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修血脉上天生不及妖魔得天独厚,最终能够压过妖魔,就是能开创各路功法,炼制各种外物,其中丹药就是一大助力。
丹药分两种,一为修丹,一为命丹。修丹提升修为,命丹解毒疗伤,若按级别又分为法丹,灵丹,玄丹和神丹。
明魂丹是专治神魂创伤的魂丹,乃属命丹一种,可说是最合适梁静轩的丹药。然而魂丹有名的难炼,这明魂丹即使在灵阶丹药中亦算是比较棘手的。
“既是如此难炼丹的药,又怎能托付给我这炼丹生手?”张浪听完唐语嫣解释后,随即问道。
唐语嫣道:“明魂丹实际上是魂丹中的初级丹药,只是因为魂丹难炼,所以被定级为灵阶。魂丹之所以难炼,首在于炼丹者本身需神魂强大,再加上魂性药材稀少难寻,炼丹师要通过炼丹术的手段来弥补自己神魂的不足,所以才显得艰难。”
她美眸流转,看向张浪道:“我已凑齐了三份药材,只缺一位魂力特异之人,你就是那个我需要的人。”
张浪淡然道:“我只是个新进剑侍,魂力特异之说也只是你自家猜测,你确定交给我没问题吗?”
唐语嫣毫不迟疑地道:“绝无问题。”她语气自然,似在叙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使人毫不怀疑她的心意。
张浪凝视着她,旁边的闵元脸色变了数变,似要说什么,后又放弃了。
张浪突然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一试,成与不成,全看天意,与我无关。”
唐语嫣明媚一笑,将一枚法简交于他手中,道:“我需要你!成与不成,都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浪微作一礼,便是告退。
闵元看着他离去,心中泛起一种微妙感觉。
那张浪只是剑侍,唐语嫣乃是剑师,两人地位可谓天差地别。但唐语嫣的语气却是把他当做同等地位,张浪也是镇定自如,并无受宠若惊之相。
他转身对唐语嫣说:“那张浪或有几分本事,不过他毕竟只是个新进剑侍,能有魂识已算不错了,让他炼制明魂丹,是否太高看他了?要是炼废了,岂不是浪费药材?那些药材可是极难收集的!我看不如你自己再试一次吧。”
唐语嫣轻摇螓首:“我失败过两次,自知自己魂力不够,是炼不成这等丹药的。门派中确有能炼成魂丹之人,但不是我能请得动的。眼下,他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闵元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只是他的神情,明显表现出不信张浪能做成唐语嫣都做不成的事情。
唐语嫣默然不语。她还有一个原因不便说出,她那‘牵机术’传说练到深处,冥冥中自有感应,只是这种感应极其微妙,待得细思时,旋即消失,她自己也是不明所以。
只是这次看到张浪时,心中这种感应突然明显起来,再想及近来总为明魂丹伤神,或许此人就是关键。
不过此事过于玄妙,不足于外人道。
她心念一转:只是……苍梧山的情况,正礼阁也是清楚的,为何还派送新人来?莫非是他?
看着陷入沉思的唐语嫣,旁边的闵元眼神复杂起来,心中百味陈杂。
她说她需要他!
我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也没听她这么对我说过!我这又是何苦来哉!
话说张浪回到自己房间后,便静坐下来,魂识投入法简之中,察看良久之后,才吐了一口气收回心神。
这法简中不仅仅记载了明魂丹的丹方,还有各种炼丹之法及其详解,足以让人从无到有,学会炼丹之法。
炼丹,铸器,布阵乃是玄修人人必学之法,只是如同修为一般,这些技艺也是有高有低,甚至有些专精一门的大师级人物,只凭一门手艺,便可纵横五境,成为各派各家座上宾了。
根据这法简中附上的详解,这唐语嫣恐怕离炼丹大师也相差不远,连她也炼不成的明魂丹,可见魂丹何等难炼。
不过张浪发现在观看炼丹法简时,自己魂识颇有异动,大有呼应之感,莫非炼制魂丹当真与自己魂识有契合之处?或许通过炼制这明魂丹,自己能够进一步掌握魂识运用的奥妙。
接下来数日,张浪就开始着手炼丹,他发现自己对各种炼丹术毫无寸进,但对明魂丹这一特定丹药的炼制,却进步神速,几乎可以说水到渠成。
唐语嫣与闵元对张浪欲取予求,甚至还为他借来了一尊灵炉。
张浪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触的法宝居然是件灵器,而且不是用来战斗的,而是炼丹炉,让他有点啼笑皆非。
半月之后,张浪终于开炉,一股焦臭之味传来,闵元脸色难看至极。
炼废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他已经感到心痛不已。
反而张浪却大点其头,还喃喃道:“不错,不错,原来如此,与我想得差不多!”
闵元忍不住怒道:“差不多个屁,一炉药材都废了,你不心疼?”
张浪耸耸肩道:“学习嘛,总要交学费的,师兄莫非以为我是第一次就能成功的天才吧?”
