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安倍晴明的现代日常

    
    在晴明上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他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八原的列车。
    在式神们的讨论后，还是决定让晴明一个人去找那个巫女。因为那个巫女现在有可能已经成了阴阳师的妻子，也有可能变得完全不想再接触妖怪。身为人类小孩的晴明去接触她，试试她的态度会方便得多。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玉藻前今天也进了晴明的庭院，方便晴明召唤。
    “喜欢上了一个阴阳师了吗……”晴明拿着玉藻前绘画的巫女成年后的素描，陷入了沉思。
    据玉藻前说，那个巫女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拥有能看到妖怪的能力。在现在，世界的法则在隐约保护着小妖怪，类似于在小妖怪的身上罩了一层结界，而能看破这次结界就相当于天生就开了灵视，自身的灵力非常丰厚，拿到平安京也是个少有的天才。
    只可惜，现在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妖怪是假的，无法理解她看到的世界，便视她为怪胎，她又接触不到阴阳师的圈子，所以不但被人类社会排挤，也无法融入妖怪。
    玉藻前遇见她时，她正把一个又一个的妖怪揍趴下，这是女孩童年的唯一业余活动，也是唯一能让她感到轻松的事。
    再后来，玉藻前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常识与阴阳术。那之后，女孩就开始收集被她打败的妖怪的真名，并把它们装订成册。
    “收集真名什么的……真是乱来啊。”晴明叹了口气。妖怪的真名对妖怪非常重要，名字就是最短的咒，而妖怪奉上名字的过程就等于签订了契约。
    可是这种契约非常简陋，所以有许多的漏洞。比如说契约是不对等的，契约的拥有者可以单纯地掌控妖怪的生命而不付出任何代价，而契约也无法认主，任何拿到契约的人都可以控制契约。
    唯一的限制，也许就是解除契约的人灵力必须和签订契约的人同源吧，可是这种限制还不如没有。
    因为小白的事，所以晴明对于掌控妖怪真名这种事情有点排斥，但晴明也大致了解玉藻前的想法。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妖，只要那个巫女没有能力让他交出真名，其他的妖怪他管不着。而且她也只是“收集”名字而不是像以前的源氏那样“剥夺”名字，恶劣程度根本达不到让玉藻前挂心的地步。
    更何况听玉藻前所说，女孩当时收集真名仅仅只是想用足够的筹码解闷罢了。
    可是这样一本简陋的契约书，现在又会用作什么用途呢？
    “夏目玲子……真是让人期待呢……”
    “八原到了。八原到了。”
    “找~~到~~你~~了~~”五官扭曲的女鬼突然出现在少年面前，少年吓了一跳，马上扭头向森林跑去。
    “把友人帐交出来！”女鬼没有脚，在空中迅速飘动。少年好像很熟悉森林的地形，灵巧地闪躲，但还是不及鬼怪，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阿拉阿拉，他可是我们猎物呢。”一直肥胖的三花猫突然蹿了出来，额头上露出权杖状的花纹，发出亮光，驱散了女鬼。
    “谢谢你，猫咪老师。”少年喘了两口气，就开始往回走。今天他和西村和北本约好了要去钓鱼的，可不能迟到。
    被称为猫咪老师的肥猫叹了口气，跟在他后面说：“真是的，都是因为你那么大规模地归还名字，现在知道友人帐在你手上的妖怪越来越多了，连隔壁市的妖怪都找来了。要我说，你还是直接把友人帐给我好了，免得友人帐越来越薄，而你引来的妖怪却越来越多。”
    “嘛，不是还有老师做我的保镖嘛。”少年笑了笑，没有在意猫咪老师的日常抱怨，回头看了看自己包里的友人帐。
    他叫夏目贵志，与其他同龄人不同的是他可以看见妖怪，这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父母双亡的他不得不辗转于各个亲人之间。
    而刚刚被妖怪所争夺的友人帐是他的外婆夏目玲子的遗物。玲子也可以看到妖怪，她当年收集了不同妖怪的名字，装订成了友人帐。掌管友人帐就相当于掌管了友人帐里的妖怪，所以有很多妖怪都来找夏目的麻烦，想要占有友人帐。
    幸好他身边有猫咪老师做保镖。这个原名斑的大妖怪原本也是冲着友人帐来的，但后来与夏目贵志达成了协议，由猫咪老师做夏目的保镖，而夏目死后友人帐归猫咪老师。
    “嘛，不过你也得有自保手段啊。”猫咪老师两下就跳到了夏目的怀里，眯着眼睛说，“上次你不是和那个除妖师找到了很多阵法吗？学一两个的话不说能打败妖怪，但至少在面对妖怪时能拖延一下，而不是一个劲地跑。”
    “去名取先生那里学阵法吗？”夏目呢喃了一声。名取先生是他认识的除妖师，他是一个演员，在妖怪的事情上也帮了他不少。
    “话说回来……”夏目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师，在玲子的记忆里，我发现她也略懂一点阴阳术，你知道是谁教她的吗？”
    比如说帮年少的滋叔叔家祛除妖怪的阵法，那个可不是随手就能画出来的啊。
    “谁知道呢。”猫咪老师闭上了眼睛，、“我遇到她时她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也许某个妖怪教的吧。”
    “这样嘛……”夏目叹了口气，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在意啊。
