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披着楚亦笙的警服,趴在桌子上睡觉,朦朦胧胧听到周围有声音,叽叽叽叽的,我以为是在做梦,没太注意,忽地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跳到我手上来,我睁眼,正看见一只大黑老鼠从桌子上蹿过。
“啊!”
我吓得跳起来,身后的椅子直接后倒在地上,发出跟我叫声一样大的响声。
想到那老鼠爬到我手上来,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惊叫着,连连后退,忽地撞到一个人,我当时想都没想,拼命的抓着那人手臂,往他怀里钻,老鼠总是比人可怕吧。
“许安然,你叫什么?”
我听到有人问我,语气有点严厉。
我说,“有老鼠,有老鼠有老鼠!”
“老鼠有什么可怕的!”我听到那人不屑的声音,抬头反驳他,“老鼠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话音刚落,我看到楚亦笙的脸,忽地反应过来我面前的人是谁,下意识的推开他,向后退了两步。
我当时心很慌,不知是被老鼠吓得,还是因为看见楚亦笙,我觉得大晚上在旅店,主动钻进一个男人的怀里,很不矜持。
“你们这是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把我门都踹烂了!”s3();
那个大妈围着棉袄出现在门口,语气不好的说我们。
我闻声看过去,门锁确实掉了,锁头和门边的衔接处露了个大洞,可见这一脚踹的有多狠。想起我刚才一叫,楚亦笙就出现了,人家不愧是警察,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还真快。
我从包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大妈,“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这钱赔你门锁,打扰你们休息了。”
大妈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红票子,接过去说,“别再一惊一诈,我老头心脏不好。”
我点头,大妈走了,剩下我和楚亦笙,还有一间没门锁的房。
“你睡隔壁去。”
我摇头,心里抗拒的很,我知道他是想把有锁的房间让给我,但这旅店有老鼠,根本不是有没有门锁的事。
“我不去,里面有老鼠。”
我站在门口,像个倔强的孩子,死赖着不动。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不想再看见老鼠。但现在想想,以楚亦笙那个冷漠的性格,他连韩熙雅都视作空气,肯定也不会管我。
可事情的发展却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是被楚亦笙拽到旁边房间去的,他让我坐在椅子上,又拉来另一张椅子坐下。我觉得孤男寡女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很不好,本来想出去,抬头看见门是关着的,却没上锁。
那一瞬,我突然放弃了出去的念头。
我看看周围,和旁边的那间房一样,床上的单子发黄,没有躺过的痕迹。
“你趴桌子上睡一会儿,明天带你回去。”
我突然听到楚亦笙和我说话,回头看了看桌子,被人擦过,和我那边一样,种种迹象表明,楚亦笙刚刚也是坐在睡的。
我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闭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周围很安静,我没听见楚亦笙的酣睡声,睁眼,正看见楚亦笙目光冲着我这边,他坐着,我趴着。
我说,“楚警官,你怎么还不睡呀?”
“我不困。”
我愣了一下,心想,特种部队出来的真是不一样,忙了一天,大晚上十二点,还这么有精神。我无法理解这种人,只知道自己困得不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睁眼时,外面已是天亮,楚亦笙站在我面前说,“该回去了。”
之后我跟着他下楼,看他把钥匙放在桌上,前台没人。
大早上七点,冷风吹在我身上,冻得我直打哆嗦,赶紧把身上的警服紧了紧,看到楚亦笙穿着一件外衣走在我前面,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追上去问,“我们这是去哪?”
“警局。”
又是两个字,我一度怀疑楚亦笙被军事化的训练训傻了,属于半个语言障碍者。
周围都是城乡结合部的田地,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只能跟着他。
差不多二十分钟,楚亦笙带我到了他所谓的警局,我抬头一看,门脸连市区小街道的派出所还不如。s3();
他走进去,拿出证件,和里面一个值夜班的民警说话。
我没进去,站在外面,看见那个民警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有意识的往我身上瞟。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要不把我当成楚亦笙刚抓的坏人就好。
之后楚亦笙出来,手里拿着一串车钥匙,带我上了院里的一辆破警车,扬长而去。
回去路过之前的六道路口,我还心有余悸,想着楚亦笙昨天说的话,我的项目数据确实太理想化了,想做出为人民服务的好设备,还得再下功夫。
想到这,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外,一辆小型司机车变道行驶,差点刮到对面的大卡车,幸好没出事。
看到那情景,脑子里忽地蹿出楚亦笙说的那些数字,下意识的看向他,心想,能记住这么多数据并整合在一起,这个楚亦笙的脑子也算厉害。之前上学的时候,听一个老师讲,一个人要能过目不忘,脑子必定聪明。
“下车。”
突然听到楚亦笙这么对我说,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市郊公交车站,这不刚进市区吗?
