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蓬莱阁大门的路上有一块石碑,碑上所刻为:“踏此路者,涅为灰,冻为偶,迷失于心。”
原来阁楼前的必经之路上有三道路障,一是曰“烈火焚”,二曰“千仞冰”,三曰“忘心渊”。
烈火焚,顾名思义便是一堆熊熊烈火横跨路前。那火烧得正旺,沈知非远远站着便觉得酷热难耐,更别提从这一堆烈火上面跨过去了。
沈知非向后退了几步,她不会轻功,飞过去是断然不可能的,可是若是一直过不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向四周望了望,发现还有两个求药人,他们身形矫健应该习过武。
那二人向后退了退,再快步向前冲去,双脚腾空便使出了轻功,三两下就跨过了烈火。
沈知非正心急如焚,却又听得两声惨叫,心下一惊。这四周再无他人,只能是方才用轻功跨过火堆的男子所发出的。
两声惨叫后便再无其他声响,想必两人是死在了路上。
这蓬莱阁甚是玄乎,风调雨顺周围却林木苦瘦,岛上四面环水这土地却干裂不堪,人烟稀少,甚至正值盛夏都听不见一声蝉鸣鸟叫。
冷清又诡异。
可既然都到了这里,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就是为了沈康,沈知非也不能走。s3();
她试着冷静下来,在烈火四周细细观察着。这火也生得怪异,像是腾空而生,火并没有挨着地上的泥土。这火燃了这么久,火势依旧。
这一路走来,岛上的的土地皆干旱开裂 这里的泥土却异常的潮湿,就像是一直被水浸泡着一样。沈知非便料定其中必有猫腻。
这火分毫未敢近土,这怪异的泥土应该就是它的克星,可土少火大,显然土也无济于事。可否有法子让这土变多?
沈知非细想着,这仅此一条路可进蓬莱阁,蓬莱阁的人势必也要出来,那么这路上就该有控制路障的机关。只要找出这机关定能迎刃而解。
沈知非猛然想起方才所见的那个石碑,她立即返回将那石碑往下一压,便听得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那泥土竟从火下面喷薄而出,熊熊烈火转眼间就被熄灭,只剩下了一缕青烟。
沈知非连忙赶路,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刚才使轻功的男子冻成的两尊人形冰偶。暗自庆幸自己不会轻功,否则下场和他们二人无异。
巧了,这两个人形冰偶四仰八叉地贴在一座小小的冰山上面,刚才的烈火火势太大,以至于挡住了这座冰山。
这冰山十分光滑,不过正好有这两人当现成的扶手,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沈知非卷起衣袖撩起裙摆一把抓住两个冰偶就往上爬,越往上寒气越逼人,沈知非的手指都快要失去知觉,正个身体都僵硬得如同死尸。
她的两瓣朱唇早已没有血色,不仅如此,就连发丝、柳叶眉和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雪白的冰霜。
她渐渐失去意识,手指冻得不能弯曲,直接从冰山上摔下来。
猛烈撞击产生的剧痛让她清醒过来,她不能就此罢休,她受尽欺辱,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为的不就是报仇雪恨?若是求不来蓬莱阁的丹药,救不活康儿,自己又不敢轻易与季青临结盟,那她在这沈府便难有翻身之日。
反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大不了再死一回!
她缓了缓,又手脚并用地往那冰山上爬。
时间像是被这冰给冻住了一样,流动得异常缓慢。她双手早已被冻伤,鲜血直流,她也顾不得疼痛,一心只想网上爬,哪怕多爬一寸,也好。
终于,她踩着那两个冰偶的尸体爬上了顶端,一溜烟从顶部滑下去,到了冰山的另一面。
她猛地喘了几口气,瘫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来。
往前望去,前面竟是一片通途,且就在此地便能看见蓬莱阁金灿灿的匾额!
她喜出望外地跑着过去,分明就几步路的路程,她却跑了半个时辰都没跑到尽头。这蓬莱阁像是长了腿一样,她越是向蓬莱阁跑,那阁楼就离她越远。
她渐渐没了力气,跌倒在地。头发和衣服上的冰化了,人就像是从水里提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透,又沾上了泥土,显得狼狈不堪。
她觉着这不是去蓬莱阁的路,亦或是说,自己迷了路。可蓬莱阁就在眼前啊,只是可触不可及。
“涅为灰,冻为偶,迷失于心。迷失于心”她想起了入口处的碑文,顿悟。
眼前的不过是幻想。她太想找着蓬莱阁,蓬莱阁就个离她越远,正应了这“迷失于心”这四个字。
她静下心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与蓬莱阁背道而驰,才是去蓬莱阁真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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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个时辰依旧未见着蓬莱阁,看来背道而驰也不是办法。
可是这化解之法到底是什么?
“迷失于心?”莫非这一切都是幻像,烈火焚,千仞冰以及现在,都是幻像!沈知非恍然大悟,按着在湖边最初看到的蓬莱阁的方向跑去,不出半里路,蓬莱阁便赫然立在眼前。
蓬莱阁门前守着四个守卫,皆着白衣,手执长戟,面无表情。
沈知非试探着上前询问此处是否为南虚阁,四人人皆像是双耳失聪,没有理会她。
她又请求见蓬莱阁主,四人又像是被人割了舌头,一言不发。
这蓬莱阁连个小小守卫都如此古怪,那阁主岂不是古怪至极?
沈知非又向前两步,打算推两扇铜门自己进去,腿还没迈出去就被守卫们的长戟给挡在了门外。
看来硬闯是不行了,自己势单力薄又不会武功,硬闯只能是自讨苦吃。
可这守卫不但不近人情,沈知非只不过是走近大门半步,就被轰了出来,这些人实在是谨慎得很。
晓之以理不成,那便动之以情。
盛夏的天常多暴雨,沈知非眼见着这天快暗下来,二话不说就在蓬莱阁门前跪下了。
“江都沈知非前来求药!”
几声闷雷过后,暴雨就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连成条条雨鞭向沈知非抽打过去,她暴露在雨的包围圈里,无处可逃。
这蓬莱阁还真是个奇葩之地,这雨也比寻常地方的大些,落得直叫人怀疑是不是天上的天河决了堤。
“江都沈知非前来求药!”沈知非就这样在雨里跪着,像是要不死不休地喊着,求阁主出来见她一面。
暴雨如注,蓬莱湖的水又涨了寸余,四个守卫虽人在屋檐下,雨从身侧来。那雨乱得张狂,屋檐也挡不住了,斜着往屋檐下逼近。守卫们朝外的半边身子皆被雨水给湿了个透。
忽然,门内传来老者一声懒懒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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