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失踪
不过半日时间,船已到港,华山派众余毒未清,只得弃船登岸,齐往那市镇行去。到了镇上,众人中毒呕吐,已然饥肠辘辘,对那娇媚诡辣的蓝凤凰自是怨恨万分,连带着令狐冲也落了埋怨。
林平之扶着令狐冲当先走进一家饭店,将他往椅上一放,叫道,“小二,拿起饭菜!”却见那小二哥与掌柜的均躲在柜台之后,偷偷向外看。原来,这店堂中端坐一个矮小道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林平之待要发作,令狐冲忙安慰道,“稍安勿躁!”却是这余沧海身处重围。他坐在一张小桌旁,手中按着一柄闪闪发光的出鞘长剑。围着那张小桌的却是几个貌相凶恶之辈,各手中均置有兵刃,一言不发,凝视余沧海。
林平之虽然深恨余沧海,但眼见他强敌环伺,不愿乘人之危,对岳不群说道,“师父,如今青城派与这江湖朋友正在较量,咱们别分了余观主的心神,也莫要出手偏帮。”
岳不群眼见这群人面貌凶狠,兵刃又是奇特,着实摸不清底细,况且他余毒仍存,不愿与人交手,便顺势点点头eads;蛮妃别嚣张。
余沧海哈哈一笑,说道:“倚多为胜,原是邪魔外道的惯技,我余沧海又有何惧?”他扬声道,“你们想要寻《辟邪剑谱》,巧的很,这件宝贝不在旁人手里,就在那小白脸身上!”
岳不群与令狐冲听他突然提到《辟邪剑谱》,都是一怔,没料想到这几人围住了余沧海,竟是要向他索取辟邪剑谱。
那几人顺着余沧海手指方向看去,见人群之中确有个齿白唇红的年轻后生,遂有人问道,“小郎君,余观主的话可是真的?”
林平之尚未回答,令狐冲已抢道,“谁不知道青城派为了抢夺《辟邪剑谱》不惜杀人害命,又怎么会轻易把这宝贝交出来呢?”
余沧海中气凝丹田,全神贯注,他以一敌多,无法分心旁骛,故此才将祸水东引,现在这令狐小贼反倒把话引到自己身上,实在可恨。只听他冷哼一声,“就算他手里没有《辟邪剑谱》,可他是林家在这世间唯一传人,有了他不就等于有了剑谱吗?”
“原来他竟是林家后人,那日见识过你的武功,实在平常的紧,难道这《辟邪剑谱》竟是浪得虚名不成?”说话得正是“漠北双熊”的黑熊,他盯着林平之看的正起劲,冷不防听白熊说道,“也许是他有所隐瞒,不过他那相好儿的一身功夫可真俊的紧……”他在人群中四下张望,并不见左飞英,忙问道,“那小子怎么没在你身边?莫不是你们小两口闹了别扭吧?”
劳德诺听他二人话中所提之人便是左飞英,他虽是嵩山派的细作,可对自家那位傲气跋扈的少主却有些不满,特别是这些时日他不知何故与林平之混在一处,朝夕相处,必也是存了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当下说道,“我师弟光明磊落,休要胡说。”
漠北双熊只把林平之当作秀美姝丽的女子,左飞英百般呵护也是人之常情,况且那日与左飞英交手时,他言语中之确是对这俊秀的美人儿心存爱慕,如今得知这美人竟是位少年郎,不免有些惊诧。
此时,有个做乞丐打扮的男子高声道,“林平之……你是林平之!”
林平之应道,“在是。”他话音未落,就听那乞丐叫道,“当时就是你与那姓左的小子杀了桐柏双奇,是也不是?”
林平之也不否认,“不错,当日他二人也是如你们这般要打我家剑谱的主意。”他的笑容里自有一丝冷意,“林某虽然不才,却也不能让家传之物落入他人之手!”
那乞丐笑道,“好,林平之敢作敢当,是条汉子。可惜我双蛇恶丐与桐柏双奇有过命的交情,你杀了他们,我也不得不为他们报仇血恨!”
林平之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这位余观主杀了我的父母,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我若不能手刃仇人,就是化作恶鬼也是不能安心。再者,如今只有我才知道《辟邪剑谱》的内容,你若杀了我,你们就永远都学不到这最上层的武功,你说你的同伴们会答应吗?”
令狐冲帮腔道,“况且,若非桐柏双奇心存恶念,意图夺取《辟邪剑谱》,我师弟也不会出手伤人。你若伤他性命,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下去何时才会罢休?”