刚进市区就把我放下,我心想,这男人心真狠,可转念又想,楚亦笙毕竟是韩熙雅嘴里的男朋友,放下我,也很正常。
我说了声“谢谢”,把警服放在副驾驶位上,关门下车。
风明明很冷,我却挺直了腰,头也不回的向车站走去,因为我不想自己被楚亦笙看扁。
警车在我身后急驰而过,我站在没人的公交车站,等了半个小时,才坐上回市区中心的车。
我下车的时候,差不多上午十一点,急匆匆的回公司上班,快走到地王大厦,一辆路虎忽然停在我面前。
“许安然。”
我看到萧放摇下车窗叫我。
“萧总。”
“去哪了?”
“市局负责人说我们的项目数据有问题,昨天去实地考察,早上才回来。”
我下意识的回答萧放,说完那些话,我才反应过来,萧放怎么知道我不是从家过来的?他是随口问的,还是有意诈我?
“上车。”
我上了萧放的车,被他带到一家高档餐厅。
萧放进去,里面一个看似经理的人马上迎出来,弯腰说,“萧总好。”
我跟在萧放后面,感觉他不像一个食客,反倒像这里的老板。之前夏末央说过,萧放的生意遍布各个领域,要说这家餐厅是他的产业,也不稀奇。
萧放进了一个包间,里面的装潢高雅别致,侍应接过我的手包,将我和萧放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落座,佳肴随后端了上来,口味和之前差不多,多以酸甜为主,加了几盘广式早点,还有白粥。
我不知道是后厨上错了,还是萧放有意安排的,午餐和早餐结合的餐桌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忽地想起刚刚萧放见到我时问的第一句话,加上这一桌子菜,我更加确信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去了哪,刚刚是他有意诈我。
我后背突然发寒,感觉萧放这人深不可测。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没吃过任何东西,肚子寡淡,先喝了两口粥垫底。s3();
萧放坐在我对面,从进门开始,一句话都没说。
之后我喝着碗里的粥,突然听到有人敲门,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的人,手上拖着另一个男人往里走。
“萧总,人抓到了。”
萧放没说话,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菜。
西服男向后退了一步,后面那两个人将半死不活的男人丢在地上。
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一句话不敢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地上的男人爬起来,半张脸全是血,微眯的眼睛看到萧放,忽地瞪大。
“萧总,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汪总让我干的。”
男人像条狗爬过来,想碰萧放的大腿,半路被西服男拦住,一脚踹趴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半天没爬起来。
“汪老狗开始打我的主意了,让你这小狗爪子伸到我身上来。哪只爪子碰了我的东西,都要给我吐出来。”
萧放的语气不重,却透着赶尽杀绝的气息,我有点怕,感觉勺子在我手里抖。
之后我听见萧放对我说,“别看,低头吃饭。”
心慌,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可余光还是瞄到,西服男拿了一把类似匕首的东西,一下斩断了男人的右手,男人大叫,血流了一地,断手就在地上,中指和食指还抽动了一下。
刚喝的两口粥差点从胃里涌出来,我看到断手男被人拖出去,垂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我一下子没了胃口,感觉碗里的粥都是红的,再抬头,看到萧放坐在我对面,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这个叫萧放的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怎么能做到,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仍能稳如泰山。
我后怕,开始觉得夏末央是对的,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认识这个男人。
吃过饭后,萧放直接把我送回了家。
我踉踉跄跄的上楼,一进屋,身子就软了,夏末央跑过来扶我,我听不见她跟我说了什么,只是对她说,“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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