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纪公子找到了捷径…”……东瀛女人含笑,似是死亡边缘的玫瑰。眩目的烟火注定霸占这格外寂凉的黑夜。
“鱼儿就快要上钩了…”赤色烟火映在纪冥宇的双眸之上,却辨不清何是眸子何是烟火,所散发的杀气之中透出更多的,
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好生照料她,有劳。”话音未落,人以不见,只窗子还半遮半掩。
此夜,西凉……太卜宫,房门紧闭,残烛剪影,“法师,我交代的事办好了吗?”女子语气怪异。
“若不是我,”男子嗓音低哑,几分不满,“季俞能被皇上关进大牢?”
见他有些不悦,女子便扭动腰身,右掌轻划过男子胸膛,吐着炽热的呼吸,“国师大人生气什么,我也只不过是问问。”
不料,男子钳住女子手腕,冷声道:“别忘了,你我的约定。”只见他眼神在女子身上游历,却有几分游离之意。
女子不愿,男子语气更冷,几分威胁的语气,“想反悔?本大人现在便可将你送入大牢。”
见状,女子心下权衡,以待脱身之法,哪知男子不肯给她机会,揽过她的腰身,重重吻了下去……。之后,只余女子的呻吟与男子欢悦的笑意。
同时,宫后牢狱中,黑衣男子伸手矫健,无声息间,放倒了六名收狱衙役,随后青衣公子,脚步轻稳,与黑衣男子穿梭在大狱的黄土过道中,二人直入大狱深处。
一炷香之前,杨翎,明灭,轻风,白庭羽四人…。于宫墙外。
“我入大狱将季大人救出来。”轻风性子鲁莽,倒真是不假,明灭翻个白眼,对他道:“你若如此闯进狱中,那岂不要坏大事。”
“那如何是好!这摆明就是诬陷!”轻风怒气难忍。
“狱中地形复杂,你若真进去,无疑送死。”一旁,白庭羽冷声开口,语气之中几分不懈。
“庭羽兄所言不错,”杨翎点头,抬眸道:“狱中多按玄学所见,可见八卦五行皆在其中,防的就是犯人越狱,二则被引入狱中者,一旦落入阵眼,便会迷失其中,似是笼中鸟,难以逃脱。”
闻言,白庭羽不语,似是默认;轻风叹气,心中着急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你们说,如何是好?”
片刻,明灭看着杨翎,眸子中一丝光亮,勾起唇角,道:“看来,杨翎兄已知季大人在何处了,”此言一出,轻风一怔,忙看向他。
果然,杨翎点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半个时辰内,我便能推测出季大人被关押的位置,只怕,”……杨翎可依八卦之法推出狱中最有可能的关押季俞的位置,可倘若他错了,那他们可就是那笼中鸟。
“杨翎兄且放心,尽管推算,我们信你。”明灭道。
……
半个时辰后,杨翎推算出关季俞的牢狱,便是大狱深处的玄字二号。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救!”说着,轻风便要飞身而上城墙。
明灭将他拦下,道:“杨翎兄和轻风去找季大人,”又看向白庭羽,道:“烦庭羽兄与我去辨认那个侍从。”
闻言,白庭羽挑眉,明灭怕他白天所言有虚,又恐自己一人入宫凶多吉少,这大理寺的人还真是老谋深算。不过他此趟来西凉的目的,是西凉皇练功房中的那个冷香丸,而不是保护季俞。
“既是如此,分道而行。”言罢,只见白庭羽身体轻盈似鸟儿一般,只几飞身,便借着宫墙盘了上去。三人随后跟上,由于两处相差甚远,故此分道而行。
话间,杨翎二人已到了大狱深处,只见狭矮的顶头窗子上,露出一点儿月光,四周皆被黑暗与沙土的气味笼罩。
轻风点燃折子,照亮了他们前方……。
“四条路!哪条才是对的?”此时,他们二人所面对的,是相同黑暗,却方向相反的四条路,路前皆不见。
杨翎眸子微深,看着面前的四条路,沉着片刻,便对轻风道:“若我所料不错,这一条路尽头便是关押季大人的牢房。”
闻言,轻风看向杨翎所只他们身后的路,只见其中似有楼梯,一路而下,不见人影,更无灯烛,其内潮湿气味明显。轻风点头,二人点着折子,敛了气息,一路顺下而去……
与此同时,长安城,易宅之内血光乍现。夜中,被那乌云掩盖的明月做点缀,那一丝丝光亮,透过云层,照亮了世界,可见屋顶上,一玄色身影快速穿梭于其间,玄凤鸟低鸣着,似是要撕开乌云的压制。
