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本宫想知道这些银票是哪家钱庄的?”南宫靖翻看着宗卷,平静的问着。
“回殿下,所有被查出来上面有此毒的银票都是许茂开的运来钱庄的,”李?命人取出一张银票放在盒子里,让南宫靖看。银票上正有‘运来’二字。“此外,由于户部尚书陶大人是许茂的妹夫,所以下官怀疑兴许是有人借此想要毁陶大人声誉。”
“这样啊,”南宫靖点点头,起身道,“你带人随本宫去一趟运来钱庄。”
“是,”李?正要离开,忽然想到这里还有战王,忙走到南宫轩身侧问道,“殿下,您,”
“你随太子去看看吧,本王就不去了。”南宫轩挥挥手,示意李?赶紧离开。李?见南宫轩不想去,便带了一队人跟上南宫靖的步伐。
南宫轩见李?和南宫靖都走了,放下手里的宗卷,冷笑一声,慢慢踱步到牢房。
狱卒见是战王来了,忙起身行礼,“小的参见战王殿下。”
“免礼,你速将兰诺押出来,本王要将人带入府中。”南宫轩一脸不耐的看着狱卒。
“这,”狱卒为难的看着南宫轩,“战王殿下,小的实在没有办法将人给您。若是李大人见这人不见了,小的也解释不清啊。”
“此事你无须担心,李?已经同意了。”
“可是,”狱卒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南宫轩的脸色更差了,只得诺诺道,“小的这就将人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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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许茂参见太子殿下,李大人。”
“免礼。”
“许茂,带本官和太子殿下去钱庄存放银两和银票的地方。”李?接到南宫靖的眼神,正色道。
“前些日子不是,”许茂见大理寺的人还要查,便有一丝不快。但抬头看见南宫靖那不容置疑的神色,赶忙压下心中的不悦,换上了一副笑脸,“没问题,这边请。”
李?对着南宫靖点点头,跟在许茂身后向库房走去。三人一路走到库房中,南宫靖指了指那些没有打开的盒子,问道,“这些里面是什么?”
“太子殿下,这里面都是那些朝廷大官的我们之前签了合约的不能让别人看的。”许茂有些紧张的开口。
“噢?是吗?!”南宫靖冷笑一声,“打开!”见许茂还是有些不情愿,转过身冷呵道,“许掌柜现下可是在妨碍官府,难不成你与此案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这当然不是了!爷,您请,”许茂慌乱的摇头对一旁的伙计喊道,“愣着干什么呢?!没听到我们太子爷说了要检查的吗?!还不快去拿钥匙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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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轩从士兵手里接过一瓢冷水,泼到被绑在木桩上的兰诺脸上。兰诺浑身一颤,微微睁开双眼,费力地抬起头,只见南宫轩站在不远处。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露出一抹微笑,声音虚弱但却平稳,“战王殿下这是何意?私自带走大理寺关押的人可是犯法的。”
“犯法?!可笑至极!”南宫轩上前捏住兰诺的下巴,力道直接让他手指碰到的肌肤都泛着红色,“本王奉父皇旨意查办此案,所以碰到过那些银票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只有你的侍女安然无恙,本王自然是要怀疑你了,”南宫轩松开手,悠哉悠哉的坐到了木椅上,“犯人什么都不说,本王理应采取特殊的手段。”傲慢一笑,对一旁手持长鞭的士兵挥了挥手。
“是,王爷。”士兵先是点点头,继而一步一步走到兰诺面前,高高举起鞭子。兰诺清楚的看到鞭子上有一根根铁质的倒勾,有的倒勾由于时间过长没有及时更换,上面已经有了铁锈。兰诺自嘲一笑,把头靠在木桩上,目光极其平静。
“注意点,别划伤了她的脸。”南宫轩在最后一刻命令道。
“是。”士兵点头应下后,先是将鞭子在地上甩了几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挥鞭打在兰诺身上,而且他打的极有技巧,每一下都打在人体上最柔软的地方。兰诺身上流出的血将素色的里衣浸红后,又渐渐在地上滴落出了一片血水。兰诺却一直睁着眼睛,平静的目光中却带有浓浓的嘲讽,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南宫轩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得意慢慢变成了愤怒,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受刑的时候露出笑容,而且兰诺眼中的嘲讽深深刺痛了他极强的自尊心,“停下!”南宫轩厉喝一声,“把装盐水的桶搬进来,”等四个士兵把木桶放到南宫轩面前后,他又冷笑一声,“你们几个把她扔进去,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何时?!”
