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传销深似海

16.你想要我吗

    
    秋澄脑中一片空白,半晌,反应过来,羞恼地瞪着他,面颊粉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变态!流氓!我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原来也和他们一样,脑子里只会想着那种事!”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眼眸澄亮而戒备,双手紧紧护住胸口,身体不断往后缩,抗拒防御的姿态。
    景清难得见她如此激动,像只炸毛的猫,浑身竖起了刺,竟有几分可爱。
    他知道她误会了,心下好笑,唇角掀起一抹捉弄的弧度,忽然俯下身子,白皙的脸庞故意慢慢靠近她。
    “我本来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不做点什么有点说不过去,我帮了你这么多回,你总该有所回报吧?”
    “你、你不要再过来了,小心我打你啊!”
    秋澄色厉内荏地发出警告,声音有点结巴,她紧张地看着他逐渐放大的俊脸,深色的瞳孔不断收紧,手撑着床板一退再退。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对他动手。
    可景清仿佛没听到般,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毫无廉耻地得寸进尺。
    柔软的嘴唇极为缓慢地挨近她的脸颊,灼热的呼吸吹热了她细嫩的肌肤,染上大片红晕。
    在他快要亲到她时,秋澄忍无可忍,手握成拳,刚想给他来一下让他清醒清醒。
    结果还没出手,额头就被用力弹了一下,景清忍笑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亲你吧?”
    秋澄怔忡,迅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抬起脸,“你耍我!?”
    “是你自己要误会的。”
    “谁叫你好端端地要我脱衣服!”
    她身上又没受伤。
    景清挑了秀致的眉,“你身上难道不痒吗?”
    秋澄愣,“你怎么知道?”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长了湿疹。
    “从进门起你就不停在抓痒,真当我眼瞎啊?”
    景清无奈摇头,重新拿起那支药膏,“这里湿气很重,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长湿疹,只是轻重程度而已,这个药膏也是特别针对这个买来的。”
    误会一场,秋澄有些羞愧,又有些犹豫,“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帮我上药会不会不太好?”
    “你可以找别人。”景清无所谓地摊开手,“我不介意把药膏借给你。”
    秋澄沉默了。
    这大半夜的,都睡着了,她能去找谁?
    湿疹晚上易发作,痒起来生不如死,如果不擦药,估计今晚又会和昨天一样,不用睡了。
    她咬牙,“你保证不会偷看?”
    景清:“不保证。”
    秋澄:“……”手好痒。
    懒得再和他废话,她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开始脱衣服,她只穿了一件长袖,脱去后,里面除了胸衣什么都不剩,纤细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秋澄悲哀地想,或许她已经被这里的环境同化了,要在两天前,打死她都不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裸露身体。
    还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景清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大胆,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移开视线,食指揉了揉鼻翼,尴尬地轻咳一声。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怕了吧?”
    秋澄早已在床上趴好,见景清迟迟没有下手,黑眼珠滴溜一转,捂嘴偷笑道。
    她就知道他只会在嘴上逞逞能,明明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敢摸。
    “你很想要我不怕?”
    景清危险地眯眼,她是不是太没把他当男人了一点?他把目光放在她的裸背上,幽深的视线陡然一凝,瞬间皱了眉。
    很严重。
    牛奶般嫩滑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疙瘩,慢慢连成一片,沿着削瘦的脊骨蔓延开来。
    其中还有几道深深的爪痕,疹子被抓破皮,脓水溢出,溃烂了周遭大片肌肤。
    这不用说就是秋澄痒到极限的杰作,这样下去,发展为皮炎也不为过。
    景清越看眉头皱得越深,眸光幽暗,把药膏挤在指间,俯下身,从她的肩胛骨开始上药,修长的指细细涂抹着每一个疹子,温柔耐心到极致。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说?”
    心中无端生出些许怒气。
    “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们就会放我回去吗?”秋澄自嘲。
    乳白色的药膏在他的指尖缓缓化开,按揉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药性发作,薄荷般的清凉感驱散了难耐的痒意,秋澄下巴枕在胳膊上,享受地眯了眯狐狸般狭长的眼。
    真舒服,他不去当按摩师可惜了。
    想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仰起脸看着他,神情忐忑中带了一丝期盼。
    “现在没有别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被骗进来的?”
    时至今日,她依旧很难相信他会被金钱蒙蔽双眼,从而从事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这些年,她和他虽然没见过面,但有关他的传闻在同学群中一直是个热点,听说他出国留学,留校研读,似乎混得很好,没有回来的打算。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而烦恼?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
    景清擦药的手指滞了滞,神色如常地笑道:“当然是自愿的,这个行业这么有前途,我为什么不做?”
