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聚焦过去,只见一身白色西装的叶亦扬手里抱着一只羽绒枕头正淡定的走过来。
绒毛飞舞间,他是唯一的颜色,淡然眼神斜乜,倨傲的蔑视一切,就那样悠悠的走过来,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主宰。
越过叶亦扬,直接来到床边,白的仿佛羽化的谪仙一般,轻轻弯腰壁咚在床头,勾唇,邪魅一笑:“怎么,才几天不见,火气这么大!”
“火气大你奶奶个腿!”怒火燃得正旺的文一琳口不择言爆出一句脏话。
双眼骤然一眯,邪气满满的眼神简直霸气到人神共愤,带着外面寒气的双唇急不可耐的紧紧堵上柔软唇瓣。
文一琳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氧气都要被榨干了,水润双眸无声控诉。
直到身边大灯泡干咳一声,叶亦扬才慢慢松开嘴:“再敢在我面前说脏话,这就是惩罚。”
蛮不讲理!
文一琳忿忿瞪着眼睛,手背用力一抹嘴角,不无嫌恶的冷冷一笑:“叶总这招美男计使得可真好!”
这人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他刚走进来的时候,她明明是欢喜的,怎么一个吻下去,反倒点了火药信子一般。
叶亦扬疑惑的皱了皱眉,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叶亦帆早已白了脸。s3();
轻轻拉了叶亦扬袖子,低低喊道:“叶亦扬!”
“你出去!”叶亦扬霸道命令。
叶亦帆狡黠的看一眼文一琳,又给叶亦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指了指自己领口的位置。
叶亦扬脸色忽然一暗,该死,他竟然忘了,刘欣怡吻他的时候,嘴上涂着厚重的口红!
一把扯过文一琳,神色凝重起来:“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叶亦扬,别跟我说,在a市还有什么是需要你委曲求全出卖色相才能办到的事,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瞒着她将她软禁在这里,说要保护她也好,说怕她坏了和刘欣怡的好事也好,她都可以理解,有时候她的确算不上一个冷静理智的人。
可她无法容忍的是,你偷人就偷人吧,竟然还明目张胆的把证据带回来,她看起来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叶亦扬心里原本还有点小愧疚,毕竟这件事说的再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说到底,伤害的都是文一琳,但是文一琳口不择言的一句“出卖色相”,的确触到他的逆鳞了。
手腕一翻,一把将文一琳双腕扣在她头顶,俯下身,叶亦扬切齿道:“要不是你毁了我的电脑和硬盘,我也不至于出卖色相!”
原本祁尉黑了刘市长的电脑,已经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只等时机一到一网打尽,奈何那天在办公室赌气,文一琳打翻了咖啡,唯一的证据被毁,而叶亦扬当时并没有备份。
事后祁尉再攻入刘市长电脑,却发现重新做了加密,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天才如祁尉一时之间竟然也无法破译。
时间紧迫,重新布局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叶亦扬只能出此下策利用一下主动送上门来的刘欣怡,并且和布控警方合力缴获罪证。
啊?
文一琳脑子一阵短路,怎么归咎到底还是她的错了。强词夺理,这的确很叶亦扬。
“怎么,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不打算弥补一下?嗯?”
他欺身过来,整个人都压在文一琳身上。
怒意未消,文一琳双手刚要推出去,忽然窗户碎裂的声音让她本能的反推为拉,两具身体迅速纠缠在一起,裹在被子里就地一滚,躲在床下。
有保镖破门而入的声音,脚步急促而规律,应该是有人到窗口附近查看情况,接着是叶亦帆熟悉的不羁的嗓音响起:“对面楼23层,狙击手准备!”
几不可闻的枪声割裂夜空划破耳膜,寂静的房间内,仿佛隔空传来生命消逝的声音,之后,一切重新归于平寂。
刘市长被捕之前,动用最后的人脉,雇用黑社会要为自己抓个垫背的,于是他锁定了文一琳。
只是没想到,叶亦扬早就料到这一步,此时文一琳的公寓才真的是铁桶一般。
叶亦扬从地上起来,放心的将一切交给叶亦帆,他将文一琳抱起,包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缠裹着纱布的脚,脚心还有一处殷红。
着火双眸瞬间布满阴霾,比刚才的袭击更让他恼火的是她身上竟然有伤!
低沉嗓音近乎咆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无视他眼中的怒意,文一琳装傻充愣。
她总不至于将那晚自己伤心欲绝到自残的丑事曝光出来吧,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问你,怎么回事?”叶亦扬简直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声音不自觉拔高。s3();
掖了掖耳边短发,她垂着眼:“就是,那天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然后,伤口处理的不及时哎呀,没事啦,二少上过药,过几天就会好的!”
她的脸上不自然的染上赧红,头也别向一边。
忽然福至心灵的,叶亦扬唇边勾起一抹邪笑:“我走那天?”
文一琳倨傲的不说话。
环抱的双手又紧了紧,叶亦扬似嘲非嘲:“真重!”
