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独眠

沮丧

    
    “没事儿,我自带的,去哪个桌。”染着亮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了下远处的空位,上边隐约看着像是摆了一瓶红酒。
    “不去,怕付不起钱。”程?琛把杯中的酒干了一半,拒绝。
    “我去,我愿意去的。”一旁的颂猜见来人是个美人,连忙插话。
    “那好的,你不去我请别人了。”蒋玉瑶说完,扭头就走,朝不远处另一桌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被人从后边打横抱起,她一声惊呼,接着心满意足地抱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我真是欠你的。”那个人说。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危险,为什么来这里?”程?琛气呼呼地问,却是轻轻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来找你啊。”她回答得避重就轻,理所当然。
    “来找我干什么?你怎么觉得我会在这里?!”程?琛为了不引人注意,跟她挨得很近,她的手主动缠上他的手臂。
    “想你了呗。还能有什么事情?”她放开胳膊,转而去拿开瓶器开酒。
    “蒋玉瑶,你觉不觉得你有点莫名其妙?”程?琛一把把她拽回沙发,质问。
    “我不觉得。”她一脸无辜地摇头。
    “你,”程?琛气极。
    “我就是想你了,真的。就是碰运气,过来看看能不能碰见你。”她见程?琛生气了,放软声音解释。
    “是你说过的,让我找个正常姑娘,过正常日子,你现在算什么?!”程?琛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拿蒋玉瑶的话打脸。
    “我反悔了,我舍不得你,我去北京,找了你半个月。你嫂子跟我说你不在那。后来关系托关系,零星的线索串起来,猜到你在这,我就过来了。”她把酒杯递给程?琛,程?琛并不接。
    “不是82年的拉菲,但是也不差的。”她端着酒杯软声劝酒。
    “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干什么?”程?琛看着她,认真地问。
    “我什么都没当。知道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我知道自己不理智,不讲道理,可我就想来。”这样的程?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但是还是强行让自己硬气一些。
    “若可能,请你一会儿能安静的不引人注目地离开这个地方。装成我们真的是偶遇。既然你能猜到我为何而来,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撞进来。这次关系重大,由不得你胡闹。我爱过的那个蒋玉瑶,任性归任性,不讲理归不讲理,大是大非上从来不犯糊涂。许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吧,对不起。请你看在往日的情分和那些无辜的死难者份上,拜托了。”程?琛接过红酒,放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他抱着蒋玉瑶过来的时候曾经打量过,周围挨着他们一桌的那个桌子坐了两男一女,看身形,应该是保镖,她虽然没脑子地不知道得了什么消息跑过来,但是好歹带了保镖,不算太没脑子。所以他放心了。只要她安全,想办法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什么都强。
    蒋玉瑶泄气的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拿起外套离开,像是一个撩汉失败的富家女。后边的两男一女紧跟着她一前一后离开,这架势阻止了大多数觊觎的目光。
    坐在车里,开车的是她从保全公司雇来的报表之一小陈。她把车窗打开,夜晚的凉风带着湄公河的湿气扑面而来,一个月来一片空白的大脑似乎是因为程?琛的话开始冷静。从北京到缅甸,她像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满心里只剩下见到程?琛再容不下其他念头。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做事就会变得极端起来,比如在徽园,用舆论逼程家人现身,比如这次得到消息,只扑金三角。她的保镖老宋是个退役的特种兵,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在转遍这里后,帮她圈定了这个最可能碰见卧底的地方。因为夜店和酒吧人群鱼龙混杂,适合碰头或者传递消息。
    她就当成金科玉律,在这里已经蹲守了三天。全然忘记了他正在执行任务,随时有生命危险。仅为了满足自己的自私愿望,居然置他的安危与大局于不顾,她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顶。
    湄公河惨案震惊中外,我方船员枉死不说居然还被栽赃成毒贩。他做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让死者安息,让真凶归案,而自己在干什么?这样的碰面有多大几率能让他暴露?!不止程?琛对她失望,她自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很是绝望。
    车上的几个人都看出自己的雇主情绪不佳,大家都没有说话。车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小陈,把车窗户摇上吧,冷。”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吩咐。
    “玲儿,订飞中国的机票,我们明天飞回去。”现在的她万念俱灰,唯有打道回府。
    “不在这等他了吗?”老宋开了口。
    “不等了。许这辈子,”想说许这辈子也没可能了,想到程?琛的工作性质,还是住了口,怕是口误诅咒了他。
    “行,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明天一早开车去仰光,从那里飞回去。”老宋安排。
    备受打击的蒋玉瑶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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