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臣

狼狈为奸

    
    “咣…咣…。”……翎语宫中,更夫敲起铜锣,卫士闻声换夜。寅时三刻,黑夜寂寥,残魂野鬼四处飘零无处藏身。
    “我等候你多时了。”
    ……
    “你是谁?竟敢跟踪我…”紫衣男子才潜入大殿,便发觉黑暗之中有一人影在他前方,此人周身寒气,难以隐藏。
    他所问,无人回答,只是那人影,叫他越发觉得凛寒之外,还有一丝怒气。紫衣男子可以清楚感觉,甚至明确感知,此时于他相对的那个人,极其自傲且内力深厚。
    倏忽间,亮光燃起,紫衣男子身后划过一道光影,可以说的上瞬间即逝,他一阵,迅速转身,哪里还有火光的影子。再转身间,殿中的人影却已不见,紫衣男子心下一震,更加戒备周围,漆黑的大殿中,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更不会惊动巡逻的卫兵。
    他轻步向前,敛了气息,眯起眸子,掌中早已运气内力;就在此时,眼前闪过一丝光影,速度极快,宛如厉鬼之魂。未待他出招,颈上便得重击,意识消失,应声落地……
    紫衣男子昏倒在地,一抹火光才又亮起,温润而炙热。
    “唉!早知你在此,我就不费力跟他这么久了……”说话之人,掌中燃着火焰,双唇勾起,言语面色间皆是玩味。
    火焰的光映在了对面之人的脸上,白庭羽闻明灭所言,轻哼一声,不打算于他辩驳,只道:“此人有用,且是此次刺驾一案的重点。”
    闻言,明灭点了点头,有些神秘的低声道:“这小子却是不简单,方才我搜他身时……”言语未尽,二人目光相对,点了点头。片刻,大殿上恢复平静,地上倒地之人不见……
    红烛通亮,刺伤了某人,“嘶…。”四肢被绑起,肩上镇痛,是被击打所致。紫衣男子睁开双眸,便见此时他所在之地,梨花镂窗,白帆丝帐,粉绸肚兜,镜台前的蛊香!天泽府!男子心中大惊。
    此时,脚步声踏过门槛,走入内庭……
    男子墨发如瀑,一身白衣,眸子沉静,俨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不过,人不可貌相,虽然未见方才殿中那人的真面,但紫衣男子却能确定,如今自己眼前的男子就是方才他在殿中所见到的。
    “你是谁?竟敢,露真面…!”对于他的愤怒言语,白庭羽依旧无视,只身到距他对面的椅子上,拂袖而坐,方才冷淡开口,“刺驾一事,可是你所为……”
    闻他所言,便见紫衣男子勾唇轻笑,几分玩弄之意,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三更半夜,暗入皇帝寝宫,杀害贵妃,又行潜入大殿,意欲为何?”白庭羽轻哼一声,二人目光相对令紫衣男子心中一寒,原来如此,他进入寝宫那一刻,便被盯上了。
    “哦?什么寝宫,大殿,本国师是在自己府邸被尔等小人绑架,毕竟,现在,我是被绑着的。”紫衣男子亲口认下身份,想嫁祸与白庭羽。
    本以为他会有所忌惮,谁知白庭羽不但没有打算收手,反而轻笑起来,笑声温润,却透着轻蔑与杀意。
    突然……“与这厮废什么话!倒不如依我之言,直接用火岂不省事。”语气不羁,满是厌烦之意,紫衣男子猛然抬头,方才察觉那空荡荡的镜台之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此人面带桃花,眉眼上挑,俨然一副圆滑纨绔之相。
    对于他的打量,明灭公子毫不在意,手中把玩着镜台之上的木盒,此物小巧精致非技艺精湛工人不能得,为好料所雕,纹理清晰,形状小巧,紫衣男子面色一震,只瞬而过,被明灭捕捉。
    不过,更加吸引他的,却是散落在软塌上女子内物,肚兜,裘衣,束胸带……
    他笑着,心中不由得感叹,方才在宫中,看着杨云与贵妃足足折腾了有几个时辰,而今到了国师府中,女子内物散落一地不说,就说他从进屋那一刻,空气中便飘着一股子难以言表的淫靡之气,果然是上则君子不正,下则臣子不忠。
    不再多言,白庭羽直径起身,从袖中掏出似琉璃般的水滴状物,此物前被金丝所系,金丝掌握在他手中,坠子摇摇欲坠。
    见此,紫衣男子微眯双眼,而后勾唇大笑,对白庭羽道:“我本西凉堂堂法师,通晓阴阳,雕虫小技,能奈我何?!”然,他并不知此时白庭羽手中的坠子究竟是何用途。
    明灭在一旁,看着那坠子,眸子一暗,并未开口。
    白庭羽依旧笑着,将手中的坠子摇了摇,紫衣男子固然戒备;他俯身,一手搭在紫衣男子的右肩之上,目光直对,而后在紫衣男子的耳边细声说着什么。
    明灭一怔,颇有些吃惊,只白庭羽的声音太小了或是故意以内力隐藏,纵是听力超于常人的他,也只听了个细微,他在男子耳边说的话,并非中土语言,而是梵语!这时,他摇了摇手中的坠子,那紫衣男子渐渐的……渐渐地,再无动静,竟好似睡去了一般!
