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领主搞建设!

63.结果

    
    刀疤脸壮汉捂住受伤的右臂, “砰”地一声闯入一间酒馆。
    正坐在吧台上高谈阔论的几人猛地转过头来,却看到一道身影微微一晃, 直挺挺地便倒在了地上。
    “刀疤!”待他们看清楚是谁,失声惊叫出来。
    众人纷纷上前, 却见他右臂空荡荡的吊在那儿,一截手臂已不知去处。
    刀疤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情况极其恶劣。
    他强撑着意识,在昏迷之时将消息传递给自己的兄弟。
    “马丁卑鄙小人,谈判不成便偷袭我, 加文男爵反水,是罗猿部从中作梗……”
    他将手摊开, 一根断指静静地躺在手掌上, 指头上还套着一枚戒指。
    这座酒馆位于约西维北方的血蹄哨岗,表面上是一家正正经经做过路人买卖的酒馆,实际上却是海盗团甲鳄部在大陆上的根据地。
    之间相隔千里, 刀疤纯粹是出于恨意与对甲鳄部的忠诚才逃到这里。
    如今消息一传到,紧绷的心弦陡然一松, 刀疤脑袋一歪,竟直接断了气息。
    众人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 一眼便看出刀疤受了极重的伤,却强撑着到这儿才倒下。
    其中一红发男子面色悲戚, 嘴里咬牙切齿念叨着刀疤的临终遗言。
    刀疤的尸体被抬到一间密室, 里面坐着两名面相凶恶的中年人。
    坐在左侧的一人是一个光头胖子, 头上有如蟾蜍般鼓起许多疙瘩,随着他的呼吸上下鼓动。
    另一侧的男人则墨绿色长发及肩,眼睛细长,面覆鳞甲,讲话时露出一口细碎尖利的银牙。
    刀疤的尸体被抬进来放下,杂乱的头发中混合着泥土,鲜血浸染了破烂的夹袄。
    长发男人止住谈话,目光一冷,看向一名人群中的红发男子问道:“麻脸,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加文男爵反水,对刀疤下手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尸体旁,悲愤交加,将刀疤的原话复述出来。
    “刀疤一进来就说:‘马丁卑鄙小人,谈判不成便偷袭我,加文男爵反水是罗猿部从中作梗。’”
    “刀疤强撑着逃到这儿,话才刚刚说完,就直接倒下了!”
    这人抬起脸,神色疯狂,眼下密密麻麻一片麻子,与他的外号倒是“相得益彰”。
    海盗团中众人都知道他与刀疤亲如兄弟,如今见兄弟暴毙在自己眼前,他一时间什么事也顾不得思考,脑子里填满了报仇。
    甲鳄部的老大是那名墨绿长发男人,名叫赛蒙斯,他一听此话便两眼一瞪,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
    “那几个混蛋是不把我甲鳄部放在眼里!”
    “且慢。”
    那名光头看起来迟迟顿顿的,却比甲鳄心思阴沉许多,他问及其余人,“刀疤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坎托大人,死的不是你的部下也不是你的兄弟,你当然不会心疼!”
    尸体摆在这儿他却不信任,心中冰凉一片的麻脸也顾不得实力悬殊身份差距,字字讥讽道。
    他拿出一枚戒指上交给赛蒙斯,神色一肃:“这是刀疤临死前抓住的戒指,在场的兄弟都可以证明。”
    “我只是想知道他还有没说其他的话。”坎托冷冷说道。
    “坎托兄,死去的部下是麻脸最好的兄弟,他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还请不要介意。”
    赛蒙斯心中同样愤怒,却不敢由得麻脸胡来,只能出口安抚。
    毕竟眼前这人的心思阴沉狭隘,如果因此结下了仇怨,说不定麻脸某天就因吃个苹果暴毙而亡了。
    坎托眯着眼笑了笑,忽略他头上一起一伏的毒疙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精明的商人。
    “麻脸,这戒指……是谁的?”赛蒙斯手中把玩着那枚戒指问道。
    “属下猜想就是此次与刀疤谈判的马丁的戒指,毕竟是他出手偷袭导致刀疤失去了一只手,这断指与戒指说不定就是刀疤反击时留给我们的证据。”
    他的猜测与事实十分接近,只不过断指是刀疤在逃跑过程中冒险偷袭马丁才得来的。
    “那罗猿部插手又是怎么回事。”
    比起加文男爵的反水,赛蒙斯更在意海盗团内部射过来的暗箭。
    如今正是争夺副岛主之位的紧张时机,谁得到副岛主之位,谁就能号令岛众、拥有大量资源获得进阶高阶的机会。
    一想到曾经惊鸿一瞥的高阶骑士的力量,赛蒙斯贪婪地舔了舔嘴角。
    可一想到自己这方一举一动都在罗猿部监视下,他火热的心便稍稍冷却了一点。
    “刀疤只讲了这一句就去了。”麻脸低垂着头,试图鼓动甲鳄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老大,我看那加文老货就是不把我们甲鳄部放在眼里!咱们带着弟兄们打过去吧!”
