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江湖

第四章:邱二莲的故事

    
    “接下来我们玩儿个游戏。”
    陆林和蔼地笑道:“我问你问题,不回答或者说谎呢,我就切掉你的子孙根,不是一下全部切掉,是一下一下切掉,明白没有?”
    他试过,这样的威胁,对待一个没胆的愚直男人百试百灵,想知道什么都能问出来。
    陆林的笑容在那男人眼里无异于恶魔的微笑,他有种感觉,陆林似乎没有说谎,他可能真的准备这么对待自己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林随意地抽出了腰间匕首,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叫什么?”
    “在下孙善。”
    “家住哪儿?”
    “在下是十八岭县人士。”
    “为什么不敢回去?”
    “在下在下”
    陆林哼了一声,匕首立刻从孙善的裆下划过。
    “啊”孙善只感觉胯下一凉,他二话不说立刻就捂住裤裆惨叫了起来。
    “叫个屁,老大只是划开你的裤子而已。”疤脸踢了孙善一脚,他立刻就叫不出来了。
    陆林把玩着匕首慢条斯理道:“再这么吞吞吐吐,我就不听你说了。”
    孙善闻言,连忙叫道:“在下回去会被人给打死啊。”
    陆林嘿嘿笑道:“什么人?为什么打你?”
    孙善不敢耽搁,倒豆子一样说道:“在下欠下了巨额赌债,怕被赌场的人追寻,因此只能带着妻子逃脱。”
    陆林大笑道:“这听起来不错啊,欠了钱就知道带着媳妇儿跑路,不过你为什么现在会把媳妇儿给扔在这儿呢?”
    孙善正要说话,那女人忽然先开口道:“因为他把我也给输掉了,带我去林县,也是为了再卖我一次,好换一笔银钱再去赌。”
    对自己这个丈夫,女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放弃。
    陆林表情未变,淡淡地问道:“你是这么想的吗?孙善?”
    他这里用了个小套路,没问孙善事情是不是这样,而是问他是不是这样想。
    如果孙善没有这么做,那他肯定会立刻叫起撞天屈,只要他有丝毫犹豫,那就说明他的确这样做了。
    孙善迂腐,肯定想不到这一重,所以陆林不担心他忽然脑子变灵光而且演技爆发。
    这女人的话可信度很高,陆林自认看人还是有点儿眼光的。
    孙善一愣,恶狠狠的看向那女人,咆哮道:“你这贱人,嫁到了我们家就该归我处置,我卖你也好,当了你也罢都是我的事情,我是你丈夫,你就该听我的!”
    一旁,疤脸嘟囔道:“老大,我怎么感觉这怂包比我们还坏呢?我都想弄死他了。”
    陆林啧啧叹道:“这小子够丧良心的,不过这是他们俩的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强盗而已。”
    众人一愣,却听陆林自顾自笑道:“不过吗,今天我心情好,就替天行道了,孙善,我们俩来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孙善下意识问道。
    陆林嘿嘿笑道:“赌你老婆,还有你的腿,你要是输了,老婆归我,腿也由我敲断。”
    因为开始让孙善走他不走,所以陆林有点儿想打折他的腿。
    “我要是赢了呢!”孙善咬牙问道。
    提起赌,他就忽然有了力气。
    “赢了?”陆林大笑道:“赢了更好说,我放你们俩走,往哪儿走都行。”
    “好,这可是你说的。”
    孙善生怕陆林反悔,连忙说道:“我们玩儿什么?”
    陆林道:“骰子吧,我就会玩儿这个。”
    疤脸道:“老大,咱没有骰子。”
    孙善忙说道:“我有。”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碗和六个骰子来。
    陆林眼中寒光一闪,笑着说道:“那就开始吧,比大小。”
    “好。”孙善分了骰子,看了眼陆林,发现他随便一晃就停了,把碗盖在了一旁铺在地上的麻布上。
    孙善不敢大意,咬紧牙关抄起骰子猛晃起来,他用了自己生平所有技术,再最有把握的时候用力一扣。
    陆林也没说话,随手揭开自己的碗一看,分别是2、4、5点。
    孙善眼神一喜,立刻揭开自己的碗,露出了里面的三个‘666’,他摇出了豹子。
    “我赢了,我赢了!”孙善欢喜大叫。
    见到出了结果,女人眼里也出现了绝望之色,这要是走了,还不知道孙善会怎么对自己
    陆林鼓掌笑道:“厉害厉害,疤脸,去打断他两条腿。”
    “我赢了!”孙善惊恐大叫道:“我赢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断我的腿!你出尔反尔,不讲诚信,不是英雄!”