    “给他松绑……”白庭羽起身,坠子已被他收回袖中。
    “松绑?”明灭开口反问,虽知紫衣男子已不会挣扎,更别提逃跑,但心下还是不解,他究竟是用了何法?闻他之言中几分疑惑与惊异,白庭羽一笑,宽慰道:“放心,你尽管解开。”言罢,明灭也好再说什么,只得将紫衣男子身上的绳子解开。
    之后,便闻屋外一声响动……“逊…逊,你在吗?”……
    闻声,二人隐到堂后,静待前庭动静,不时,便见一女子跨过门槛,着一身粉色裘衣,墨发有些凌乱,她掌把烛台,向屋中走去,却有几分小心翼翼。
    堂后二人见此,心中各有所思,明灭看这女子大抵就是这国师府上的,而方才女子口中唤道的逊,就是那紫衣男子的姓名,既然这女子是的女人,那她的戒备与惊恐,有何而来?!
    如此想着,明灭看向一旁的白庭羽,只见他眸子愈发深沉,唇轻轻抿起,在思量这什么。
    这时前庭,女子走到内阁,便看见了倒在椅子上的紫衣男子,她先是一惊,眸子之中很是不安,颤抖上前伸出手探寻他的气息……
    “啊!…。”大惊,女子脚下一软,险些载到在地,她掩巾低泣,泪水掉落几颗滴,落在灯烛上熄灭了火焰,而后她起身,摇了摇头,几分叹惋开口:“孙逊州,我早就告诫你,不要与他们扯上关系,你就是不听!如今落了个暴死内宅的下场!”
    此言刚落,女子便觉得身后有一股子凉气顺着脊梁往上窜!她转身,白庭羽与明灭皆在她身后。
    女子心下一颤,惊吓道,“你们是谁?!”
    白庭羽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便叫那女子双腿发软;见他不言,女子更是恐惧,颤抖开口,道:“你,你,们,…是你们,杀了他?!”
    明灭勾唇一笑,看来这女人真以为孙逊州死了,先不道破,诈她一炸……
    “你错了,他不是我们杀的,确切来讲,是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明灭阴笑着,故作几分奸佞之相。
    “是,是,是他们,他们真的杀了他!”女子颤抖着,几乎有些癫狂之态。明灭点头,这一招很是有效!这好戏还在后头……
    “谁?”白庭羽冷声开口,几分咄咄逼人之意。
    女子一惊,跪倒在地,便道:“我,我,什么都不知,此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明灭踱步到她身边,蹲下,周身散发着迷离的凶气,“不知道?”语气被刻意压低,露出几分不悦,见状女子更为惊恐,似乎她眼前的是妖怪一般。
    “这,这一切都是孙逊州和那贱人操纵,我,我实在不知!”她浑身颤抖,额上渗出冷汗。
    “哦?”明灭挑眉,她口中的贱人,是何方神圣?不过听她的口气,这贱人大抵和孙逊州的关系不一般。
    白庭羽转身,眸子凛冽,“勾引他的女子是何人?”他早已想到二人的关系。
    女子几分犹豫间对上了,一双冷入冰魄般的眸子,不得不开口,“那贱人是东岛人,一年前来到西凉不知怎么就和孙逊州扯上了关系。”哀婉叹气,又道:“想来我嫁入这天泽府十年,到头来却抵不过那个贱人。”
    依此女之言,那东瀛女子该是以美色作为交换,与孙逊州狼狈为奸,若是如此,那二人定是此次陷害季俞的真凶。
    “那女子现在何处?”白庭羽依旧口气淡淡,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逊进宫之后,她便走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言罢,白庭羽与明灭便同时感到事情不妙,那女子定是随着孙逊州进了宫,季俞中计入狱之后,孙逊州便潜入寝宫窃取重要物什,而那女子定是还在皇宫之中!
    “啊!还有,”女子隐约想起了…“那日雨夜,贱人回来后与逊再屋中,房门紧闭,我前去窥看,便见她将一形似木盒的物什交给逊,还要他千万好生保管,还有什么成败在此一举。”木盒……她说完,明灭便想起那镜台上的盒子,他上前去盒子还在原处,“可是此物?”
    女子方敢抬头,只悄悄一眼,便又低下头,小心道:“是,就是这个。”
    ……
    闻言,明灭摆弄着手中的盒子,此物精致不假,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盒子形状四方,一个食指长度,此物如此小,自然不是放首饰的;细细嗅着,那木盒底还有一股子奇香,闻得久了令人头脑发胀,这盒子究竟是为放何物所制……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一个飞身,白庭羽便一掌披在女子颈上,女子倒地昏厥,而又见他在女子额上轻轻一点。明灭不解,白庭羽便说,此女子两日后醒来便不在记得今晚之事。
    二人将孙逊州安置妥当,便离开天泽府,在路上遇见了也正在寻他们的轻风。
    “可寻到你们了,有件事不及解释,你我需尽快行动。”见着轻风面色急迫,明灭与白庭羽不禁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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