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小白做文员

    
    只剩一摞文件，两个人翻看得也快，正准备下班的时候，萧萧的手机响了。
    萧萧一看，是蒋可打来的。
    自从那天两个人一起吃饭遇到林可染之后，好长一段日子萧萧都没空约蒋可。有时两个人短信聊几句，也都是蒋可问她工作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喷火暴龙压榨。
    怎么是压榨？萧萧笑嘻嘻的回复，我在这边好着呢！然后就被蒋可电话里啐一脸。
    蒋可不喜欢林可染。萧萧百思不得其解，问了她几次，蒋可也不说，就是那语气听着咬牙切齿的，也不知她怎么就跟林女王结得怨。
    以前在家接电话的时候，林可染不在身边，萧萧就抱着手机随蒋可吐槽抱怨。
    现在不行，林女王正跟她并排翻着文件呢，萧萧怕蒋可说话没把门的，把什么话都随意吐露出来，吓得一个肝颤，捂着手机侧了身子对林可染道，“林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这点上林可染自问还挺通情达理，怎么这丫头那架势像是约会被抓住似的。
    自己又不是她老公。
    林可染属于第一次当老板，没啥经验。看着萧小白捂着电话跑得飞快，还在那琢磨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严肃了，让她觉得接个电话都有点发怵。
    之前为了工作方便，又是刚建公司，重活累活多，林可染在人才市场招聘了个大学生小伙，谁知人年轻，心野，在办公室坐了不到10天，丢了个辞职信，说要去大城市闯荡，就不管不顾离开了。
    后来林可染吸取教训，第二次招人的时候就招了个女的，寻思着女文员，又是小城本地人，能干得长久。
    谁知上班第二周正赶上林可欣过来，嫌人家茶没泡好，噼里啪啦一顿批评，训得女文员差点当场哭出来。好容易挨到下班，收拾收拾东西，直接走人了。
    人家都是办企业不容易，到林可染这里，事业不易，用人也不易。
    从招蒋可开始，她特别想把人留下，找个能干久的。所以自打蒋可来公司，她一直对蒋可都挺照顾，哪像后来对萧小白，呼来喝去，还拎着去扔砖头干苦力。
    一开始蒋可也上道，可能是看老总对自己好，也知道投桃报李，干活认真，每天办公桌上还给林可染倒一杯茶，林可染忙累了还给捏肩揉腰，弄得林可染以为招了个贴心人，谁知那天推开办公室的门……想到这些糟心事林可染都觉得心累。
    有了蒋可珠玉在前，萧小白就属于那种特别不会来事的。
    萧小白刚来的时候，正属于她手上特别需要人，又青黄不接的连中介都招不到人的时候。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一样的把萧小白捡回来，看她那没干过活，扫个地都跟画地图似的架势，林可染曾经一度生了想把她踢出去，解聘不要的心思。
    后来考虑实际问题，又实在无人可用，总不能让吴姐管着车间食堂，再监管办公室的事情吧，这才把萧小白留了下来。
    没想到今天被萧萧感动了一把，她寻思以后对萧小白要和颜悦色一点。都是年轻人，论年纪自己也就比萧小白大几岁，没必要总板着脸。
    林可染在这想以后怎么对萧萧，那边萧萧接完电话回来了，进门捏着手机瞟了瞟林可染，一副小媳妇见相公的模样。
    “怎么了？”林可染反应快，直觉也灵，就觉得萧萧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问道。
    “没，没事。林总，文件都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萧萧说的吞吞吐吐。
    “谁打的电话？”林可染总觉得萧小白的脸上表情不对，要去作.奸. 犯.科似的，追问了一句。
    “是蒋可，约我，约我……吃饭。”萧萧回道。
    “那你吞吞吐吐的干嘛？她约你吃饭还不好？是去哪里吃啊？”林可染随口一问。
    “是说一个酒吧，我也没去过。”萧萧也不知道这酒吧是在什么地方，蒋可说得神秘，还不肯告诉她具体地址，非要说等见面了再带她去。萧萧没办法，就同意了。
    “酒吧？”林可染盯着萧萧有点别扭的样子，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蹙了蹙眉。
    小城人口少，娱乐场所更少，就她所知有一个酒吧是挺出名的。不过蒋可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应该不会带她去那种地方，兴许是别的地儿呢？……她看了看萧萧，瞥到她短发清秀的脸，高挺秀气的鼻梁下一张好看的唇，就这斯文模样，到那边估计要被抢。
    林可染点点头，“去小心着点。”
    “怎么？那边有问题？”萧萧听她话里有话，登时有点吃惊，一时以为那酒吧像电视里放得那样有打架斗殴，不安全，追问道，“我能跟蒋可去吗？”
    她怕人抡酒瓶抡到自己身上！
    “那有什么不能去的！”林可染以为萧萧是头一次去那种地方，还有点腼腆不好意思，“你只要好好上班，做好份内的事，下班之后的时间你是自由的，爱上哪儿上哪儿，我管不着。”
    “唔，那我先走了林总。”萧萧得了林可染这句话，跟捧了圣旨似的，笑眯眯的。
    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爸老萧平时对她太严格了，说话时那气场跟林女王有点相似，都属于是拿眼睛朝人一看，就气场全开压得人说不出话来。
