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做梦也能谈恋爱

38.chapter 37

    
    深山里处处潜藏着危险,也处处隐埋着机遇,颜潇等人跟着从地底升上来的几人,机缘巧合到了南沙山群的边缘,碍于希远军校绝佳的防护措施,颜潇没能追上师父,看着眼前一点点消失的师父,颜潇燃起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但白萨兰的话,却让他下了个决心。
    袅袅青烟,从圆直的烟囱中升起,在空中扮了几米长蛇,又像调皮捣蛋的孩子,四散开来,不知上哪儿去祸害不知情的人们。
    柴火在这世上已经很少见了,人们大多用更为方便的电炉做饭,再懒一点的还直接请个机器人保姆,衣食住行一条龙服务,完全不需要多花脑筋,每天醒来只要负责吃喝玩乐还有工作就可以了。
    在被高科技统治下长大的颜潇、白萨兰对这只在电子屏上见过的场景极为好奇,连累得快断了的双腿都好似一瞬间恢复了最佳状态,几人略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向着那升起青烟的山脚进发,却完全没了被一片绿色包围的焦虑。
    跟丢了石岭海后,由于天色已晚,几人找了一处山洞,轮流守着过了一夜,第二天在萌仔的带领下,马不停蹄赶了一天路,终于在黄昏时刻看到了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小小的院子就像个缩小版的庄园,几只公鸡母鸡“咯咯咯”地跑,后面有狗在追,竹子棚顶上还有猫儿在晒太阳,菜园里绿油油的蔬菜还在尽情吸收一天里的最后一点阳光,一切是那么安宁而平静,不受外世一粒尘埃的干扰。
    小庄园主人是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婆婆,她身体硬朗,手脚极为利索,唯一的缺点就是记性不好。
    颜潇一行人来到时,老婆婆正在厨房里为自己和家里的猫儿、狗儿们做晚饭,人少晚饭是极为简单的,但种类多,看起来就很是丰盛。
    对于他们的到来,反应最大的,莫过于老婆婆养的狗子,特别是在看到比它小了好几圈的萌仔时,按捺不住老是想冲过来一决高下。萌仔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只一激动就流口水、打架只会用嘴咬的蠢货,高傲地挺起胸膛,转身,扒上颜潇的一只腿,软软地“嗷”了一声。
    颜潇看了不远处身上还残留着几根鸡毛,正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冲过来战一场的土狗,奇迹般地理解了萌仔要抱抱的意图,他笑着摇摇头,用手掌托起萌仔,说:“之前有什么危险,你比谁都冲得快,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只狗都怕,你还怎么在动物界称王称霸?”
    萌仔看着只能仰望他的土狗,无声地释放王者威压,那土狗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还奶奶的小不点,一下就变得那么恐怖,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继续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身体却不停地后退,直到确定他们威胁不了它了,一个转身,夹着尾巴快跑进旁边的鸡屋里躲了起来。
    “啊,你们来啦!”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站在门口冲他们喊道,她布满皱纹的脸,却笑出了慈祥和温柔,浑浊的眼里还透出点点精光,她的袖子挽起到手肘,手上还滴着水,显然是做着活儿,听到动静出来的。
    颜潇等人被老婆婆的热情吓得一愣,相互看了一圈,发现每个人都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老婆婆撩起围裙,把湿漉漉的手擦了干,同时快走几步到颜潇面前,执起他的手,开始念叨新近发生的新鲜事,从有几只鸡下了几颗蛋,到二狗子又把山里的野猪赶跑了几次,除了大猫子、二狗子、小鸡子这些常出现的主语,还有阿妹姐和她爸也不时穿插其中,只是这里除了她,再没见第二个主人。
    颜潇的手被紧紧攥着无法挣脱,老婆婆的话他也无法插嘴,只好跟随着进到房子里,听老婆婆不知从哪一年讲起的趣事儿,直到大猫子在太阳底下燃烧完了脂肪,跑到主人脚下,“喵喵”叫着求食,老婆婆才一拍脑袋,想起还未完工的晚饭,急匆匆跑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不多时,老婆婆就把屋里一张不大的饭桌摆满了饭菜,有新鲜诱人的蔬菜瓜果,也有油满飘香的兔肉、鸡肉和鱼,老婆婆说,大猫子爱吃鱼,每餐必不可少,二狗子被小鸡子欺负得多了,吃起鸡肉来特别香。由于颜潇等人的加入,她把兔肉也加上了。
    这一餐,宾主尽欢,饭后单赫逸和白萨兰被遣去洗碗,老婆婆则抱着大猫子拉着同样抱着萌仔的颜潇,在说她以前家里的狗怎样上树抓老鼠,结果被蜘蛛吓得摔下了树。
    说到这里,老婆婆大笑起来,颜潇为了附和老婆婆也大笑起来,待他从眼缝里看老婆婆的反应时,竟发现,老婆婆笑着笑着,笑出了泪。
    老婆婆的大笑,慢慢转为了低低的啜泣,许是见多了这情况,猫儿没被吓跑,静静地待在主人怀里,无声地陪伴着她。
