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三个人摸着黑在汉街的小道上走着,手里还拖着个大麻袋,仔细瞧的话,便会发现那麻袋之中还有细微挣扎的迹象,看上去像是装了什么活物。
几个人走了半天了,扛着这打斗戏也累得慌,便将麻袋搁下,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夜凉如水,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阴兵出行的好时候。
“哎,你有没有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其中一个长相干瘦的人瞧了一眼后背,对着身边的几个同伴道。
他总觉着今晚不对劲,再瞧瞧这天,月黑风高的,什么幺蛾子都是在这个点出来的。
另一个同伴听了这话,挥手对着那家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胡说什么呢,大半夜的。”
这人是疯了吧,看是找不到媳妇,憋疯了以为撞着女鬼了。
另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男人开口直接将两人的对话给打断了,“都别折腾了,等那群军爷来了,咱们交了货,就能回去歇息了。说不定有机会咱们还能回帝都。”
“那感情好,帝都的娘儿们可比阆城这群男人婆强。”
“就是……就是……”最后一个出声的在一边小声地附和,一双眼睛紧张得左瞄右看,似乎是在找什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白子宁抓到暴打一顿的大胡子。
这次他是收到了白子宁传的命令,混进来好配合白子宁行动的。
就在那几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口中所谓的‘货物’,正瞧瞧地从他们的身边消失。
“就是什么啊。”一只手突然搭上了虬髯汉的肩膀。
冰冷刺骨,没有半点活人的温度,那干硬粗粝的感觉顺着肩膀传到大脑,就像是白骨一般。
“啊——”惨叫声还没传出去一秒,那声音就被咽下去了,1再也发不出半点来。
“阴兵,是阴兵!”四个人当中最见多识广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屏住呼吸趴在地上。
他们都忘了,今晚是阆城的阴兵节,十年前在阆城战死的士兵都会在今天聚集起来游荡阆城。
“你想死吗?别给我出声!”其中一个人见那个虬髯大汉张着嘴,连忙伸手捂住,在大汉的身边低吼。
这人是疯了吗?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敢出声。
不过趴着装死的几个不敢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敢。
至少白子宁是敢的。
此刻白子宁正蹲在不远处,拿着一个简易的单筒望远镜观察情况,也就是那所谓的阴兵借道。
白子宁是习武之人,五感本就超与常人,再加上望远镜的辅助,基本上可以将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一边的秦苍捅了一下白子宁的胳膊,问道,“大小姐,咱们要是不去截糊的话,人家就真的把东西抢走了。”
说完之后秦苍还不忘补充,“今天正好常晔不在,你就不想干点什么大事吗?”
难得说服常晔那个老妈子今晚让他来带着白子宁,结果自家老大现在迷上了‘小剧场’了。
作为一个受过科学教育的组织,他们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一向是当封建迷信处理的,怎么今天老大倒是迷上了?
“你不觉得那些阴兵很有意思吗?”白子宁的眼前搁着望远镜,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的情况。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凭空出现无数身披铠甲,手执白色灯笼的士兵。他们整齐划一地站在街上,黑色的铠甲在手上泛着蓝光的灯笼的反射下,正泛着幽幽的光泽。站在最前头的那群士兵此刻正抬着一个黑色的步撵,那步撵之上端坐着一个身披将军甲胄之人,与其他看不见脸的人不同,那位将军的脸上,还附着一个泛着蓝绿光泽的鬼面具。
这架势,看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而不远处,则是一群被吓破胆的人,
“人假扮的呗,有意思个鬼。”秦苍在砍到那些蓝光之后就没兴趣了,此刻正蹲在地上玩石子呢。
就那破阵仗,每一个都能在百科全说上找到解释。
不过白子宁可不同意秦苍的想法,“事情没这么简单的,你就没发现点别的东西吗。”
如果说那群人是活人假扮的,那么身上应该有活人的生气才对,但是她不光感受不到这些生气,而且凭她的五感,居然没有听到那群人的呼吸声。
秦苍摇摇头,“没有。”
“秦苍,那群假扮阴兵的都是死人。”白子宁收了望远镜,对着秦苍解释道。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群家伙是个死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让那群死人动起来的。
“你说什么?”秦苍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瞧好吧。”白子宁突然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客栈的某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思烟,该休息了,剩下的的明天再绣吧。”靳书将不远处的油灯点亮一些,对着灯下正绣花的赵思烟劝道。
这都这么晚了,是时候休息了。
赵思烟揉了揉眼睛,将手上的针线方向,道,“只剩下一点了,今晚睡不着。”
靳书生怕赵思烟再将那花样拿起来,连忙替赵思烟给收了,顺便扶着赵思烟到床上去躺着。
为了哄赵思烟早点休息,靳书甚至还拿出了大人哄小孩子的那一套来,“今晚是阴兵借道的日子,听说会看到十年前在阆城战死的士兵,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看到那些对你的孩子不好。”
今天是阆城的阴兵节,阆城的大人在哄孩子睡觉的时候,总是会用这一套作为借口。
“阴兵借道……”赵思烟听到这四个字,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她记得早年母亲曾经跟她说过这件事的。
“糟了!”原本还坐在床上的赵思烟猛地站起来,突然朝着白子宁的房间跑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白子宁则是轻巧地穿过了一队队的阴兵,直接上了最前头的步撵。
白子宁盯着前面一动不动的鬼面具,心头突然划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过白子宁还是伸手将那面具给摘下来了。
下一刻,白子宁倏地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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