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里蛇蝎遍布,一女子披头散发瘫坐于茅草上,一双阴暗潮湿的眸子凝望着小窗外一朵被雨打残的花。
“这花瓣,落了十三片了。”她皲裂的唇颤抖着,声音沙哑如嗓子被烈火灼烧过。她脸色惨白,看不见一丝血色,眉眼间看不出悲喜。
“贱人!因为你大家都沦落到这个满是蛇蝎的暗牢里?你还有闲心数花?!”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怒目圆睁,寻了满肚子难听的话冲着她往外吐。
她发疯惯了,沈知非懒得理睬。
她从尊贵的皇后一夜沦为阶下囚,身边伺候的人也就被迫来了这人间地狱,怎能没有点怨气?
沈知非抚摸着凸起如圆盘的小腹,眼眸微阖。
满地爬的蛇蝎缠在她身边,时不时咬上一口。这蛇蝎皆无毒,让人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
“皇上驾到——”暗牢外的太监尖着嗓子响起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
沈知非的瞳孔猛然紧缩,浑身一震,眼底全是一片恨意,看向来人。
宫女却听得有如神音,立刻扑上牢门向外张望,整张脸高兴到扭曲。
来人锦衣华服,一脸傲然,身旁还依偎着一位花枝招展的美人。s3();
“废后,哦不,朕忘了你已被贬为罪奴了。沈罪奴在此地可还快活?”司马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前的哪还是当年名动江都的沈府嫡女,分明与一丑妇无二
“不如你弑兄夺位,蛇蝎美人在侧来得快活。”沈知非冷眼嘲讽。
面前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蛇蝎心肠,一个不择手段。
“沈知非,你怕是活腻了!”
沈知盈忽然阴恻恻的笑了,一拍手掌一个男童就被押了上来,一把被推入了牢中。
牢中蛇蝎遍布,在他落入牢中的瞬间,立刻扑上去一顿撕咬,男童痛得哭喊起来。
看见这男童的一瞬间,沈知非立刻变了脸色,手脚并用匍匐着爬到男童身边,一把将男童揽入怀中护着,将他身上的蛇蝎扯掉。
“沈知盈,他可是你弟弟!”沈知非扯着嗓子朝那美人怒吼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男童脸上。
“弟弟?不过是个二房所生,也想高攀本宫?”
“沈知盈,我就是下了地狱,也要咒你不得好死!”
“死?呵,到底是谁不得好死?”沈知盈说着便尖声笑起来,声音在暗牢里四下翻飞。
旁边的宫女见状,急忙跪上前谄媚道:“娘娘莫要动怒,让奴婢帮您割了她的舌头!”
沈知非紧咬牙关,宫女也拼尽全力掰扯她的嘴,她的嘴角鲜血直流。男童眼见自己的姐姐就要被眼前的恶女割了舌头,情急之下便咬住了宫女的手腕。
宫女尖叫一声,便气急败坏地一刀插进了男童的胸脯,男童的嘴渐渐松开,整个人瘫倒下去,没了气息。
“啊”
看见弟弟身亡,沈知非立刻发出一声悲愤的惨叫。
宫女又顺势掰开了沈知非的嘴,揪出她的舌头,一刀下去,鲜血四溅,半截舌头还在她手中蠕动。
沈知非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些呜咽声,望着躺在地上的没了气息的弟弟,身体的痛楚和心痛的感觉夹杂在一起,身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致,余下的只有麻木。
“真是可惜了这绝色之资。”司马彦见沈知非痛苦地扭曲着,倒是想起了她昔日那张颠倒众生的皮囊。
沈知盈闻言,脸色冷了半分。转眼瞥见了沈知非凸起的肚子,强忍怒气换了张谄媚脸,冲着司马彦嗲声嗲气地说:“皇上,你说那贱人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司马彦顺着沈知盈的目光看去,轻笑道:“皇后既然想知道,剖开来看看便是。”
沈知非闻言,立即用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喊着,血丝缠上她的眼球,似要崩裂开来。
司马彦话音刚落,几个侍卫便冲上来死死按住沈知非。
司马彦抽出一把剑,先划开她的衣裳,再在她肚子上下用刀刃划了几下,像是在找个合适的位置,慎重得堪比娶她时挑选良辰吉日。
沈知非口不能言,身不得动,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祈求他放过孩子。
司马彦像是听懂了她的咿呀声,不禁笑出声来,“你生的小杂种,也配朕放过?”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肚皮一下子被划拉开,鲜血涌了出来。
司马彦用剑挑起一个人形的东西,转身去问沈知盈这婴儿是男是女。s3();
“这东西真恶心,扔了罢。”沈知盈摆摆手,一只手捂着鼻子,想捂住这溢满暗牢里的血腥味儿,殊不知她自己本就是血腥的源头。
沈知非瘫倒在茅草上,双眼怔怔地睁着,眼里毫无生气。她看着刚出生的孩子,那孩子浑身是血,甚至她都还没看清他的样子,那些蛇蝎们便又爬满了婴儿的尸体。
沈知非一寸一寸地向婴儿的方向挪动,汗水杂着泪水流进嘴里,烫得半截舌头一阵灼痛。
她将婴儿抱在怀里,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渍,就这样看着他,像是他还活着一样。
暗牢里的血腥味儿经久不散,她抱着婴儿一夜未眠,第二日她被人拖出去时,窗外的半朵残花上的花瓣全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非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一直到了午门外。
午门外架起了一座悬空的铜台,铜台被下面的烈火烧得滚烫。
司马彦和沈知盈端坐于宝座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铜台上面的场景。
一个妇人被扔在了铜台上,她赤着脚被高温灼烧着,妇人麻木的站在上面,似是感觉不到烫一般。
沈知非强打起精神,朝铜台上看了一眼,心口就一阵刺痛。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生母,金陵第一世家沈府的夫人!
沈知非想爬上铜台,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无法移动。
“痛苦吗?”沈知盈冲着铜台上的妇人笑到“只要你求我,承认你的女儿是个贱人,你就不用再受这样的苦。”
她的声音轻柔的带着蛊惑。
“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而你,才是贱人!”
台上的女人说完,似是有感,朝着沈知非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叹了口气,便从铜台上一跃而下,扑进了火堆里。马上便从里面散出一种烧肉的焦臭气味。
“母亲!”
巨大的痛苦袭来,沈知非刚开口,就失去了意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