    哭了一会儿,老婆婆又开始说起话来,这次不再是狗跳墙的荒诞事,更像是一个完整的、真实的故事,她低低的嗓音,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颜潇安安静静听她来来回回地说,总算听明白了整个故事,他发现这竟然与老婆婆最后讲的狗爬树的故事有异曲同工的意思,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人,这个笑话也成了悲剧。
    她和丈夫两个人,只有被称作“阿妹姐”的,这一个女儿,他们家不是大富大贵,小家庭却很幸福,天下父母一般心,他们想要给女儿最好的,便送她去读有更多发展空间的私立学校。
    私立学校提供各式教育,会根据学生的特长选择不同的教育方式,自然地,花销也肯定小不了,能读得起私立学校的,家长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阿妹姐肯用功,也不会学着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儿打扮自己,就算有人笑话她,她也不在意,平平安安地毕了业,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老天看不过这个家庭的幸福,降下了一记雷,直把这个脆弱的小家庭打得外焦内里也焦。
    女儿在私立学校里喜欢了一个富家少爷,两人一直秘密交往,他们却一直都不知情,直到女儿出事,才知道这几年的平静不过是表面上的,私立学校的和谐不过是那些半大的孩子经营出来的,那里就像是未来大企业家、大政界家们的试炼场,从来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都是作为那些人的依附而存在的。
    那位富家少爷结婚了,和一位与他门当户对的姑娘,但是,阿妹姐的苦难却远没有结束,才刚开了个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位姑娘也知道了。
    那位姑娘是倒贴着要和富家少爷结婚,男方家没有女方家权势大,处处被压,只好妥协,那位姑娘知道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对阿妹姐也怀有深深的恨意,得知了她怀孕,便认为她一定会来把他的丈夫抢走。
    那姑娘以富家少爷的名义,将阿妹姐骗了出来,趁她不备下了药,而后扔进一间房里,待阿妹姐浑身燥热难耐醒过来时,发现房里头已经有好几个男人等着,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焖锅里的肉,只差流哈利子了。
    阿妹姐拼命挣扎,却无可奈何,那些男人压着她,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狠狠地、完全地占有了她。
    等富家少爷得了消息赶来,阿妹姐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已然昏厥,双孔的白浊混着血丝,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最后,只能报住阿妹姐的命,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自此一事 ,阿妹姐的名声臭了,再也没人敢跟她有什么来往,一个开朗的、活泼的女孩就这么被扼杀在花开初期,她常年红润的脸庞,也变得苍白、失去光泽,挂着温柔笑意的嘴角,也只会在遇着熟人时,勉强扯起可怖的弧度,她再也不迷人了。
    但富家少爷的太太还是不肯放过她,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永远有数不尽的威胁。在得知那位太太怀孕后,阿妹姐崩溃了,她以为过了那么久她早已接受他结婚的事实,可是她高估自己、也高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她没法接受,他有孩子,而这个孩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那件事后,她第一次找了富家少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谁也不知道阿妹姐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病床上的阿妹姐的父亲,听到女儿失踪的消息,深受打击,紧急送进抢救室也没能救回来,丈夫死,女儿失踪,老婆婆一夜白了头,气冲冲跑到富家少爷家门口,要他的太太把她的女儿还回来,还过激得动了手,闹得太太动了胎气,差点儿流产。
    后来,她就被送进了养老院,她大闹着要回家,可惜没人同情她,直到养老院的人再也忍受不了她三天两头的闹,报给太太,才把她送到这个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深山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即使每周会有人象征性地给她添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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