    刀疤已在约西维暴露了行踪,约西维的领主肯定会向她的伯爵父亲求助搬来救兵,而有着深仇大恨又没有强大靠山的加文男爵正是现在下手的好对象。
    赛蒙斯正要点头,却被坎托给拦下。
    “不行,罗猿部能够破坏你们的计划一次,就能破坏第二次。”
    坎托摇摇头,习惯谋定而后动的他实在不支持如此莽撞的行动。
    海盗团分为三个部,分别是毒蟾、罗猿、甲鳄。
    毒蟾部只有坎托一名中阶骑士,势力最弱,为了保全自身便与甲鳄部结盟交好,共同对抗风头正盛的罗猿部。
    而对于甲鳄部来说,坎托的聪明脑袋正是他们这群肌肉发达的猛男所急需的。
    如今两方互有胜负,计谋层出不穷,但始终保持着一个界限,从未对对方的人马下过手。
    “那我们上报岛主,说罗猿部的杀了我部下。”
    “人是马丁杀的,表面上与罗猿部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咱们没有任何证据。”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咱们怎么办?”屡次被驳回,赛蒙斯心烦意乱,众部下也是面露不快。
    如果不为刀疤报仇,大家肯定会心生嫌隙,一但动摇了自己的势力根基,罗猿部的人肯定会毫不留情地策反这些人。
    “罗猿部敢这样做必然有他的理由,我先派人打探一下他们最近的行动。”
    坎托眯着眼睛陷入沉思:“加文男爵敢反水,就要做好承受损失的准备。”
    ……
    就在两部商谈之际,加文男爵的长子马泽尔快马加鞭赶到了约西维。
    诺维雅提前赶到了旅店,等在马丁的门口。
    马泽尔风尘仆仆地踏进旅店,上下打量一眼简陋的室内,皱了皱眉。
    “诺维雅小姐,很荣幸见到你。”他一眼便看到了亭亭立在二楼的诺维雅,快步走上前行礼道。
    加文男爵也属于伯爵的附庸,跟随父亲出入各种宴会的马泽尔自然知道眼前之人便是格里芬伯爵的女儿。
    抬起头,眼睛不由得一亮。
    少女纤细的身段柔柔地倚靠在栏杆旁,侧面投过来的阳光为她的身形轮廓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光晕。
    马泽尔收起心思,弯腰行礼,腰间的长剑与腰饰碰撞叮当作响:“我这不成器的弟弟给小姐添麻烦了。”
    诺维雅暗自瞥了一眼,不愧是未来的男爵继承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
    “马泽尔少爷还是去看看令弟吧,他最近可是很多天都没有出过门了。”她微微颔首,指了指房间。
    “马丁开门,是我。”马泽尔声洪亮而威言,不多时便有一人过来开门,正是马丁身边的侍从。
    两人跨过房门,房间里门窗紧闭,光线十分黯淡。
    一股浓重的异味扑面而来,地上散乱地摆放着十几个酒瓶。
    浑浊的啤酒洒在地板上,一个桶里接满了令人作呕的呕吐物。
    “你就是这么照顾少爷的?”
    马泽尔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停留在门口不敢入内。
    侍从的神情有些窘迫,连忙跑去将窗帘拉开,窗户打开。
    等过了一会儿酒气全部排出去时,他才敢踏入房间。
    “谁啊?开什么窗?不知道本少爷在睡觉吗?”马丁被刺眼的眼光给扰醒,嘴里嘟嘟囔囔着说着。
    他强睁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哥哥?”
    找到主心骨的马丁将这些天的憋屈一股脑地爆发出来,扑在马泽尔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哥,那个海盗把我的右手砍了!”
    “我知道。”马泽尔放低了声音,“父亲对你很不满。”
    马丁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诺维雅,狠狠地咬着牙说道:“我正要前往赴约地点……”
    “啪!”
    马泽尔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提起他的衣领一巴掌照着脸扇了上去。
    “你这个废物!酒还没醒吗!”
    他背对着门口,诺维雅看不清表情,却能够从他绷紧的身体感受到他的愤怒。
    马丁剩余的醉意被这巴掌给扇地丝毫不剩,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他缓过来,发现诺维雅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不,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路上正准备回旅馆,就被那个海盗给袭击了。”
    反应过来的马丁吓得一个哆嗦,连连摇头。
    马泽尔皱了皱眉,屏住呼吸避开他身上传来的异味吩咐一旁的侍从尽快将这个大嘴巴带走。
    “扶少爷去楼下马车,准备启程回领地。”
    诺维雅有些疑惑地问道:“有人在酒馆看到马丁少爷与一名刀疤脸海盗相谈甚欢,马泽尔少爷能否为我解释一下?”
    马泽尔眼神微微一动,否认道:“我弟弟是来应聘的,怎么会与海盗混在一起。如果他们相见甚欢又怎么会对我弟弟下如此狠手呢?”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写信给父亲让他不用派人过来了。”诺维雅丝毫没有怀疑,一脸天真。
    马泽尔点点头,露出一抹笑容:“是的,给小姐添麻烦了。”
    他之所以亲自过来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虽然大家都知道诺维雅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可如果她将“马丁与海盗可能勾结在一起”的消息上报给伯爵,即使只是可能,也会让本来就图谋不轨的加文男爵陷入困境。
    马车上。
    看着渐渐变小的身影,马泽尔轻轻呼出一口气。
    马丁将一切都详细讲给他听了,可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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