士兵闻言将兰诺从木桩上解了下来,绑住双手双脚,按到木桶中,又取来盖子盖上,只把她的头部留在外面。兰诺紧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却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面色又惨白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兰诺全身已经好知觉了,面如死灰的看着南宫轩。
“将她拖出来,等她的衣服干了再给她换衣服。记得不要让人看出她受了鞭刑,但也不要根治,表面上看起来无事就好了。”南宫轩得意的看了一眼兰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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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南宫靖皱着眉头从钱庄里走出时,陶千秋匆匆忙忙的骑马来到钱庄,见到南宫靖也顾不上行礼,便要往里走。李?一皱眉,伸手拦下陶千秋,厉声问道,“陶少爷这是急匆匆的要做何事啊?莫不是连太子殿下都没有看到吗?!”
陶千秋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走到南宫靖面前,低着头说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一时情急,望太子殿下宽恕。”
“无碍,本宫今日还有要事,就不计较了,若有下一次,”南宫靖俯视着陶千秋,面色不善的说道。
“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谢太子殿下宽恕,草民这就告退。”陶千秋语速极快,也不等南宫靖再说什么,便匆匆进了钱庄。
南宫靖和李?并没有在意此事,骑马走了一段路后,南宫靖突然拉住缰绳,细细回想起方才陶千秋的神色以及他缠在左手上的纱布,便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急忙调转马头,对李?说道,“李大人,本宫有件事要确定,我们再回钱庄一趟!”说完也不等李?回话,驾马疾驰而去。李?愣了一下,也匆匆驾马跟上。
两人一路飞奔到了钱庄,没有理会护卫的盘问,直接走进院中。南宫靖见有个背向二人的小厮,忙问道,“你们家老爷呢?”
那小厮头也没回,便答道,“老爷和表少爷在里屋商议正事呢,现在不见客,您请回吧。”话刚说完,就被南宫靖弹出的石子打晕了。李?向南宫靖点点头,跑到窗户边,用手指将窗户纸捅破。
只见陶千秋跪在地上,拉着许茂的衣角,边哭边说道,“舅舅,救救我,我方才沾上了当时下到银票上的毒。舅舅,这毒您找来的,是您给我的,您一定有解药的,救救我!”
许茂有些不屑的看着陶千秋,一转身坐到木椅上,语气中多有抱怨,“大侄子啊,这毒是我给的没错,但也是你向我要的,更何况我当时就告诉你了,此毒无解!我本以为你只是要报仇,杀个青楼女子罢了,谁知道你这般愚钝。现如今陛下下旨要彻查,太子和战王都来查办此事,我也是很为难啊。”
陶千秋闻言,不死心的爬到许茂脚下,“舅舅,不过是死了几个府里的下人,等过了这一段,我们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一定可以解毒的,是不是你不想给我啊?!”陶千秋越想越有可能,猛然起身,掐住许茂的脖子,喝道,“若不是有我父亲,你会能开得起这钱庄吗?!现在你却想杀我,我杀了你!”李?见此,忙命人将门踹开,自己和南宫靖一同后退了几步。不多时,两人就被大理寺的士兵押了出来。
李?点点头,侧身对南宫靖说道,“此次多亏了太子殿下观察入微,否则倒是要将这二人疏漏了。下官十分佩服。”
南宫靖摆摆手,客气道,“大人言重了。不过这陶少爷中了毒,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这种人虽是死不足惜,但终究眼下还是需要他的。神医纳兰溪现下住在醉梦阁,大人不妨请神医来医治一番。如今将这二人抓到,足以证明兰诺是清白的。”
李?自然听出了南宫靖话语中哪个更重要,点点头笑道,“殿下所言极是,此次是下官过于莽撞了,冤枉了兰诺姑娘,下官定会亲自向兰诺姑娘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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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纳兰溪将东西收回到药箱里,转过头语气不善的问道,“太子殿下,不知如今兰诺身在何处啊?!”南宫靖闻言也是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李?。
李?瞪了一眼那狱卒,狱卒哆哆嗦嗦的跪在南宫靖面前,咬咬牙心一横,语速极快的开口,“回太子殿下,早些时候,战王殿下说大人已经同意了,就把人带走了。”
“带走了?!”南宫靖一惊,深呼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您和大人刚走,战王殿下就把人带走了。”
南宫靖揉揉太阳穴,看向纳兰溪,“劳烦神医去东宫等着本宫。”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就跑了出去,骑马离开。到站王府后,也不理回守门侍卫的询问,直接将门推开,没走几步,就看见两个侍女架着一个人走了出来,见到南宫靖后也不行礼,反而匆匆的往回走。南宫靖急忙追了上去,从两人手中将人抢了过来。把那一头散乱的长发拨开,兰诺惨白的面颊露了出来。南宫靖见此也顾不得再质问了,将兰诺打横抱起,瞟了一眼正缓步走来的南宫轩,转身离去,骑马向东宫走去。
许是骑马过于颠簸,没一会儿,兰诺就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看来,事情已经了结了,兰诺在此恭喜殿下了。”
南宫靖沉默了一会儿,放慢了速度,低头看着兰诺,“对不起,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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