    陆林不紧不慢地道:“我是盗贼,出尔反尔才是英雄本色,况且,你也骗了我啊,你不是说身无长物吗?这几个骰子是你生出来的不成?”
    说完,疤脸已经大笑着上前,捡了块儿石头,让其他人抓紧了试图逃跑的孙善,干脆利落地两下就砸断了他的双腿。
    孙善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两条腿飞快地肿了起来。
    “走了,兄弟们,今天过的可真是让人愉快啊。”
    陆林认为自己替天行道做了件好事,所以显得十分开心。
    “救命救命啊”
    孙善大叫着,不过只得到了盗贼们的耻笑。
    “贱女人,邱二莲,都怪你,你个烂货,婊子,害我被打断腿”
    孙善大声的咒骂起自己昔日的枕边人来,让邱二莲眼泪滂沱,难过的大声哭了起来。
    看到她难过,孙善便咒骂的更大声了。
    已经走远的陆林又折返了回来,疤脸他们跟在陆林身后皆有些不解。
    邱二莲也看到了陆林他们,她哭了一阵子,忽然止住哭泣道:
    “我嫁给你六年,虽不曾给你生一儿半女,却也恪守妇道,从未有过忤逆之举。
    你日夜打我也就算了,变卖了房屋地产也罢,我跟你过穷苦日子,可你还是借债赌博,我去摘野菜,缫丝养蚕得来的银钱也都被你赌了,这我都不曾说过半句。
    哪怕你把我卖了,我也不曾想过背叛于你,只想到了那青楼勾栏,若有人要欺辱我,我就寻个机会自尽。
    你可知你带我离开时我是何等开心,只以为你回心转意,可你路上竟说要把我变卖林县,换来赌资,赢了钱后再去赎回我。
    我心如死灰,心想就如此吧,合该我命如此,我读过《女训》,知晓些道理,可你可你委实不当人子”
    “你个贱货敢骂我!”孙善大吼。
    邱二莲忽然大怒,抄起石头就砸在孙善嘴上,砸了一下还不解恨,又砸了好几下出气,砸的他满面桃花开。
    “你个两条腿都折了的人凭什么还敢骂我?”
    邱二莲怒火攻心,抄起石头又砸了一下,道:“我以为你还心里留有一丝善念,可是谁能想到你居然会把我留给这些盗贼,你当真是丧尽天良,合该你孙家无后!”
    孙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他已经死了!
    邱二莲常年劳作,手上还是有把子力气的,疯了一样用石头砸了那么多下孙善的脑袋,他不死才奇怪!
    “这娘们儿够厉害啊,居然手刃了自己丈夫。”众盗贼纷纷感叹。
    主要还是刚才绵羊一样的女人,忽然就一怒杀人,这反差太大才让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盗贼发出感叹的。
    邱二莲的身体抖了起来,发现自己丈夫被自己打死之后,尽管她恨毒了他,此刻也是忍不住满心都是恐惧。
    “这是个有潜力的女人。”
    陆林笑着走上前来,看着邱二莲道:“你也杀了人,没什么好去处了,跟我上山当盗贼如何?”
    邱二莲最终选择了成为盗贼,在附近掩埋了自己丈夫的尸体,没有立碑,她便直接跟着陆林他们离开了。
    “老老大。”邱二莲略显哀伤地道:“终究还是我杀了他,所以,以后我想叫孙二莲。”
    陆林瞥了她一眼,道:“那就叫孙二莲吧。”
    不管是处于愧疚,或者是‘纪念’,改名字这个做法都让陆林高看了她一眼。
    这是个经历了大风浪之后,变聪明了的女人。
    这个名字会提醒自己这伙盗贼,她,不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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