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倔强

30.患得患失

    
    沙钵略后半夜里醒了过来。他环视了一周,使劲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一蹦一跳的去到梳妆台前拿了剪刀,从背后给自己剪开了织巾。
    他出门的第一时间就是询问大周送嫁队伍是不是跑了,当得知无人逃走。他气闷的带了几个随从去到独孤清宁的房间。
    鉴于独孤清宁是自己心爱女子的份上,他没有一脚踹开门,而是大力拍打房门,喊:“独孤将军在吗?”
    李朔和王阿西的房间在独孤清宁的旁边,闻声便立刻起床赶了过来,问沙钵略怎么回事。沙钵略没有回答他们,依旧敲门。
    独孤清宁醒来,昏昏沉沉的听清是沙钵略的喊声,以为宇文千出事了便赶紧起来,却发现手臂被身边的人紧紧的抓着。
    被子下的宇文千一丝|不挂,看着独孤清宁,说:“清宁,我爱你”。
    独孤清宁惊讶极了,几乎是滚下床似的离开她,匆忙抄起旁边的衣服披上就跑去抵住房门,问:“可汗深夜找末将,所为何事?”
    沙钵略捶了捶自己的心口,说:“可敦不见了,战神可否见过她?”
    独孤清宁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女人,说:“可敦她安然无恙,请可汗先行休息,天亮了末将给您交代。”
    沙钵略忍了又忍,说:“行,我给你们一点时间。”
    李朔和王阿西看沙钵略叹着气走掉了,面面相觑了一下就也回了房。他们各自躺在床上聊了几句,直至天明也没有睡着。
    独孤清宁低着头往床边走近,却不敢靠得太近,站着说:“可敦,您怎么会在清宁的房间里?”
    “你都不记得了吗?”宇文千裹着被子注视她,“清宁,我们行了周公之礼。”
    独孤清宁神情慌张,目光躲闪,说:“可敦说什么呢?清宁是女儿身。”
    宇文千掀开被子下床,不着半缕的站在独孤清宁面前,指着通身斑驳的牙齿印和吻痕,问她:“你觉得这是谁给我弄上去的?”
    独孤清宁震惊的看了一眼那极具诱惑力的美体,把视线移到地面上,大脑一片空白,目光涣散,心疼头晕。
    宇文千走近她,问:“你可想起来了?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独孤清宁连连后退,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乐意!清宁,你是爱我的,对吧?”
    “可敦快穿好衣服,别冷到了。您应该在可汗房里过夜的。”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宇文千瞬间委屈了脸,擒住泪水盯着她。
    “可敦,我真的知错了。我知道您没有落红……”
    “没有落红?所以你不想对我负责?”宇文千打断她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可敦您别……”
    “别叫我可敦!我是你的千千!”宇文千冲过去抱紧她就哭,“清宁,你要了我吧!我求求你要了我吧!”
    独孤清宁推开她,摇了摇头。
    宇文千上前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下方,乞求道:“清宁,要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此后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独孤清宁慌张的抽开手弹跳开来,神情悲戚,含着泪珠说道:“公主可敦,我不能要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要我呀?清宁,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独孤清宁趁她要来抱自己,钳住她的手给她套了件大衣,忧伤的说:“我们都是女子,不能成为夫妻。”
    “为什么女子之间不能在一起?你是想要孩子吗?我们可以收养的!”
    “您是突厥可敦,我是大周武将。”独孤清宁认真的看着她,“我们不能私通。”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宇文千捂住耳朵使劲摇头,“我不管怎样都要跟你在一起了!”
    独孤清宁擦掉眼角的泪珠,整理好衣物便要出门,说:“可敦,您保重!”
