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子聆,穿着一身绣着白梅的墨色旗袍,手执一把油纸伞,坐在她们仨从前常坐的小院儿里,对着两个小土堆,默然而立。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是如此。
细雨朦胧了江南,迷蒙了视线,暗淡了年华。撩起额前的碎发,子聆的思绪回到了从前,那个爱闹爱笑的年纪。
“李,子聆,我,我,那个,给你!”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浮起了浅浅的红,深棕色的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直视前方。
“哎呦!酸秀才,怎么又是你啊!让我瞧瞧,这次又写了什么!”蕙君一脸的调笑,伸手抢过了信封,迅速递给身后不远的璐瑶。
“璐瑶,快拆快拆!”蕙君一边拦着少年,一边还不忘回头叮嘱璐瑶,完全忽视了立在一边的子聆。
“你们别闹了!快把信还给人家。”说完,轻而易举地夺过了来,重新塞回少年的手中。
“肖洋,你还是回去吧。”面对眼前这位有些激进的同学,子聆有些无奈。虽说倡导恋爱自由,可是这么三番两次的穷追不舍,换成任何人,只怕也是无福消受的。
“子聆,我,我……”肖同学一脸委屈,楚楚可怜。一双桃花眼里是说不尽的风情,可惜子聆从不是善解风情之人。
“啊,要上课了,我们先走了,回见。”还未等他说完,李子聆拖着看戏的二人,大步地离开了。那肖同学愣愣地立在原地,竟是呆了一般。哎,想了一宿的诗,人家却瞧都不瞧一眼,这……
下了学,三人并肩而行,清玲的笑声从未间断。
“唉,在想什么呢?这几日看你魂不守舍的。”原本嬉闹的二人停了动作,看向蕙君。
“也没什么,只是很想去江陵瞧瞧。”蕙君撇了撇嘴角,不在意道。
“那还不简单,咱们初中念完了就去,听说那里的梧桐漂亮的不得了,早就想去看看啦!”璐瑶习惯性地在蕙君的计划里加上了自己。
“也是,就这半个月了,算我一个。”子聆搭上蕙君的胳膊,唇角上扬。
“其实,我是想去那里念高中。”思及父亲近日一番话语,蕙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突然想去江陵念书了?难道是……”子聆若有所思,看着蕙君苦大仇深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眉梢一挑,很不仗义地轻笑了几声。正所谓女大不中留啊,其父自蕙君年幼时给她定了门亲事,但并未告知她那人姓甚名谁,故而为此烦忧不已。站在另一旁的璐瑶满脸的惊愕,一副你肯定是吃错了药的眼神看着她。
浦北这座繁华之城,潜藏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随着国民经济的崛起,凡是有一定地位的商家,谁没有和李氏公司合作过。李氏信誉良好,美名传遍大江南北。李家的主母出生书香门第,大公子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二小姐更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温婉可人。世人在意的无非是钱权二字,在浦北这个地界,有权之人不在少数,而手掌大权却低调行事之人,是少之又少。唐家从清王朝康熙年间就有族人在朝中当官儿,虽非甚要职,但代代子孙皆无平庸之辈,全部入朝为官。如今的唐家在外交政界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唐家有三子,大公子早年出国留洋,近年归国从政。二公子无意政界,白手起家,像模像样的做起了生意。三小姐自幼随两个哥哥在外走动,性格泼辣,令其父头疼不已。好巧不巧的,从前与唐家一同入朝为仕的陈家也在浦北立了根。与唐家不同的是,陈家百年行医,积善积德,子孙蒙荫,过的倒还富足。浦北滩的平头百姓若要问诊,必去陈氏百草堂。除了悬壶济世,陈家祖训令其子孙日行百善,此训百年未废。陈家长女自小习医,其医术不敢说超群,但寻常问诊倒也不是问题。其弟三岁可认百种草药,五岁便习医理,如此奇才,陈父感慨祖坟冒青烟了。
无巧不成书,这三家的小姐自幼便玩在一块儿,情谊深厚。三家家主因此结缘,相互合作,大有走上不归路的趋势。
题外话
哒哒,首次发文,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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