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关了花洒,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意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把人放进来了,“帮我洗头。”
五分钟后。
“水温可以吗?”女孩儿的嗓音柔柔的,和她手上的动作一样。
程岩“嗯”了一声。
井一看他神色倦怠,小手一下一下轻轻地在他头上摁着,“舒服不?”
回答她的仍是一个模糊的单音节,看的出来他很享受,井一的心情也随之欢快了起来,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欢快的歌声回荡在耳边,鼻息间充斥着洗发水清爽的气味和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果香味,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渐渐放松了,听着她有些走音的曲调,程岩的嘴角不觉浮起了浅浅笑意。
她的手在浓密的黑发和丰富的泡沫中穿行,好似钢琴的黑白键,井一得意于自己的新奇发现,嗤嗤地笑了起来。
程岩睁开眼睛,歪着脑袋看她,“笑什么?”
井一忙用毛巾把他眉毛处的泡沫擦干净,“闭上眼,当心泡沫进眼睛里。”
孩子般长不大的人此刻像个温柔细心的妈妈,程岩不禁一笑,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嗯”了一声,尾音上扬,“问你呢,傻笑什么?”
井一跟他讲了自己的新发现,厚脸皮地问他,“我是不是很有想象力?”
程岩鼻子哼了哼,拖长了尾音,道,“是~”
井一调好水温,小心地把白色的泡沫一点点冲洗干净,从毛巾架上扯了一条干毛巾,轻轻地擦拭他发上的水渍。
打量着他的神色,她斟酌着开口,“你今天……有点反常。”
程岩佝着身子,方便她擦拭,“嗯?”
“你今天似乎特别放纵我。没赶我走,还像现在这样,特别配合我,对我特别温柔。”井一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是不是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手上的毛巾突然被他拿走,井一心跳快了半拍,怯怯地看着他。
程岩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捉着毛巾随意擦了擦,丢到一边,不答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平时对你很残暴?”
井一哪敢说实话,嘻嘻一笑,“没那么差啦,只是你突然这样,我很不习惯。”
“这样啊,”程岩好似如释重负一般,长地舒了口气,大掌在雾气蒙蒙的镜子上胡乱擦了两下,对着镜子里的人,道,“刚好,我也很不习惯。”
井一没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要开口,就听到他大老爷似的发号施令。
“既然你也有一样的想法,我就不客气了,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我了。一日三餐,要清淡健康,我不喜欢吃外卖,最好在家做;家里每天打扫一遍,东西用完之后放回原位;我在家工作的时候,你不要在屋里来回走动;还有,你的东西最好别出现在客房以外的地方。记住了吗?”
“呃……”井一点头又摇头,脑子还没转过来。
程岩拍了拍她的脑袋,笑得无比温柔,“不急,出去慢慢记。”
一粒水珠刚好从他的脖颈滑过,在白皙结实的胸膛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井一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喔”了一声,听话地去客厅了。
“傻乎乎的。”浴室的门关上,程岩喃喃地说了句,氤氲的雾气里,隐约可见嘴角的笑意。
一阵晚风,夹杂着阳台的茉莉花香,带来一丝凉意,井一脸上的热烫消退了些,混沌的脑袋被凉风一吹,也清明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中了某人的美男计,彻底沦为贴身伺候的小丫鬟了。
这个发现,让她既羞且恼。
于是,夏大小姐一时血气上涌,风风火火地杀回浴室找自尊去了。
猛地推开浴室门,她不忿地双手叉腰控诉他,“程岩!你又糊弄我!我是来对你施行人道主义帮助的,对我的无私帮助,你应该心怀感恩,怎么能借此机会压榨我,提那么多苛刻要求呢。”
“……”
“啊!”
惊天动地的尖叫刺得人耳膜生疼,程岩没来得及张口,浴室的门“咚”地一声被重重地关上了。
某人风一样逃了出去,正如她风一般地来。
井一站在门外,脸红得几乎滴血,“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流氓!”
程岩套上裤子,拉开门,精瘦的上身依旧赤裸着,他一字一句,无比坦然,“你动作太突然,我没来得及。”
“那,那你现在也没穿好。”
程岩低头看了看,指着自己的赤裸的胸口,“这里吗?洗头发的时候,你看得挺高兴的。”
井一彻底没脸了,红着耳根羞愤地对他瞪眼睛。
程岩骄傲地露着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一派坦荡君子的模样和她对视,那眼神仿佛在说,“喏,你喜欢,就看吧。”
最后,自然是以井一的落荒而逃收场。
她从中得到两条宝贵的人生经验:
第一,程岩不想说的事,最好不要问,问了也是浪费口水。
第二,男人的厚颜无耻是与生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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