    “你想钱想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和坑蒙拐骗没什么两样,这他妈是犯罪啊!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秋澄情绪激动地喊道,看着他无动于衷的面孔,脸上难掩失望,对他是彻底死心了,也对,他是这里的组长,地位高高在上,被洗脑的程度也非一般人可比。
    从普通业务员升到组长的条件,除了自己要交够钱外,还要至少拉三个人过来。
    也就是说,他至少祸害过三个人不止,想到这里,秋澄一阵反胃,对他产生的一丁点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下头去,表情淡了下来,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是怎么让主任放过我的?”
    她不想欠他人情,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尽量弥补给他造成的损失。
    景清当然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转变,敛眸淡淡笑了笑,像是不以为意,又像是习以为常。
    “那是因为……”
    他语气顿了顿,原本想将事实全盘托出,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可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心念一动,突然换了一副暧昧的口吻。
    “因为我跟主任说,我一个月就可以把你搞定,让你主动投怀送抱。”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装作轻浮,故意惹她生气。
    至少生气,也是一种情绪,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莫名抵触。
    可秋澄的反应每次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她慢悠悠地抬起头,眯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竟然勾唇笑了,冷艳而美丽,她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性感的黑色胸衣,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展露身体。
    景清这下是真的愣了,秋澄却还没完,缓缓欺近他,纤长的双臂大胆地勾住他的脖颈,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笑得唇红齿白,比狐狸精还撩人。
    她贴近他的脸,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语气挑衅道:“行啊,你有本事试试。”
    秋澄抱着他,感受着他僵直的身体和骤然加速的心跳,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
    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她会有这种举动绝非意气用事,今晚逃跑的失败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靠自己是很难出去的。
    她想了很久,在确认景清不是被迫从事传销后,心灰意冷之余,便产生了利用他的想法,这里只有地位高的人才能自由出入,只要她把景清讨好了,指不定哪天他心情好就带她出去了呢?
    这很有可能!
    秋澄搂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笑得像只妩媚的狐狸精,眼底闪着狡黠,她就不信了,四年前她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就不行了!
    景清呼吸有片刻的紊乱,不过很快恢复过来,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想也知道绝对没好事。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突然伸出了那根涂了药膏的手指,出其不意地戳了一下她背部那些溃烂的疹子,强烈的刺痛传来,狐狸精小姐笑容一僵,火速放开他在床上缩着身子打滚,疼得哇哇大叫。
    “你有病啊?”她脱口大骂。
    景清扑哧笑了,摇摇头,又从药膏中挤了些药到手上,“安分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你的身体还想不想好了?”
    秋澄撇嘴,扭过脸去重新趴好,气闷不已。
    他是唐僧吗?她快脱光了都没感觉。
    那方面一定不行!
    她暗戳戳地诅咒。
    景清心无旁骛地给她上药,目不斜视。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魏伟成规定的半个小时转瞬即逝,他终于把她所有的疹子都上好了药,有些奇怪她期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抬眸瞟向她的脸,惊讶发现她竟然睡着了,闭着眼睛趴在手臂上,口水泛滥,睡得还挺安稳。
    景清无语,脱成这样还能睡着,她对他还真是放心。
    现在该怎么办?
    他有些棘手地看着她脱在一旁的长袖和她雪白柔软的身体。
    脸有些热,缓缓叹了一口气,真没办法。
    他动作轻柔地转过她的身体。
    凹凸有致,活肉生香。
    景清面不改色,只是耳朵有点红,心思百转千回,他凭着超强的自控能力,小心翼翼地把那件长袖套在她身上。
    照理说,这么大的动作,是个人就该醒了,但秋澄已然从一只狐狸退化成了一只猪,折腾这么久,身心俱惫,睡意一发不可收拾。
    景清弯腰,把她从床上横抱起来,动作极近温柔,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去往女生房间,魏伟成在门口等候多时,经过刚刚一出闹剧,他再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没回房的人。
    魏伟成眼色阴沉地看着景清抱着秋澄走来,这一幕很熟悉,他不会忘记秋澄来的第一天,景清就是这样抱她回房间的。
    堂而皇之,明目张胆,脸上的笑容刺眼得让人生厌。
    他的敌意太过明显,景清脚步在他身边停顿了一下,侧目,“我应该没有超过时间吧?”
    魏伟成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得这么明显,看来再聪明的人遇到女人一样会变成猪脑,我以前真是高估你了。”
    景清笑,浑不在意,抱紧怀中的人,踏进女生房间,只说了四个字——
    “她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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