吧,孤,累了”太子最终坐不住了,身子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他其实不适合做太子,说不定,也不适合当皇帝,他有点冷,也有点累。
太子的头偏向门口,目光迷离,朦胧之间,他似乎看到了母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母后站在桃花树下,自己在桃花树下玩耍,母后温暖的看着自己,父皇,父皇却去看了刚出生的老三,到头来,他还是只剩下母后,太子伸了伸手,想抓住自己的母后,手刚伸到一半,便落了下来。
两个副统领看着眼前的一幕,对视一眼,连忙夺门而出,他们还年轻,还不能死,他们慌不择路,逃命去了。
老张大人看着行宫慌不择路,想要逃命的众人,冷笑了一声,拿出刀,跪在自己的房间里,脸上老泪纵横,他没教好太子,又负皇帝的重托,他没看好太子,没及时发现太子心中的怨怼,他身为太子太傅,却一点也不合格,老张大人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含泪而亡。
鲁地军将行宫所有的人都控制住,曹青云去了太子所在的宫殿,看到了倒在桌子上的太子,嘴角还带着一丝黑色的血痕,他顿了顿,直接向皇帝复命去了。“陛下,太子他饮下毒酒,现在已经去了”。
皇帝的身子摇了摇,有些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带朕去看看”皇帝下马,对曹青云道。
贾代善、贾敬、以及徒琛都跟着下马,去往太子的宫室。
皇帝走到太子身边,看着太子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头转向门外,眼睛睁开,看着外头,似乎在等什么人,如若不是嘴角的血痕以及无神的目光,皇上会以为,太子没有死。皇上抬头对着房梁狠狠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维持自己平日威严的样子,他伸出一只手,在太子的眼睛上抚摸了一下,将太子的眼睛合上。
贾代善转身,走出了宫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使劲的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
贾敬看着自家叔叔离去了,有些担忧,他又看向皇上,他虽站在皇上身后,但是依旧可以看到皇帝的小半边脸,他发现自己看到了皇帝似乎也流了一行清泪。
半响,皇帝这才走了出去,贾代善也回来了,贾敬看着自家叔叔的眼角,眼角还微微有些红,显然是哭过。
“其他人呢?”皇帝声音有些沙哑,询问道。
“两个副统领想讨下山,已经被抓了起来,太子的那些少詹事,尽数抓获,太傅大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尽了,另外三位皇子的尸体已经找到”曹青云小声禀报道。
“带朕去看看”皇帝道。
曹青云抬头,有些愣,皇上这是要去看谁?
“曹将军,前面带路把,皇上想见见另外三位皇子”贾代善道。
“可是,三位皇子的尸身已经腐烂,气味不佳,恐……”恐冲撞了皇上,曹青云话还未落音,皇帝就开口了。“无事,你带路就是”。
“是”曹青云见皇帝都这么说了,只能在前面带路。
皇帝来到停放几个皇子尸体的屋子,发现三个皇子的尸体都放在三幅薄棺材里,皇帝记得,行宫是没有棺材的,就以这三个棺材粗糙的样子,一看就是现做的。
“你棺材是你们找来的?”皇帝问道。
曹青云摇头,“我们发现的时候,就放在这里面了”。
皇帝点了点头,看了几个皇子一眼,几个皇子尸体已经腐烂,发出阵阵臭味,皇帝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再把棺材合上,然后带着人走出了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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