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莫景澄沉默一瞬,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在汽车狭窄的空间里,他屈膝跪坐在副驾驶上,捏起顾星阑的下颚。
“你……要干嘛?”顾星阑明知故问。
莫景澄嘴唇一勾,凝视着他说道:“嗯,干。”
“……”
呸,臭流氓。
顾星阑睨他一眼,沉吟一下道:“你可别乱来,你哥知道了,收拾你。”
莫景澄不置可否,手指描绘着他弧线姣美的嘴唇,像弹吉他似的按压着丰润的唇瓣,轻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让他知道。”
气死他才好。
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吻落在顾星阑的嘴唇上,淡淡的烟草味缠绕在鼻间,一点一点在顾星阑的嘴唇上碾转,莫景澄舌尖勾勒着那柔软丰润的嘴唇,炙热的鼻息洒在顾星阑的脸上,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包裹了他。
顾星阑向后仰着脸,佯装着拉开距离,脸颊微微发着红,带了一丝愠怒道:“你别闹了,我们不可以这样。”
这样太刺激了。
莫景澄的唇,邪气地勾起。
莫景澄的手顺着顾星阑的背滑下去,搭在腰下的柔软部位,顾星阑僵着身体不敢动,微带了惊异看着莫景澄。
刚抬头,一个野蛮强硬的吻,就强势地压了下来。莫景澄一只手按住顾星阑的后脑勺,强硬的搂着他,加深了这个吻,黏腻的唇舌交缠声令人脸红。
顾星阑气息凌乱,蜜糖似的声音微微喘息着,眼睛里的水雾湿漉漉的。
味道不错,比起萧擎宇是嫩了点,但是有种年轻男孩横冲直撞的冲动,弥补了技巧上的确缺失。
“不……”顾星阑抗拒的推了一把莫景澄的肩膀,眼睛里能滴出水来。
莫景澄轻笑一声,放过了他娇艳欲滴的嘴唇,细碎的吻探索着向下,从他光洁的下颚一直到皎月似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粗重,滑过的脖颈上的皮肤如同触电一样微痒,留下唇舌的痕迹那湿漉漉的,在寒冷的地下停车场里微微发着凉。
“你……不能这样。”顾星阑声音微微带了涩意。
莫景澄的吻停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块儿已经有了一个吻痕,深深地红在白腻的皮肤上像雪地落梅,这是来自萧擎宇的馈赠。
他乌漆漆的眼睛暗了暗,眸光深沉,在这个吻痕的旁边,咬住了顾星阑脖颈上的嫩肉,牙齿磨砺着,顾星阑吃痛深吸一口气,这是属狗的吧?
莫景澄才不管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
凭什么萧擎宇可以,他就不行?
他就是要和萧擎宇争一争。
莫景澄呼吸沉重,抬起头扫了一眼顾星阑,加深了这个印章。
看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顾星阑微咬了牙,这让萧擎宇发现还得了?
莫景澄再次抬起了头,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他抹了抹嘴唇,瞥了一眼手背上的血迹,看着顾星阑轻笑一声。
顾星阑扯了一张纸巾,楷了楷脖子上的血迹,皱紧眉头。
见他不高兴的模样,莫景澄反倒是笑了出来,俯视着顾星阑说道:“这是我要的谢礼。”
“那你也不能咬我,你哥看见得生气。”顾星阑一手掰下后视镜,瞥着脖子上的伤痕,在吻痕旁边一排小牙印,他忍着痛按了按。
镜子里两人姿势亲昵暧昧,他脸颊潮红,眼眸湿润,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
莫景澄轻哼一声,飞快的在他的嘴唇上啄一下,跳下副驾驶,得意洋洋的说道:“就是给他看的。”
他说罢,拖着地上半昏迷的李学明向停车场外走去。
顾星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疼的嘶一声。
这什么毛病。
以及……他要怎么和萧擎宇解释这个牙印。
*
好在萧擎宇这几天不回家,秘书小陈给顾星阑发了条信息,萧擎宇去了国外处理公司事务。
顾星阑松了一口气,算着日子老太太该从国外飞回来,他向房东买下了那套出租房,找了家政收拾一番,打算让老太太暂住这里。
等他处理完手头事情,和老太太两人一快去挑套大房子。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老太太的飞机落地,顾星阑换了一套休闲衣服,正要关掉电视去机场接人。
新闻里赫然跳出一条报道。
“苗天清案揭秘,罪魁祸首直指近日爆红某顾姓男艺人家属。”
顾星阑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盯着电视上的画面。
“1999年的4月18日,一辆警车停在河西镇瓷器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位警官,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带走了年仅17岁的苗天清。苗母苗父苦苦等候几日,最终等来了儿子冰凉的尸体。”
打扮时尚的娱乐主持人对着镜头,一脸遗憾的说道。
顾星阑微微皱着眉。
主持人话锋一转,“这其中一位警官就是这位顾姓男艺人的直系亲属。现在,苗家人打算重启案件,为不明不白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有人在机场拍到了冲突画面。”
画面播放是手持摄影机拍摄,抖动不停,记者跟着一位脚步阑珊的老太太。
阴雨蒙蒙的天空下着雨,老太太惊慌失措的躲避着记者。
苗清天的母亲手捧儿子遗像,泪眼朦胧,不住追问:“害死我的儿子,你们一家的良心能安吗?你孙子怎么有脸去当明星?他爸爸是杀人犯啊!”
后面追着几个人流里流气的人,拉着“害人偿命”的横幅,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老不死的,躲什么躲?你孙子有命挣钱,你可没命花钱。”
“老不死的,你孙子送你出国旅游,你花的可是别人卖命钱,你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我看你能活多久,你全家干损阴德的事,你活不过今年!”
