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在看到七天不在三人身边时便快急疯了,见三人神情晦暗心情更是跌到谷底,听完苏万的话,他几乎已经绝望了。这个小姑娘就让她生死不明,深埋沙漠,他根本办不到。不论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
顺着记忆张日山跑过当初修复时的办公住房,路过墙壁上都是蛇洞的甬道。来到一个深不见底的矿洞前。他知道这个矿洞便是古潼京最大的秘密。里面全是蛇玉。他抱着一丝希望,沿着当初留下的索道爬了下去。矿道两旁布满一个一个的蛇洞,有些洞里仍有蛇在休眠。下面越来越黑,深不可测。佛爷修复古潼京时就是开采的这里,将这些蛇一车一车的运出去。张日山抓着索道拿等四处探望。突然他感到下方有亮光。他仔细看去,那不是灯光,而是金属的反光。在微弱的光晕下,那里似乎是一个人戴着的手表。
七天?张日山第一反应就是七天的手表。七天别看平时大大咧咧,但是依旧喜欢女生平时所喜欢的漂亮物件。所以她戴的手表是镶满水钻的施华洛世奇。璀璨的水晶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这才得以让张日山发现。
张日山艰难的移过去,七天蜷缩在一个很大的蛇洞中。
张日山心里忽然好害怕,这情形,七天一定是被蛇带过来的,怕是做为食物储藏在这里。他慢慢蹲下去,颤抖的伸出手在七天鼻下一探,还好,还有气息,只是晕了。张日山抱着七天轻轻唤道,可是七天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道七天晕了多久,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此处危机重重。张日山翻看七天背包,找出绳子。将七天捆在背上,背起七天爬出矿洞。他一路疾驰,希望能在完全坍塌前赶到出口。因为再一次的余震,通往出口的甬道被堵住。张日山只能先放下七天。七天尽管呼吸平稳,但身体冰凉,脸色苍白,额角有一片干涸的血迹。张日山把七天抱在怀里,脱下衣服盖在她的身上让她保暖。张日山面色凝重,思考着如何出去。
可能是感受到了温暖,七天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在昏暗的探灯下,七天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人,灰头土脸,愁眉不展,她仔细一看,是张日山。再看看周围,他们在一条黑暗的路上,张日山感到怀里的动静,低头看了起来。突然,七天坐起抱住张日山,哇的哭了起来:“我的天神小哥哥呀!你怎么也死了呢?尽管我好想再见到你,可我也没希望你死啊!老天!你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快让小哥哥还魂呀!…”
张日山听着七天的哭喊,实在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担心真是多余。“我没死!”他扶住七天。
“嗯?”七天一愣,松开张日山四处看了看。“这不是黄泉路吗?”
“这是古潼京。”
七天一拍额头似恍然大悟:“对哦。那我死了吗?”
“你也没死!”张日山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活宝。
七天浑身摸了摸,咧嘴笑了起来:“真是好人有好报,吉人自有天相…”
“你没事了?”张日山听到轰轰的声音,地又开始震了起来,这里不安全需要马上离开。
“没事。”七天见自己没死本来还想好好感叹一番,听到震动声也正经起来。
“那我们快离开这里。”张日山说着便站起来牵着七天往甬道另一头跑去。
“好!”七天任由张日山带着自己,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在甬道的一拐角处,隐隐的看见前面几支巨大的触手向这边伸来,张日山反应极快,立马把七天拉入一甬道缝隙,自己站在外侧护着七天。
七天也看见了那触手,又是九天蛇柏,她不敢出声,紧张的待在缝隙里静静地听着动静。后路被堵,前方有蛇柏活动。她只能祈祷着蛇柏赶快离开。七天此时正紧紧的贴着张日山宽厚的胸膛,感受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听着他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渐渐的竟有些心猿意马。她慢慢抬起手抱住张日山的腰,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深深闻吸着张日山身上的气息。在黑暗的地下她倒觉得异常的宁静,如果时间就此停止,世界就此冻住那该多好啊。七天非常享受她被张日山紧紧护住的这一刻。
张日山一直警惕的留意着蛇柏的动静和顶上掉落的碎石,张家人身手不凡的名声靠的可不是运气,而是自身的警觉性和反应力。蛇柏没有发现什么便慢慢退了回去。余震也渐渐消失。张日山见危机已过,放松下来。他刚想带着七天重新离开便发现了七天的异样。七天紧紧的搂着自己,眼睛微阖表情怡然。他心里笑了笑,也将手回抱住七天。两人静静的停留了一会。张日山终是理性,此地不宜久留,“抱够了吗?”