闵元心痛道:“你知道灵阶丹药的药材多么宝贵,魂丹丹材更是稀少!刚刚那炉药材,足够拿去换一把法器了!”
张浪吐了吐舌头:“乖乖,我自己一把法器都没有,那你们干脆别让我炼了。”
唐语嫣道:“无妨,虽然报废了,第一次炼丹就能成丹形已属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首次炼丹就成功的天才,但毕竟这是灵阶丹药,毕竟是魂丹。”
她看着张浪道:“张师侄你放心大胆炼,花费什么不用你来操心,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你闵师兄就行。”
闵元听出话外之音:“师叔你要走了吗?”
唐语嫣苦笑道:“我毕竟是剑师,门派中尚有很多事务需要我去处理。”
临行前,她对闵元道:“师弟,以你的实力早该晋身剑生了,只是为了静轩蹉跎至今。明年剑侍大比,今次无论明魂丹是否能练成,你莫要再错过机会。到时,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她美眸深深地看了闵元一眼,飘然而去。
看着闵元怅然若失的样子,张浪在旁边嘿然一笑道:“闵师兄,你管唐师叔叫师叔,她管你叫师弟,嘿嘿,我看她年岁也大不了几岁吧。”
闵元冷冷道:“我派门规,剑生剑侍见了剑师都需执长辈礼,其余与你无关,你且好好炼丹便是。”
张浪笑而不语,心道:这几人只怕还有些纠葛。
接下数日,张浪仍继续炼丹,这次他整个过程更加熟练,只用十日便开炉了。
这次开炉时,再无那焦臭之味,反而有点淡香,然而张浪却并无喜色。
“虽未炼废,却药力不足,该是次丹了。”随着一声长叹,这次走进来的不是闵元,而是一个一脸病容的中年人。
张浪站起一礼道:“见过梁院主。”
来人正是梁静轩,此时的他再无那日狂暴之色,反而风度翩翩儒雅有礼,颇为惹人好感。
只见他苦笑道:“当晚之事,闵元已告诉我了。我本该早日来访,只是怕打扰师弟炼丹,才再你丹成后才来。”
张浪叹道:“哪里丹成。这次虽未废丹,但依旧不成,与废丹无异。小弟实在羞愧,又浪费了一炉好物。”
所谓次丹并不像废丹那般有毒,但是药力大大不足,是为丹中次品。
梁静轩正容道:“我知师弟乃是首次炼丹,又得唐师叔信任,仅二次便能变废为次,已属罕见。我这一院之主本该给你们剑侍弟子庇护指导,如今却只能给你们带来麻烦,该羞愧的是我才对。”说罢,居然深深一礼下去。
张浪连忙起身将其扶起,连声“折煞”,然后说道:“小弟还有一炉药材,或许有成丹之望。”
梁静轩走上几步,站到窗前看着外面天空,摇头道:“我当日心气太高,未有把握,便强行熔炼那‘赤炎珏’,才致伤了神魂。如今我已是伤了根基的半废之人,便是服下明魂丹,也最多是保得一条残命,修为已不得寸进了。”
此前,闵元和唐语嫣都未提起这梁静轩的病由,张浪也识趣地不去发问,此时终于从梁静轩口中得知了缘由。
原来那梁静轩为晋升剑师,冒险熔炼顶级灵材‘赤炎珏’,导致走火入魔。
此后,他每过一段时日都会神志错乱,气息暴走,发作时几乎六亲不认,不但杀伤了不少本院弟子,连同峰的他院弟子也受波及,甚至一位院主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若非唐语嫣四处奔走求情将他保下,只怕早被门派惩处了。只是苍善院中弟子又有谁愿意呆在动辄杀人的疯子院主身边,大都逃散去了别院,到了后来苍梧山上别的院落也散光了,只有一个闵元不离不弃。
梁静轩黯然道:“语嫣,闵元与我本是同期的内府弟子,情同手足,后虽修为有了差距,阶位有了高低,但感情依旧,谁想到竟都被我拖累。一个内府弟子,做着外堂弟子的事情,且常年滞留于剑侍;另一位堂堂剑师,却不得不四处低声下气求人,还倾尽所有来寻觅稀少药材。”
他手击桌台,悲怆道:“大丈夫立身处世,非但不能惠及亲友,还要他人施援看护,虽生犹死!”
张浪心想:原来闵元也是内府弟子,果然和那些外堂弟子不一样。有人愿意为你奔走,已属幸运,你烧高香才是,还矫情什么。想我当年受尽白眼,又有谁来帮过我?照你来说,我这般人,早该一头撞死才是。
他口中却道:“师弟我自会尽力去炼那明魂丹。”
梁静轩看了他一会,道:“若是这般,却是又欠下一个人情。”
张浪嘴中忙道:“本为一院弟子,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心中暗道:你知道就好。这苍梧山最大的好处便是清净,这很钟我意,再加上一个欠我人情的上司,那就更加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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