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外婆”听到黄岐神经病般的乱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立马拿手去捂黄岐的嘴。
“我的乖宝宝,你在乱喊什么呢?”“吴外婆”阴森森地说着,警惕地四下打量起来。她被困在照片里许久,根本不了解这里到底又有了什么变化。
但是她的动作到底迟了一步。
只听河上的木桥突然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吱”声,然后整座桥都开始摇晃起来,好似那是一个气极了身体都在发抖的人。
“宝宝——这——”“吴外婆”神色不定地看着这座在河上立了上百年的木桥。
“你做了什么!”“吴外婆”终于不做那副温柔母亲的模样了,她看了一阵越来越震得厉害的桥,突然就一脸狰狞地掐住了黄岐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咳咳——”黄岐被她掐得直翻白眼,两条腿在空中乱踢。
“说!”“吴外婆”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黄岐脸上,他心里默默流泪。
你TM倒是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啊!掐这么紧,我都要给你直接掐死了啊喂!
眼见着黄岐一言不发,那桥“嘎吱嘎吱”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响得人心里发慌,“吴外婆”加大了手劲。
“快给我说!”“吴外婆”厉喝。
黄岐:说好的呵护呢?去你妈的你要把我掐死了……
黄岐只觉一阵胸闷气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正要眼皮一番嗝屁之际,脖子上的压力突然松开了,黄岐立马狂吸了几口气,感受着空气进入鼻腔的感觉默默感动。
他由衷地觉得能自由呼吸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感动完,黄岐看着那个缠着“吴外婆”疯狂攻击的猪头壮汉,两眼发直。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他呆呆地问。
怎么他召唤的是桥童,出来的却是个猪头壮汉?啊啊啊,不是猪头,是泡得浮肿了的人头。
死人被泡肿的头,不用说也能猜到那有多恶心。之前被桥童那张脸吓到过一次,黄岐觉得自己好歹是有了一点抵抗能力的,但是今天再次看到一张更大,烂的更加彻底的脸,黄岐还是被吓了一跳。
“保持平静!保持平静!”施源立马在他耳边大叫起来。
黄岐一愣,立马想到他身边还跟着个随时准备攻击他的扒窗怪,遂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
但是他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一大坨若隐若现的影子已经变大变凝实了不少。
“我让你稳住,让你稳住,在你脑袋里叫了老半天你是听不到吗?之前被那女的抓住的时候也就算了,那是在生死之间,惊恐是本能,现在你安安全全地站在一旁观战,你还怕!怕什么怕!扒窗怪这种成长型的一旦真正成长起来,这个世界里没谁能敌得过它,到时候你就哭吧!”
黄岐也觉得自己不争气,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你这样大声和我说话不会把那两个招来吧?”
“……”施源好像又被气到了,但是偏偏黄岐这个问题还挺有理由的,他只好耐心回答:“不会的。之前忘了和你说,我是和你意识交流,诶,也不对,反正在我的木偶状态下,只有你听得到我的声音。”
“哦。”这下黄岐才彻底安静下来,乖乖站在一边努力扮演他的背景板。
那壮汉凶猛地很,黄岐之前被“吴外婆”抓住的时候已经觉得她强大无比了,而且还能让他陷入幻觉,只差一点就让他上了桥了,可现在“吴外婆”在被壮汉鬼压着打。那壮汉鬼攻击又快又急,而且用的是不要命打法,只攻不守,是宁可自己掉一块肉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一口的那种,一下子就把“吴外婆”压制住了。
两只鬼竟然也不拼什么灵异能力,只是肉搏。拳拳到肉的打法,在他们的怪力加持下有了惊人的破坏力,打得现场一片血肉淋漓,简直就是屠宰场,碎肉乱飞。
在一边吃瓜,哦不,观战的黄岐不得不一退再退,生怕被碎肉沾到,惹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渐渐的,“吴外婆”力竭了,她的反击的动作越来越慢,到后面就只能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四下逃窜。
黄岐不得不再次退远了一点。
“啊——”只听“吴外婆”一声尖叫,壮汉鬼一嘴咬断了“吴外婆”的脖子,又把她的身体撕作两半,软软的肠子流了出来,血夹着粪便流了一地。不过这时地上已满是碎肉,再加上这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吼——”壮汉鬼发出嘶哑的吼声,然后把“吴外婆”的身体撕得粉碎,最后还发泄地在碎肉上踩来踩去。
等壮汉“玩”够了,就猛地把全是眼白的眼睛望向了黄岐的方向。
黄岐浑身一抖,暗骂了一句该死,然后撒腿就跑。跑的时候他抽空低头看了一眼扒窗怪,果然又见到它长大了一点。
“给我停下!你怕什么!真是不争气!”施源恨声道。
“没——没追上来吧?”黄岐一边喘气一边问。他都累的快没有力气说话了。
“没有!那家伙看了你一眼就消失了。”施源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看你,看你一眼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拼命逃,逃什么逃?那家伙要是想追你,你以为你逃得掉?”