    这都啥年代了，就为女儿放假玩个游戏能把女儿说得哭着出来要找工作的，也就老萧了。
    林女王呢，就属于工作时间特别认真，一点瑕疵不能有，特别追求完美的。特别是刚来那会萧萧还没摸清公司情况，偶尔有失误，林女王着急看着她的眼神，就让萧萧觉得跟她爸特别像。
    萧萧不是怕她，是属于被她爸训练惯了，到林女王这，平时还好，一有什么事触犯到林女王原则底线了，就不自觉的想服软。赶上有时林女王对她温柔和煦一回，她还不适应，心脏跳得厉害跟醉酒一样。
    特别容易晕。
    萧萧前脚走了，后脚林可欣带着吴姐也回来了。
    在车间里转了一圈，林可欣心头郁结散了不少。在小染面前她又恢复了一惯的常态，蹙着眉扫了一圈办公室，没见着小刺猬，就见林可染坐在电脑前忙着接电话，整材料。
    “快到下班时间，我去厨房转转。”食堂里有厨子，吴姐每天排好菜单照做就行，根本不用看。她是见林可欣一进办公室目光就定在林可染身上，觉得自己跟电线杆似的杵在这里，太尴尬。
    “不有厨子吗？也别转了，等会小染忙完，我带你们出去吃吧。”林可欣习惯性的又想掏烟，被吴姐瞪了一眼，拧了拧眉将烟按了下去，又道，“把沐远那小子也叫上，我敲打敲打他。”
    名大跟着宏鑫过来，他又那么喜欢小染，这么点环保的事都办不好。刚才车间里吴姐跟她说的话都快把她气坏了，深深觉得沐远这种只会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不是小染的良配。两个人不是一路的。
    其实在她心里，谁都配不上小染。小染在她心里就是不能触碰的禁忌，谁想越线攀折这个高岭之花，得先过了她这关。
    “在公司吃点不好吗？”林可染手里捏着电话不放，一听还要叫上沐远，眉头也皱了。
    “不叫沐远也行，就我们仨女的出去，你这天天在公司吃，以厂为家，混得跟苦力似的，需要放松放松。”林可欣见她不为所动，又拉上吴枫，“你看吴姐跟着你，哪还有当年的风采，就差没混成工头了，你也让她出去放风放风。”
    “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可染也不多说，加了个条件，“去简爱吧。”
    “简爱？”林可欣还当她听错了。小染要去简爱，她不是不喜欢那地方吗？
    在林可染她们商量去哪里的时候，萧萧已经顺利跟蒋可会师，到了酒吧里。
    这是萧萧第一次来酒吧，一进去就被里面震天的音乐和满眼的人给惊摄到。
    她一直以为小城很淳朴，小城的人很淳朴，看来在现代化节奏的渲染下，这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到了。
    酒吧里红男绿女挤满了吧台，台上还有人唱歌，台下的人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
    蒋可带着萧萧往里钻，动作顺畅的像鱼儿游进了水里。挤过一大堆摇摆着身体的人，里面是一张张台子，一帅气男人在一个台子后面冲蒋可招手，“小可，这里。”
    “这是我结婚对象。”蒋可停下脚步，勾着萧萧的脖子介绍。
    “男朋友就说男朋友，说什么结婚对象？”以前萧萧一直觉得自己像故纸堆里爬出来的老古董，没想到蒋可介绍男朋友还用这么老套的词。
    想想又不对，扯了扯蒋可的衣角，凑到她耳边问，“那天你不是说你刚结婚，怎么又成结婚对象了？这到底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呀？”
    “那天不是为了顺利辞职找工作，找的理由嘛。就你傻，还当真。”蒋可捂着嘴笑，拉着萧萧在卡座坐下。
    “你好！我叫叶臻。”男人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双眼皮，看着斯文秀气，待蒋可与萧萧落座，递过一杯酒来，还挺体贴的问，“能喝吗？”
    “能。”萧萧接过酒杯点头。再瞧蒋可与他坐一块，就是俊男美女的组合，“以后你们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漂亮。”酒吧里音乐太吵，她凑过去同他们说道。
    蒋可与叶臻对视一眼，笑笑，同萧萧碰杯，“那肯定的，我俩要生孩子的话，必须是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小萝莉。”
    “我听小可提过你。”叶臻跟蒋可换了位置，坐在萧萧旁边跟她聊天，“你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青梅竹马？这词儿形容的！萧萧笑着摇摇头，“我们是小学同学，许多年没见了。”
    “那更难得。”叶臻眼里意味不明的挑眉看了蒋可一眼。蒋可自然知道他目光里的意思，推了推他，“喝酒喝酒。”
    林可染进来的时候，特意扫了眼大厅，果然在角落里看见萧萧，再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挨着萧萧坐着，不由拧了拧眉。
    林可欣对这比在林可染的公司里还熟门熟路，领着两个人走过去，在离萧萧她们卡座不远的地方坐下。
    这时大厅气氛已经升至顶点，伴随着灯光和强劲的音乐，台上的歌者已经换成了舞者，撩人的舞姿加上脸上戴的面具引起台下哨声不断。
    大屏幕上控制的镜头推向台上，露出那舞者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台下狼嚎声更加激烈，夜，才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