温暖厚重的怀抱,让她反应在温热里迟顿了两秒才明白叶亦扬此真重非彼珍重。
齿缝间挤出三个字:“叶??亦??扬!”
然而伴着一阵明朗笑声,心中堵着的怨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指拂过眉宇,她说:“叶亦扬,原来你也可以这么笑”。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出公寓的脚步愈发轻快。
养脚伤期间,叶亦扬对她真的是倍加呵护。锦绣别苑的下人更是被再三交代,不许让文一琳碰任何玻璃制品。
先是伤了手,继而伤了脚,在叶亦扬眼里,玻璃简直就是文一琳的克星。
笑话,她一个刀口舔血的特工,竟然被勒令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文一琳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窝在锦绣别苑装修豪华的大房子里,文一琳闲的头上都要长萝卜了。
所谓的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了吧。
下午时候,文一琳拖着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腿冲了个澡,再出来时,放在茶几上的半袋薯片,已经被一只叫钱多多的小仓鼠吃的一片不剩。
“我说,钱大小姐,有点节操行不行?”
那是她吃的,钱多多不嫌弃,自己还嫌弃呢!
“节操是啥,能吃吗?”钱多多眼皮一撩,将薯片袋子底部朝上,把最后一点碎渣渣倒进嘴里,然后用手背抹一把嘴角。
无力的翻个白眼,文一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下问:“你是怎么说的,保镖就放你进来了?”
一个爆栗敲在文一琳头上,钱多多恨铁不成钢:“文宝,咱能不能不秀智商下限,就凭我,进到这里来,还用通报?”
她是翻窗进来的好不好,他们特工是有装备的好不好。
文一琳这才想到多多利落的身手根本在她之上,别说这里是二十几楼,就是一百二十几楼,她也完全不必从正门进来。
对于偷闯私人住宅的行为,她可不认为是钱大特工一时兴起的来探望好友的。
于是了然的往沙发上一靠:“说吧,找我什么事?”
“宾果!文宝就是聪明。”钱多多打个响指,“上次的事,老大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找到锦离,总部现在人手紧缺,没办法,我只能亲自来搬救兵。”
钱多多耸耸肩。
文一琳不以为意的看着她,不过是找她出个任务,至于兴师动众的亲自跑一趟吗?
钱多多哀呼一声,“文小姐,你知道吗,您老养伤这段时间,别说是电话,就是一个电子邮件,总部都发不到你邮箱,祁尉那个混蛋,完全不念私交,根本就是跟叶亦扬狼狈为奸!”
要是一个电话一封邮件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至于劳烦动众她亲自出马啊。
可惜,锦绣别苑整个都被一个电子网络控制得水泄不通,外界信号说屏蔽谁就屏蔽谁,只有当事人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文一琳不敢置信的咽口吐沫,心里有点不自在,叶亦扬这次玩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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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刚提到叶亦扬,门外就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钱多多想原路返回已然来不及。
合体的西装,得体的裁剪,优雅到完美的举止,叶亦扬任何时候绅士得都仿佛中世纪的贵族。
见到尴尬愣在原地的钱多多,叶亦扬只是微愣片刻,优雅一笑:“钱小姐本事还真不小,不过一琳脚伤还没好,外出活动一律取消!”
幸好今天回来的早,要是再晚一步,这个不长脑子的女人是不是又要被人拐跑了。
心里埋上一层阴郁,叶亦扬看向文一琳的视线有点冰冷。
文一琳正憋着一肚火呢,她以为叶亦扬对她的神经质,只是害怕自己受伤,没想到他竟然屏蔽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这是赤|裸裸的软禁好吗!
“叶亦扬,我想和你谈谈。”她一脸正色。
叶亦扬的视线瞟过钱多多,钱多多明白的跟文一琳告辞,“文宝,我先回去了,其实,不用你帮忙我也可以搞定的啦,不用担心!”
目送钱多多离开,文一琳转过视线:“多多说,她打过电话给我。”
“是,我让祁尉屏蔽了她的信号,你应该静养。”
“我只是伤了脚,而且已经快好了,我不是你圈养的金丝雀,叶亦扬,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在极力隐忍,奈何越想越气。
叶亦扬刚进来时的愠怒明显在扩张,她竟然为了别人暴走。他完全是为了她着想,有什么不好。
想她所谓的帮忙,那一次不是搞得自己遍体鳞伤,作为自己的保镖,他从不曾让她受伤。
“有没有权利,我说了算!保镖工作太危险,不做也罢!”
谈话不欢而散,叶亦扬冷着脸离开。
“多多的事,我是一定要帮忙的。”面对停滞下来的脚步,文一琳大声说道。
叶亦扬攥在门把上的手指微微泛白,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出去,吩咐迎上来的保镖:“再加派人手过来。”
文一琳简直忍无可忍,嘭的关上门,视线略过窗口,钱多多进来时的绳索还搭在那里
叶亦扬想把文一琳留在家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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