“不是你告诉我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的吗?我打肯定打不过,那肯定要尽全力逃一下咯。你也说我运气超好,万一那东西在追我的时候踩到香蕉皮把自己活活摔死了呢?哦,本来就死了。”黄岐满脸无辜。
“……好,你说得对。”施源咬牙,接着又补充道,“以后也要保持这种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的精神知道了吗?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知道啦。我自己的命,我难道还不知道去珍惜嘛。”黄岐觉得施源就是瞎操心。
“好了,别在这儿傻呆着了。一个上午又要过去了,你再不抓紧时间,晚上一到,猪精就要拿你塞牙缝了。回桥边去。”
“还回去?”黄岐疑惑。“那个壮汉在那里呢吧?他刚刚放我一把不代表他下次还要放我一把啊。我回去不是主动往刀刃上放脖子么?不去。”
“唉。”施源这几天叹过的气实在太多了。
“那个壮汉鬼就是外婆桥上除了桥童之外的另一个鬼魂。现在他已经消失了。”
“消失?去哪里了?”
“我又不是万能神,我怎么知道!”
“那你一会儿知道一会儿又不知道的,我也要问了才晓得你不知道啊。”黄岐小声逼逼着,在施源的催促声中往桥那边走。
外婆桥还安安稳稳地立在河上,微风轻轻从桥上吹过,又如一百多年来一样毫不留恋地吹向远方。桥这边不远处,吴外婆和壮汉鬼的“战斗痕迹”还堆在那里,黄岐侧过脸,不让自己的余光看见那堆“东西”。
“那堆肉怎么办?让它烂在那里吗?会不会发臭生蛆啊?”站在桥的这一头,黄岐望着外婆桥问。
“真是,怎么你关注的东西永远都那么奇特呢?”施源一副受不了的口气,“你在今天之内找到隐藏背景就要离开了啊!”
黄岐一言不发,施源只好解释道:“你吴外婆还要给你做午饭,等饭点快到了,她的身体就会在家里复活,这堆碎肉也大部分会消失。”
“哦。那我就放心了。”黄岐点头。
“放心?放心个鬼的放心!你小命都还不保呢!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施源气。
“也不是嘛,我只是想着这些碎肉要是烂在这里会污染环境,要是把这里都变得很臭……”黄岐慢慢说着。
“停停停!你说我话多,我看我还是比不过你。题外话少说,你先把桥童叫出来。”
“叫桥童?叫他干嘛?又找死吗?我没有钙片?G!”
“不是——你先把他叫出来,然后说你可以给他找到妈妈。不,先站远点,桥童不能离开这座桥一米以上的距离,你站开点。”
“哇!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不早说!”黄岐不满。
“我之前说了有什么用你反正得上桥。必须上桥的话,告诉你这个你又能怎样?现在用得上我不就告诉你了吗?我知道的事多去了,要是都告诉你,我不得累死。”
那你不是也有很多事不知道嘛。黄岐暗想。
“你是不是还不服啊?”
黄岐赶紧保证说“没有”,然后往后退了两步,站到桥一米之外,开始大声喊:“小孩儿!小孩儿!出来!我找到你妈妈了!”
一阵风吹过,桥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黄岐面前。
黄岐又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扒窗鬼的形象又变大几分。
“镇定镇定镇定啊!”施源恨声。
“哦哦。”黄岐赶紧稳住心态。
虎头虎脑的小屁孩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黄岐看,瞧着确实有几分讨喜可爱——要是忽略他那身怪力在黄岐自己身上留下的手印的话。
黄岐一见桥童,脚腕就开始条件反射地隐隐作痛起来。
“妈妈——要妈妈——”桥童伸着手试图向黄岐靠近,却始终只能在桥一米之内走动。
倒也可怜。
“可怜什么可怜?你敢过去一步试试,他立马就能弄死你。”施源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又一声叹气。
“那我现在干什么?”黄岐心虚地赶紧转移话题。
“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想办法拿到。”施源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转移了话题。
“拿来干嘛?”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先拿到再说吧。听我指挥就是。”
“什么叫我不懂啊!你说清楚啊。”
“哎呀你先把东西拿到……有些事情我没有权限讲——反正你听我指挥就是,害不死你的。”
黄岐:害不死你——死你——你——
黄岐不得不以桥为中心,绕着走了一圈。
“没什么啊。都挺平常——诶,他身上绑着个什么,是——背带?”黄岐不确定。
背带这东西,一般都是指在背带裤上带的那两条带子,但是在黄岐外婆这边,背带还是一种用来背小孩的布条。当家中的小孩需要带在身边又有事情要忙的时候,这里的女人们就会用一条长长的布条将孩子绑在自己背上,但是背带一般是用来背一岁多或者一岁不到的小孩子的,怎么这桥童看起来四五岁了还绑着这东西。
不怪黄岐这才看出桥童身上绑着背带,实在是桥童穿着一身暗红色衣服,身上的背带也是暗红色的布,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他前几次和桥童接触的时候,都是只求尽量早点完事,哪里有工夫观察他呀。
“背带?”施源疑惑地念了一遍,“不管了,你赶紧想法子把那什么背带弄到手。”
“弄到手?这怎么弄?我一碰他不就完了,你让我怎么弄到手?”黄岐为难。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记得吧?反正你赶紧想办法。你还要赶在晚上到来之前把隐藏背景找出来呢。赶紧的。”施源很是光棍地说。
MMP,又是这样,你说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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