纪冥宇闻声而归,谁知到了易宅,却不见半分人影,她悄声落地,湮没在黑暗中,她轻步踏过走廊,这府中没有任何人的气息,暗道不妙,她快速寻遍全府上下,却找不到丝毫痕迹,哪怕是一句尸身也好,寻着尸身便可推测出,是何人到此;如今可倒好,全府之人凭空消失,而半株香前,那小厮燃着了硝丹,那敌人是在半株香内带走了全府的人,着实可怕,而前庭桌上那两盏凉透的茶水,大抵是夜风来过,将他与全府人一并带走了。
试问,当今天下谁人有这番本事?非东瀛人无疑,纪冥宇眉头深皱,眸子间略过一丝杀气,……她徒然想到一人,既是东瀛人,又是幻术大师,即使是东瀛奸细也无法在半株香之内将易宅之内的上百余口带走,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东瀛幽幻蛊,无色无味,随风而散。
想到此处,纪冥宇一声哨响,便见玄凤划破夜空,落在她的肩头,低语几句,玄凤凌羽而起,像远处而去。原地之人也无身影,易宅静谧,无人踏入,更无人察觉。
坤姬楼处……待客茶室。
木板地面,椭圆棉垫,小案之上,茶海熏烟,冷茗幽香,有二人相对而坐……
“坤楼主,好兴致啊,外面死人如海,你却还有闲心在此悠闲。”…
“司空大人不也是如此。”坤姬媚眼如丝,朱唇印在翠玉茶盏之上,留下一芳香迹。
男子闻言,勾起薄凉的双唇,眼角微微眯起,幽深的眸子不露半分性情,这几分似笑非笑模样,却像极了那奈何桥下曼珠沙华,妖冶而惊惧。
坤姬瞧着他的冷笑,几分摇头,又哀叹一声,几分忧愁开口:“唉…司空玄,你的相貌真是像极了一个人。”像极了谁?像极了那薄情寡意,杀人如麻的琉璃眸暗器师,尤其是眼神,笑起来的模样,勾魂摄魄中的万劫不复……
“哦?”司空玄挑眉,几分玩笑道:“何人与我相像,那人倒是真不想活了。”
……
“不知司空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坤姬敛了玩味,语气中有几分认真。
司空玄先是不语,而后口气转瞬冷寒…“我一直找的人有消息了。”
“要大人亲自找的人,只恐,不是一般人。”说着,她执壶将司空玄的茶盏中斟满。
这时,见他从袖中拿出纸包,递给她,坤姬接过,便见泛黄的草纸上,有几颗红色的药丸一般的东西,无色无味。
“这是?何处得来。”坤姬开口,眸子渐寒……
“我昨日来此途中,遇到两人行踪诡异,便跟上前去,果不其然是东岛派来的人,我将其杀之,从两人身上搜出此物,却不知这是何物,特来请教楼主。”司空玄昨日快马从西凉到长安,大唐边界之地,便见二男子形迹可以,跟上去之后,果然东岛话一出,便暴露了二人身份,司空玄将二人杀之,在三人缠斗之中,从奸细怀中掉出一物,便是此屋物。
言罢,坤姬无言语,只是盯着那纸上的红点儿出身,良久之后……
她眸子凝重,郑重开口,“若妾所料不错,这是天宫幽子一门所炼制的幽门蛊。”……
“天宫幽子?幽门蛊?”司空玄满是疑惑,他虽追查东瀛多年,却是从未听过这二名。只见坤姬点头,只见她将那红色药丸拿起,以十指揉碎,那药丸不但没有成为粉末,反而化作青烟一般,消失了。
“这是?!”司空玄一惊,这究竟是何物,可随风而散。
坤姬开口,道:“如大人所见,这便是幽门蛊的奇特之处,随风而散,无孔不入,中毒者然如麻醉一般,不知不觉,更无疼痛。”说着,她用短刀轻划右指,一滴鲜血渗出,司空玄看她的眼神更甚深沉……鲜血滴下,滴在其中一个药丸上,便见那原本红色药丸见了血光,化作一条赤色蜈蚣,极细,触爪无数。
司空玄眉头皱起,嘴角那一丝笑意已然不见,眸露杀意。
“此中绝妙,遇血而化,遇土而眠,遇水而死,遇火而生。”坤姬将右掌合起,那蜈蚣掉落在地,又化作一团赤色药丸。
司空玄不语,似是吃惊,他未曾想到这小小之物,竟可杀人无形。
这是,只闻一声嘶鸣响彻天际,一金色玄凤盘旋在楼阁之处,坤姬起身俯身行礼,“大人远行而来,长安城内天子酒楼之主是妾的好友,请大人到此歇息,妾告辞。”言罢,匆匆而。
司空玄坐在原地,望向窗外,心下想到:坤姬形色匆忙定与方才那突现的玄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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