“啊!”七天突然觉得自己不分轻重怎么此时还想入非非,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够了,够了。”遂松开张日山。
看的张日山撇嘴一笑,拉起七天两人快速离去。两人的跑步声惊动了蛇柏,蛇柏去而复返,在后追着。听到身后的动静,七天惊惶的拼命跑着。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七天看见前面有个房门。她指着那门喘息着:“那有个房间,去躲躲。”
“那门打不开。”张日山仗着自己曾经来过斩钉截铁的说。
“那就把它撞开!”七天觉得趁自己还有力气可以把门撞开,再跑下去自己就要虚脱了。说完铆足力气狠狠的冲了过去。
“别…”张日山知道那铁门岂是可以随便撞开的,刚想去拽,便见七天如离弦箭一般冲出去了。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啊!”七天直接滚了进去。
张日山见那门根本没锁,七天直接摔了进去。他马上跑进去把门关上,扶起七天。
七天摔的是七晕八素,两人靠在门后好一会,七天才慢慢缓过神来。外面的蛇柏摸索一阵不见动静退了回去。
见蛇柏已离开,张日山起身在房间里细细查看。这个房间居然放满食物,有自来水,还有床铺,似一间员工宿舍。特别是食物够两人吃三、四十年。
七天还坐在地上平复着移位的五脏六腑。张日山将手帕打湿,递给七天。七天本来额头上就有一滩血迹,加上刚才摔的狗啃泥,脸上已经是五颜六色的跟个大花猫一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张日山问道。
“坏消息。”七天一边擦脸一边回到,她觉得除了马上死,没有会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等这里的食物吃完后我们都会饿死。”
“那坏消息呢?”七天似乎不以为意。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张日山觉得七天是不是脑子摔坏了,他刚才说的很明白了。
“你刚说的那是好消息啊,这里有食物还不是好消息。”七天站起来也打量起这房间。不会马上死,又还有食物,怎么都是好事啊,张日山干嘛要说是坏消息呢?也太悲观了。
“你认为这是好消息?”张日山有些意外。
“是啊!我们被蛇柏追的都快没命了,有这间房可以躲躲不说,居然还有食物,这还不好吗?而且就算死,我可以和你死一起…”说到这七天眯笑起来,走过去挽住张日山,“我做梦都没想过呢。”
好吧。张日山有些无语。“这些食物够我们吃四十年。”他看着七天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
七天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哈哈。居然可以多活四十年,而且还可以跟天神小哥哥独处在一起。老天,你一定是听到我的呼唤,对我真是太好了!”她背过身小声的念叨着。七天从没觉得张日山会在正常情况下跟自己在一起。她一直觉得张日山喜欢的是梁医生那样的人。不过,现在有四十年的时间,七天觉得怎么样也能搞掂张日山。如果,要是四十年都搞不定,那她也死得其所了。
以张日山的听力,七天的念叨自是一字不差的全听见了。他心里也很感动,这个小姑娘为了能跟他在一起,这样恶劣的环境也无所畏惧,还如此兴奋,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你跟他们失散后发生了什么?”两人找了凳子坐下,张日山想知道七天如何幸存下来。
“当时出现了很多尸鳖,我们全被吓坏了,黑瞎子要我们跟着他拼命跑,可是墓道太黑,等我意识到时,就只剩我自己了。后来便传来一阵爆炸,地动山摇的,顶上落下很多碎石,我被砸伤了。终于震动结束后,我发现路被堵了,只能穿过一个狭长的通道继续往前走。后来路逐渐宽阔起来,我来到一个四周都是洞的地方。那些洞里有些有蛇,有些没有。我好害怕那些蛇从洞里钻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大一条蛇,我觉得自己死定了。那蛇突然吐出一样东西,然后盯着我,似乎要我去捡,我抖抖索索的捡起一看。好像是个蛇蛋,接着有个东西破壳而出,蛋全碎了。我心想完了,那大蛇怕是要吃了我,我把它的蛋都弄碎了,它肯定要找我报仇的。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如此看来,七天是晕过去后被蛇带走的。张日山不明白蛇带走七天到底为何,问道:“你被蛇咬了吗?”
