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棒金光大方,如同天边彩霞,虹光道道,排山倒海的压力从天而降,覆压百丈有余。
恍然间,我好像发挥出金箍棒的全部实力了!
半座幽泉阁顿时化为瓦砾焦炭,修为低一点的如洪易乃至十几个蜀山弟子顿时化为齑粉,连惨呼声也不曾发出。
元清、元玄、元华三个牛鼻子道袍破碎,蓬头垢面,显然是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躲开这一棍。
他们是幸运的。
不幸如元真,金箍棒全力击出之下,首当其冲,形销骨灭,只剩一身残破道袍和斜插地上的化血神刀。
刚才融合青莲其实已经耗费了我不少力气,若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必定能融合得更完美,吊打这几个牛鼻子也不在话下,可惜时间无多,而这一棍子,开山裂石,其实已经耗光了我的剩余力气
我很是不甘,念念不忘想给师傅报仇。
无奈,眼皮子如山般重压下来,身体深处传来枯竭的疲累感
金箍棒仍然立在旁边,但已经没有刚才的光辉。
我的身体倒了下去,合眼前看到挥之不去的阴云和狰狞的笑脸。s3();
“咳,咳!”
几个老道面面相觑,差点阴沟里翻船,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击杀。
天幸,他们没有死。
他们没有死,那就意味着死的是另一个人了。
“这小子留着也是个祸患,杀了吧。”元华冷声道。
“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小子的气势怎么一下子强了百倍?莫非他融合了青莲的力量,否则怎么能一棒击杀了元真师弟。”元玄咋舌道,却没有一点悲伤的神色。
元清平素和元真有些感情,此时也半跪,拾起元真半焦的道袍,叹道:“可怜师弟半生求道,一朝化为灰灰。”
却听得元华冷声道:“师弟,莫要故作姿态。元真师弟形神俱灭,他留下的宝贝见者有份,还请元清师弟将之交还出来。”
元清一听,脸色一僵,仿佛被人当场拆穿西洋眼镜,最后还是将一个布袋拿了出来。
这种布袋叫做曲元袋,乃是高级修士用来收藏物品、丹药所用。元真一死,元清便想‘先下手为强’,可惜被大师兄元华直接拆穿。
四元道人乃是以华清玄真排列,最大的是元华,因此在几人中颇有话语权。
他既然开口了,元清也不得不从。
元玄摸着黑髯,叹道:“分宝的事晚点再说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了这小子。他吸收的青莲的力量,咱们须得再花一番功夫,将他的尸身炼化出三片青莲。”
元清点头道:“嗯,三弟说得对。咱们先给师弟报仇,不但四弟的法宝丹药是咱们的,三片青莲,就连那嘿嘿,金箍棒也是我们的,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元华露出狡黠一笑,走到少年跟前,缓缓伸出手掌。
任他的恢复能力再强,击碎头颅脑浆崩碎,怕是神仙也难救。
就差这一步了,只要这一掌下去,师弟门徒的仇也报了,金箍棒、青莲也一并归他们了。
然而就在此时,白布如云,从远处延伸而来。
一个宫装女人踏在白布上,凌空而至,恍若仙女下凡。
女人一落地,白布如同灵蛇一样卷住元华的手掌。
后面一个少女气喘吁吁,终于赶上了,要是差得一分,那少年恐怕便得去阎罗殿报到了。
少女赫然便是童瑶。
这个宫装女人自然便是梵玉清。
“你是慈航静斋的人?”元华怒气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梵玉清微微一笑,却没有多少感情,“正是。”
也难怪元华如此震惊,毕竟慈航静斋的地位比之道盟还要高上不少。
一宫,二殿,三盟。
一宫是至高无上的昆仑神宫。
二殿,一是慈航静斋,二是战神殿。
第三才是魔、道、佛三盟。
只是三盟之上的组织鲜有在尘世活动,但每次下山必有重大事务,所以元华非常诧异会在此处碰到慈航静斋的人,心中不禁嘀咕,莫非是为了青莲和金箍棒?也想来分一杯羹。罢了罢了,见者有份,我们把元真师弟的东西法宝都送她,封住她的嘴巴就是了。
正自如是打算,却听梵玉清淡淡道:“把这少年放了。”
不像是商量的语气,反倒是宣布,颁布某个命令。
元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就算阁下是慈航静斋的人,也莫要逼人太甚。此人杀我蜀山弟子、长老,怎能放就放了?”
在他看来,已是先入为主地把对方当做了想来分羹的人。
梵玉清似笑非笑道:“蜀山四大外门长老围攻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你们几个的年纪加起来,比他大了不止十倍了吧?”
元华、元玄、元清三道面面相觑,最后捉摸不透她的用意:“梵姑娘要怎么样,直说便是了,不必转弯抹角。”s3();
“你们想杀人夺宝,可惜我答应了人家,要护这个少年三年,在此三年,你们动他就是动我慈航静斋。只不过你们也不用灰心,三年之期一过,我便不在理会此事。几位道长以为如何?”梵玉清淡淡笑道,语气中却有一股毋容置疑的自信。
元清看到梵玉清背后的童瑶,皱眉道:“梵姑娘答应的人是否就是你背后的姑娘。”
梵玉清点点头,“几位道长若是不肯,那我们只好划下道来,比试比试了。”
几个道人脸上一黑,却是敢怒不敢言,几人的修为本来就不如梵玉清,更不要说大战之后了。既然对方提出这个条件,虽然不甘,却是不得不答应。
“那好,我们就定下三年之期。我蜀山三年之内不动林云,但三年之后,也还请慈航静斋莫要插手我们的事。”元华咬牙,恨恨道。
“这个自然,请吧。”梵玉清露出微微一笑。
元华弯腰拔出化血神刀,正想拿出元真的曲元袋,却听童瑶‘诶’的叫了一声。
梵玉清见她这个模样,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叹息,突然出声叫住元华淡淡道:“化血神刀你们可以带走,但元真的曲元袋留下。”
“你”元华目眦尽裂,心中暗埋仇恨的种子,最后还是撒了手:“我们走。”
三道走后,童瑶弯腰捡起金箍棒和曲元袋放在少年的身上,轻轻抚摸少年的脸颊,真是愁肠百结。
梵玉清叹道:“你还是放不下他,可惜这都是命。你让我救他,作为代价跟我回山,当慈航静斋的圣女,就不应再为天下男人动情。”
童瑶凝住泪眼,好像想将眼前这个男人铭记在灵魂深处。
“我想再看他一会儿。”
梵玉清摇头叹道:“我只能护他三年,你倒好,唯恐他三年间无法立足为他争取了元真的遗物,也罢,我到外面等你。完了,速来寻我。”
童瑶点点头,目光却没从眼前的男人移开,一颗豆大的晶莹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滴在他的脸上。
童瑶俯下身子,轻轻的一吻,落在男人的额头上,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
清晨。
雾气在我眼睫毛凝结成露,湿润了我的眼睛。
“师傅!”
我下意识地跳起,却哪里还有孙悟空,就连蜀山的道人已然消失不见。
要不是我手中兀自紧紧握住一根猴毛,还以为昨天的事是梦幻一场。
在我的旁边,放着金箍棒、曲元袋。
我依稀记得昨夜有人拥我在怀中,久久才离去,她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虽在梦中也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和伤心,当我回想起她的脸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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