    “哦，夏目！你终于来了！又迟到了哦~”西村一见到夏目就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事。”夏目微笑着道歉。
    “啊，对了，夏目，你知不知道夏目玲子啊？”北本突然对夏目说。
    “诶？”夏目吓了一跳，以前都是听妖怪提起外婆的名字，现在从北本的口中听到，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北本你也被找上门了吗？”西村在一旁惊讶地说，“今天一大早就有一个小学生来敲门，问我妈妈有关夏目玲子的事，当时我就想会不会和夏目有关系。没想到你家也问到了啊？”
    “那个……那个小学生，能说详细一点吗？”
    “真没想到啊，玲子居然还有人类友人。”回去的路上，猫咪老师一脸难以置信。
    “是啊……”夏目陷入了沉思。他从未见过外婆，人类的亲戚也不愿提及外婆，所以他对外婆的所有了解都基于友人帐中妖怪的记忆。
    也许……找到那个孩子，他就可以多了解一点？
    那个孩子，自然就是晴明了。
    在众妖怪知道玲子曾找了个阴阳师男朋友后，就把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上升了一个等级。虽然哪怕一个莹草都能轻松干翻一众现代阴阳师，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隐蔽行事。
    现在生活在人类世界里的大妖都是尽量避免与阴阳师接触，不引起阴阳师的注意，免得引起一堆阴阳师的退治。
    一堆苍蝇老是在身边绕也挺烦的不是吗？
    更何况如晴明所说，现在的他在正常阴阳师眼里就是一块香馍馍，人类的贪婪本性妖怪们有目共睹，但无非必要晴明也不愿意向人类动手。因此在不确定夏目玲子立场的情况下，晴明必须以人类的身份行走在夏目玲子的地盘上。
    其实本来姑获鸟是打算代替晴明来的，虽然夏目玲子曾经识破了玉藻前的伪装，但那只是因为玉藻前根本就没认真。如果姑获鸟好好准备的话，在现代是没有人类可以发现她的。
    可是晴明拦住了她。
    “这件事还是我自己解决比较好，我总归还是要独立在现在社会里生存的。如果有需要，我会及时召唤你们的。再说了，如果真的哪天被现代的阴阳师发现，我也是可以躲到庭院里去的。”
    晴明露出了千年前他脸上不变的笑容，语气不容拒绝。
    “再说了，我可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啊，总不能因为身体变成了小孩，就一定要处处受到照顾啊。”
    因此，晴明决定先在八原向普通人打听线索，问一下夏目玲子的现状。当然，他没有避这路边的小妖怪。经过他的观察，现状的小妖怪因为无法被人看见，说话非常口无遮拦，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结果显而易见。
    “以前住过的地方都没有线索啊。”晴明坐在七迁屋前一边啃馒头一边用灵力对庭院里的玉藻前说。
    晴明的庭院类似一个随身空间，只要他想，就可以使用灵力让庭院里的妖怪们以一种类似于投影的方式共享他的视觉和听觉，他也可以感知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玉藻前说，“玲子以前非常孤僻，基本上没有交好的人类，她的父母也在她成年后就把她扔在八原不管了。如果她真的和那个阴阳师结婚了的话，应该是不会留在八原的。而她以前认识的那些妖怪基本上都在森林里，是不会往人类住宅区乱跑的。”
    “还是考虑不周啊。”晴明叹了口气，最可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有点不甘心啊。是要回去自己慢慢摸索吗，还是暴露自己阴阳师的身份去询问那些小妖怪？都很让人伤脑筋啊。
    “那个……请问，你是在找夏目玲子吗？”一个抱着猫的少年在旁边问道。
    “这样啊……玲子奶奶的外孙吗？”被夏目请回藤原家的晴明喝了口茶，“我的爷爷是玲子奶奶少年时期的旧识，也有几十年没见到她了，没想到她走得那么早……听说当年她也是一个元气满满的人呢，真是世事难料。”
    “是啊……”提起外婆，夏目也有点失落。那个可以说间接改变了他人生的传奇女人，他却从来不曾接触过。
    “像现在这样的话，就快点走吧。”玉藻前在庭院里有点无聊了，“这个孩子虽然灵力充沛，但完全不会控制，估计没有接触过阴阳师世家，也给不出什么意见的。”
    晴明想想也是。虽然以这个孩子的灵力充沛程度，估计是个阴阳师的好苗子，甚至可以像夏目玲子一样直接看到妖怪，但现在的晴明也没有为人师的意向。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就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了，更何况这个孩子现在看起来不错，不像是被妖怪困扰的样子。
    但这时，少年背后的猫突然冲到前面，由一只小小的可以抱在怀里的肥猫变成了一个除额头上的红纹外浑身雪白的庞然大物。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大妖把夏目牢牢地护在身后，妖力外放，宣誓主权。
    “哎呀呀。”晴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敲打着手心，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
    “还真是……不得了的意外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