七天愣了愣,又赶紧浑身摸了摸,摇头道:“好像没有也,那蛇竟以德报怨,真是条有人性的好蛇蛇啊。”
张日山不会告诉七天,他找到她时,是在蛇矿的矿洞深处。否则,七天要是知道自己被做为食物带走怕是会直接吓死。见她又要开始胡诌,赶紧打断,递了一杯水给她。
七天见这里还有不锈钢杯子和水,才奇怪起来:“咦,这是个什么地方,还有这么现代的房子啊。”
“这里应该是当年修复古潼京时技术人员住的地方。”
“这里到底有什么啊,当年为什么要修复这里啊?”七天觉得这里不是蛇柏就是蛇,有什么好的啊。
“这里是佛爷当年无意发现的。你们进来这里有没有发现没有风?”张日山解释起来。
“风?没注意啊,关风什么事?”
“当年佛爷发现了这里,风吹来时便会响起音乐,但是因为这里的古城不完整,所以听不出完整的音乐。于是才修复这里。”
七天笑了起来,真是城会玩:“原来是佛爷想听交响乐啊。这手笔可真大。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就像当时也在一样。”
张日山转过头来盯着七天,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是佛爷的副官,我跟他一起来的。”
七天一听,愣住了,迅速算了起来:佛爷是民国时期的,张日山是佛爷副官,那也是民国时期的,那现在的年龄起码—100岁了!七天笑了起来:“蒙谁呢,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就算你一百岁,也不会这么年轻吧!”
张日山说:“我没必要蒙你,我已经105了。”
七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确定你不是要我放弃而故意骗我?”
“不是!”
七天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为什么你可以活这么久而不老?这不科学啊!”
“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很多啊。我是张家人,我们家族的人都是这么长寿的。”
七天惊讶道:“所以你们张家人都是吸血鬼?”
“我们不是吸血鬼!”七天脑回路就是不一般,居然把他想成吸血鬼。
“那尹南风是吸血鬼?”七天就知道吸血鬼能活这么久。
“关尹南风什么事?”这怎么都联想起来呢,张日山很无语。
“我看你们那么熟,这新月饭店也有一百多年了,那她不也一百多岁了?她又不姓张,长的又像吸血鬼。不是的话怎么活那么久?”七天对吸血鬼很执着。
张日山扶额彻底无语,这孩子的脑洞也太大了。“她是佛爷夫人的侄孙女,新月饭店是夫人的产业,南风年龄不大的。”
七天比着手指,依旧在遐想。
张日山曾想过是否要告诉七天自己真实的身份,但他不知道七天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在乎,还是会奇怪而敬而远之,或者害怕而再也不见。他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拒绝着七天的年龄太小,一方面却始终做不到放七天离开。
其实张日山自己也担心着七天的反应,也在心里患得患失。
他终是告诉了七天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甚至有一点期待,期待七天的不介意。但是当他听到七天自语“以为是小哥哥,结果是太爷爷”时,竟有些伤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百年来封闭着自己的心,不去触碰感情。可是七天就这样出其不意的突然闯了进来,带着青春的活力和猛烈的激情,另他猝不及防,打动着他的心。可是终究是谁撩拨了谁,谁动了情,他在心里叹息道。如果七天选择退却,独自承受的或许终将只有他自己而已,也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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