镜头里,老太太哆嗦着嘴唇,呼吸有些困难。骂骂咧咧的几人越骂越来劲,突然动起手来推搡老太太。
老太太狠狠跌了一跤,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下不动了。
顾星阑也觉眼前一黑。
镜头里,几个人却还在冷笑着挖苦讽刺。
“装什么装,你孙子的演技和你学的吧,一个样。”
“一把年纪了就会碰瓷,刚才跑的比兔子都快,这会儿开始装死了。”
“你还能装死,清天却真的死了!”
说着,这伙人从背包里掏出一沓纸钱,白花花的纸钱,撒的漫天飞舞。周围人群议论纷纷。
旁边的机场工作人员冲了过来,抬着担架将老太太送去医院抢救。几个人依然在那里骂骂咧咧。
顾星阑胸口一紧,血浓于水的痛如潮水般袭来,即便他是代替原身的人,依然被这种痛压得无法呼吸。
过往在脑海里闪过。顾星阑咬了咬牙。
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清楚不过。隔了快二十年,苗家人却突然要翻案,还有一帮小混混跟着到机场闹,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指使。
有什么不能冲着他来,却要冲着一个完全和圈子没关系的老人去,手段真脏!
顾星阑给机场拨了个电话问了地址,马上拿着车钥匙冲出门。
医院,手术室指示灯红的像血。
老太太心脏病突发,躺在急救室里生死难料。再晚送来一分钟,人根本就没有进急救室的必要了。
顾星阑狠狠地骂了句:“操!”想把那帮下三滥的全都撕了。
手机震动。萧擎宇的来电。
“我看到新闻了,老人怎么样?”萧擎宇声音沙哑疲惫,却有条不紊,带着令人心安的稳重与冷静。
顾星阑心底一动,他们不过是情人关系,可这个时候,萧擎宇第一个来电,却是关心。
那些黑手,他能搞定,可萧擎宇的电话,莫名地激发了他想要依赖的心思。
“奶奶还在急救,结果不明。”顾星阑握着电话,声音有丝哽咽。
他从不会陷入情感纠缠,却能轻易被亲情击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原身的记忆里,奶奶是最温情的存在。
“万事有我,别担心。最权威的医生很快就过去,明早我就到帝都。”萧擎宇沉声说。
秘书发来的信息,萧擎宇这次行程极为密集重要,却为他全都推了。
这让顾星阑心底一软,甜丝丝的。
“谢谢,擎宇。”
萧擎宇感觉到称呼改变了,心底有些莫名的情愫,表面冷淡的道:“嗯。公关交给高先,你安心在医院。”
“好。”
萧擎宇刚挂电话,高先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儿,各大平台全都炸锅了,家里这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奶奶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高先火急火燎地问,口袋里的其他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几个助理不断在一旁向他汇报各大平台最新情况。
豆瓣八组被黑帖占据,微博上也炸了锅,热搜几乎被顾星阑的tag包场。
一个小时前发布的微博,阅读量达到一个亿。
微博的头条从顾星阑的名字变成了#什么人都能进娱乐圈系列#。
爆料事件发酵之后,数十条头条文章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最火的一条转发已过十万。
笔者不提案件本身,只说苗天清母亲对儿子的思念,配图是家徒四壁的破屋,光线灰暗,苗天清的父亲早已病逝,只留下母亲一位孤寡老人,靠着捡破烂为生。
她抱着苗天清的遗像,沟沟壑壑的皱纹上流着两行泪水,双眼空洞。
画面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笔者不知出于何意。
下面配了一张好几年前模糊的路拍,顾星阑和一个身材窈窕的中年女性站在干净清爽的街头,女性打扮的时尚明丽,挂着LV的限量包包,戴着一副墨镜,笑颜如花,旁边停着一辆轿车。
与上面的的画面进行了强烈的对比。
下面的评论一水都是骂顾星阑的。
“@顾星阑,人血馒头好吃吗?”
“圈那么多钱,不给人家属赔偿?根本就毫无悔过之意,坚决抵制顾星阑参演的电影!”
“顾粉不是很嚣张说你蒸主毫无黑点吗?出来仔细看看。”
一夜之前社交媒体还沉醉在顾星阑的颜值里,一夜之后纷纷戴上了正义的面具,拼命要把他踩到脚下。
失去一切的贝露更是在微博上真身开撕顾星阑,粉丝量一路狂涨。
顾星阑离开急救走廊接电话,电梯旁,墙壁上的低音量挂墙电视,娱乐新闻正在播放。
白新雨衣着光鲜,从某个电视台出来,被无数媒体的镜头话筒团团围住。
白新雨目露悲痛,双眼发红,哽咽着说道:“星阑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大家不要攻击他。当年出事时他还是个孩子,不管他的父亲做了什么,他是无辜的。”
“我是星阑的朋友,我可以保证,星阑不是网友想的那种人。我看着他这几年沉寂下去,好不容易才有了翻身的希望,真心希望大家多关注顾星阑的作品,而不是他的私人生活,他是一个很努力的演员,他不能这样被埋没。”
电视前的顾星阑冷笑一声。
白新雨没演安礼导演的电影,真是屈才了。他的演技该去拿奥斯卡。
“星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高先又说了一堆,却一句回应也没听到。
“高哥,公关稿先按住,先去把机场闹事的人抓到,问清楚他们和白新宇的关系,再给我找一个人。”顾星阑盯着电视里,状似为难的白新雨,姣美的唇,微微地勾起,声线还是惑人,冷清却令人打颤。
白新雨想让他永远无法翻身还不够,还要让他家破人亡,那就别怪他,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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