    宇文千抄起桌上那把独孤清宁赠送的金玉簪子就刺向自己的脖子,喊道:“你要去哪里?你若踏出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独孤清宁赶紧把房门关上,冲到她跟前要夺走她手里的利器。
    宇文千一直往后退,说:“清宁,别走!”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独孤清宁也不敢逆她的意,哄道:“千千你别冲动。我不走,陪着你。”
    宇文千盯着她,没有答话。独孤清宁慢慢靠近她,轻轻搂着她,说:“千千乖,清宁不走了。”
    宇文千扔下簪子就死死的抱着她哭。
    这一天,宇文千如影随形的跟着独孤清宁,使得独孤清宁无法单独和沙钵略谈些秘密的话。
    沙钵略冷静下来也没有多问她们,陪她们吃饭,也带她们游逛,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尴尬存在。
    他很聪明,看得出独孤清宁是被宇文千纠缠得走不掉,也打算暗中帮助心爱的女子远离亲爱的可敦。
    这几日,独孤清宁为了让宇文千习惯突厥人的服饰,带着她一起穿了突厥衣物,带她品尝当地的美食,带她去草原上放风筝,带她骑马散心。
    宇文千患得患失,在独孤清宁陪着她时,笑是笑了,可心里依然很不安。以前只要独孤清宁在身边,她都很有安全感,可现在怎么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贴身跟随独孤清宁,吃饭、睡觉、洗浴就连解手都要一起。她的目光好像除了独孤清宁之外便无处安放,对什么都不上心,终日魂不守舍的。
    独孤清宁本不该在突厥停留多日,如今李朔又悄悄告诉她说杨坚派她前往先齐要地平定叛乱。凯旋而归后,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重掌兵权、重返朝廷。
    不能再逗留了,独孤清宁心里明白。她走到正在射杀飞鸟的宇文千身后,与怀中人一起拉弓放箭。
    夜里,独孤清宁照旧平躺着任由宇文千抱着自己安歇。她睡不着,却也没有怎么动弹。
    黎明将至,她趁宇文千陷入熟睡当中,轻声轻脚的下床穿衣拿剑出了房。
    沙钵略也摸黑起床来送别他们。独孤清宁让李朔和王阿西带士兵们先行一步,才和沙钵略谈话。
    她伸出手来,说:“可汗,请把玉佩交还给末将吧。”
    沙钵略不情不愿的掏出玉佩,说:“一上来就找朕要定情信物,你真是不客气啊。”
    独孤清宁接过玉佩看了一眼便收进锦囊里,说:“可汗,您能把胡子剃了么?”
    沙钵略挑了挑眉,摸着自己的小碎胡子,问:“你怎么连朕的胡子都要管啊?你不觉得朕长了胡子看起来更爷们吗?”
    “可汗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需要再用胡子来衬托您的气概。清宁觉得,您不留胡子,显得更年轻亲切,也显得斯文一点。”
    沙钵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吧,朕就如你所愿,把胡子给剃了。只不过朕剃了胡子,你也看不到啊。”
    独孤清宁微微一笑,真诚的看着他,说:“可汗,清宁恳求您对可敦好一点,对她温柔一点、耐心一点。她比较小孩子脾气,受软不受硬,希望您多担待一点。”
    沙钵略轻轻叹了叹气,说:“你和她,真是让朕一言难尽。为何朕喜欢的女子都不喜欢朕呢?”
    “如果可以,清宁希望可汗不要强迫可敦。清宁感激不尽,在此拜谢!往后余生,就请您好好照顾她了!”
    独孤清宁心中一痛,眼泪便掉了下来。她急忙擦掉泪水抑制情绪,作揖告辞。
    宇文千感受到身边没了人,危机意识让她立马苏醒过来。她几乎都没有思考就披了衣服冲出房间大喊独孤清宁的名字。
    小云和小雨还有几个突厥女仆匆忙过来围住她,可她却疯了一般直奔大门口。
    “清宁别走啊!别离开我,我求求你!”宇文千用尽全力冲向马背上的爱人。
    独孤清宁刚上马就看见宇文千向自己奔跑过来,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骑马狂奔,可身后却一直传来宇文千痛哭哀嚎的声音。不管她跑多远,那魔音就像挂在她耳边似的一直回响。
    李朔和王阿西看到独孤清宁泪流满面的策马奔腾,也赶紧带着队伍紧跟其后。一队人马很快就消失在宇文千的视线里。
    “清宁不要离开千千啊!我会很乖的!你别走啊!”
    “清宁回来啊!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啊……清宁!”
    沙钵略早已命人拦截宇文千,只是没想到她又是推又是撞的掀倒了一波又一波的仆人。
    眼看宇文千又是拖又是打的即将脱离众人的束缚,沙钵略下令兵将们手持盾牌围成一圈,将她堵在里面。
    宇文千眺望那早已没了心爱之人的远方,忽感满嘴的血腥味便昏倒在地上。小云和小雨赶紧上去带她回房悉心照料。
    沙钵略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我得再找个女子来作伴了。”
    宇文千醒来后,眼神冷厉,神情肃然,气势凌人。她找到沙钵略,开口就跟他说要分房住。
    沙钵略没有难为她,只是要求她在人前要有可敦的做派,尽量不让别人笑话他俩貌合神离。
    宇文千答应,并跟他说自己心有所属,希望能够与他以朋友之谊相待。
    沙钵略同意,并希望宇文千能够担起可敦的责任,用心传播大周文化。
    宇文千答应,并恳求沙钵略给她多一些自由。
    沙钵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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