那双蛇恶乞本就是要找借口逼问剑谱的下落,如今这般田地,若是逼的紧了,姓林的小子来个玉石俱焚,可就得不偿失,就是身边这些人也断不会放过自己。索性就势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你交出《辟邪剑谱》,我便放你罢。”
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得到剑谱,林平之不禁冷笑,“我若将剑谱说背与你听,你这班朋友可断不会放过你的,我怕你还没练成这绝世武功,就白白送了性命。”
余沧海沉声道,“黄口小儿,你这般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怪不得一个两个都为你神魂颠倒eads;那么遥远,那样明亮。”
林平之心头火起,厉声喝道,“说到混淆黑白,谁人比得上你余观主。你堂堂一派掌门,为抢夺我林家《辟邪剑谱》竟然灭我林家满门,若非师兄相助,只怕我林平之也成你剑下亡魂,而你竟然堂而皇之的指喝于我,哼哼,余沧海,举头三尽有神明,你这样心狠手辣,就不怕报应吗?”
余沧海被他一番抢白,不由恼羞成怒,“格老子,今日老夫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臭小子!”他虽然见识过辟邪剑法的威力,却也知道用这剑法的敝端,听说这姓林的小子差点走火入魔一命归西,所以他料定林平之定然不会轻易出手。
林平之也确实没有与他动手的打算,他不但要亲手杀死余沧海,更要毁灭整个青城派,所以他要等,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余观主,你放心,我林平之绝不会在这个诚与你交手,免得你说我林平之与邪魔外道一般倚多为胜。不过你放心,你不会等得太久。我要你亲眼看着你们青城派的人一个个死在我手上,全部……一个不留!”
他的笑意极艳极美,妖异如艳鬼,让人心生寒意。余沧海心中一凛,颤声道,“是你……是你!是你抓了人彦!难怪他失踪了这么久……一定是你杀了他!”
“不,如果我要杀他,一定会在你面前!”林平之也有些奇怪,他忘不了他刺的那一剑,余人彦的鲜血溅到他脸上,流到他手里,那温度烫伤了他,他忘不了余人彦那绝望的神情,他忘不了,却不愿再记起,他怕自己会心软。
令狐冲见他神色有异,便说道,“余观主,我师弟可不似你一般,惯不会做卑鄙之事。”
余沧海怒道,“好你个林平之,好一个华山派!岳掌门本事了得,门下弟子都是这样能言善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替他遮掩,是不是都与他有了首尾!”
岳不群连声喝道,“余观主,在下敬你是一派掌门,却也容不得你胡言乱语败坏我弟子名声!”
他话音刚落,双蛇恶乞问道,“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公子呢?”令狐冲抱拳道:“在下令狐冲,山野少年,怎称得上‘公子’二字。”一路之上,许多高人奇士对他尊敬讨好,都说是由于他的一个朋友之故,令狐冲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因任盈盈之故,
余沧海方才已然受伤,眼见围住自己的几人都在跟令狐冲说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突然倒纵而出,抢入小饭店后进,从后门飞也似的走了。
这几人虽有遗憾,但他们听令于任大秀,自然要在令狐冲面前连声吹捧讨好。这些人言行举止异于常人,现下这般殷勤,华山派上上下下不免加倍小心,生怕中了他们的圈套。岳不群听他们话中之意,似乎是为令狐冲的伤势而来,他虽因任盈盈而恼了令狐冲,但到底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得知有人能治他的伤势,也替他高兴。只是观其形貌,想必也与魔教脱不了干系,又恨他不知自爱。
正想着,一个作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笑嘻嘻道,“在下游迅,今日得见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岳先生夫妇实在三生有幸。最近岳先生一剑刺瞎一十五名强敌,当真名震江湖,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剑法c剑法!”他说得真切,如曾亲眼目睹一般。岳不群哼了声,脸上闪过了一阵阴云。
林平之心中暗想,这任大秀明知岳不群以“君子剑”自居,自然不会容忍令狐冲有魔教纠缠,而令狐冲最敬重师门,若是知道岳不群对他心生忌惮,定会伤心绝望。她这般作势,只会让师徒二人离心离德,这样令狐冲才会对她死心踏地,任盈盈好深沉的心机,好毒辣的计谋。
待到了五霸岗上,任盈盈请来了杀人神医平一指为令狐冲医治,更是坐实了令狐冲与魔教圣姑有染的传闻,如今不只岳不群夫妇,就连岳灵珊及其余华山派弟子也对心生怨恨。林平之看到岳不群眼底失望神色,他知道岳不群再也不会相信这么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子。现在,他是时候让岳不群相信在林家老宅里藏着关于剑法的秘密,他要像当年岳不群对付左冷禅一样,让他得到假剑谱,并且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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