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以为对方不会告诉他们出去的时间了,他却又一次出人意料地直接告诉了他们答案。
“现在才下午四点,你们只要坚持玩,一直玩到午夜十二点,我就可以放你们走了。”那声音大方道。
“每轮游戏之间会间隔十分钟,只要被选中,并完成任务通关,就算赢得一次游戏,只要你们当中有人集齐九次,就可以获得终极奖励,当最幸运的孩子,留下来陪我。”
“那其他人呢?”马不凡迫不及待地问。
“谁要你说话了?”那声音不悦道。
马不凡只好灰溜溜地闭上了嘴。
“我来问吧。”黄岐递给他一个温和的眼神。
马不凡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有点冒失了。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成为了赢家,那其他人呢?”他高声问。
“其他人?”那声音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似的,“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到了午夜十二点,就可以走了啊。”
“哦。”黄岐点点头,看向桌子。
那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一颗骰子孤零零地躺在赌盅中间,最上面的一面,露出鲜红的七点。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点点头,并不急着开始讲故事。
他想着那声音的话,一定要有人留下来吗?还是……应该不用。他也只能这么认为。
如果只要他们坚持到十二点还没有人集齐九次赢家,那他们就可以整整齐齐地回去。以后再想这件事,也只用当个刺激的历险故事,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说给自己的孙子听……
那么,“我有个想法!”他眼睛亮的惊人。
所有人认真地看着他。
“我想,他是说游戏间隔十分钟一次,又不是要我们每十分钟就进行一次游戏。那我们讲故事的时间肯定不算在那十五分钟内。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全部出去的机会了!”
“只要我们在讲故事的时候尽可能地拖时间,一个故事讲个两三个小时的,说不定我们轮个四五轮的十二点就到了呢!”
那个声音从头打尾都没再出现,似乎黄岐他们不叫他,他就不会自己出声。既然对方没反驳,黄岐也就当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脸上露出笑容。
众人脸上带出喜色。
“那我开始——”然而他话说到一半,那个声音突然不按套路地截断了他。
“请站到桌子上来。”他说。
“哈?”黄岐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站到桌子上来。”那个声音在黄岐面前仿佛格外耐心,他又解释了一遍,“要站在桌子中央才算。”
“哦!”黄岐恍然,“谢谢你提醒啊!”
他爬桌子拿着水杯不方便,他打开水杯的盖子,把自己的水杯连着盖子一起珍而重之地交给胖子:“我的健康与长寿就靠你来守护了!等我回来,爱妃!”
胖子脸上一抽,但是想到他即将为大家做出贡献,他也就没跟他计较,反而搭腔:“陛下,你就放心地奔赴战场吧!你的老婆,就由我来守护!”
“……”你这台词不太对吧。
不管怎样,黄岐爬到了桌子上,开始准备他的长篇大论。
旧灯升起,灯光收束,其他人的脸渐渐被隐在黑暗中,唯有黄岐浑身光明,仿佛某音乐节目里站在聚光灯下的大明星。
“黄岐同学,请开始你的表演!”胖子握着水杯在桌子下叫道。
黄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头顶的灯悄无声息地又降落了一点,刚好垂在黄岐的头顶。隔着空气,黄岐有一种那盏灯正在吸他欧气的错觉……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细节的时候,他急着开始讲故事,生怕还没开始讲就被判定为任务未完成——就是要拖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的。
“好,之前给你们提过我是外婆家长大的是吧?正好农村迷信,神神鬼鬼的讲法多,这次我就给你们讲个……无聊的哈哈哈!”
黄岐开始讲起了大概会是他这一生写过,哦不,是讲过的最长的作文。当讲故事成了任务,并且带上了需要尽可能往长了编的要求,这也就和他们在语文考场上写上一篇作文差不了多少了。只是考场上作文没写好只是要丢分,而在这个未知的地方,讲不好一个故事,是可能要有人丢命的。
黄岐只觉得庆幸,因为他可能写不好一篇考场作文,可要说长篇大论,他擅长得不得了,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
其实黄岐上小学的时候语文成绩还是很好的,因为在别的小朋友都还在为写三百字,四百字的小作文苦恼抓头发的时候,他的篇幅已经在往六百字以上狂奔了,他的小学老师这样评价他道:看他每次都写了这么多个字,不给高分总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然而到了初中往上,他的老师开始这样评价他: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更不客气的则是直接写:扯的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黄岐这一个鬼故事,他自己暗自估计,至少也讲了两个小时,讲的他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头晕眼花,脑仁直抽,精尽人亡,em.......可算是把他这十几年来的能量都用在了这上头。
屋子里又响起那个声音:六号玩家,成功完成任务。
然后那盏灯晃晃悠悠地往上升,给黄岐腾出更多空间好让他下桌。在黄岐跳下桌子的那一刻,灯熄灭了,然后不等他们惊慌多久,灯又亮了起来,恢复到了大家最初看到它的那个位置。
众人借着那一点灯光把黄岐上下都扫看了一番,确定他什么事都没有,这才放了心,开始等待下一轮游戏的到来。
黄岐接过了胖子给他拿着的水,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水还温和两个小时前他交给胖子时一样,是微烫的。
从进入这个房间以来他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喝水,从一开始的滚烫让他只能一点点抿到他上桌前的微烫让他可以小口喝,他确定这个屋子里不存在什么热度不变水温不变的事。
如果不是热量不能消散的问题,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努力为大家水时间讲长篇大论的那段时间里,这个屋子里的时间真的是流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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