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有四姓管家,分别是张、何、吕、吴,因为城主是张姓,张姓管家中便有两位,被宁阳城的人称为大管家和小张管家。
城主府日常主事的便是这大管家,此时大管家在城主府的前厅来回踱步,颇有些焦躁不安。
吴管家自外面匆匆而来,在大管家面前一拱手道:“最新消息,那姓袁的小子暂时死不了啦。”
大管家道:“老吴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吴管家将高几上的茶水痛快灌了一杯后,看向大管家的眼睛明显松了口气,道:“赵三江那头恶狼被黄泉岛的程夫人给拦下了。”吴管家明显心有余悸道:“若是这程夫人不拦,怕是姓袁那小子已经死了,我这管家肯定是做不成了,说不定小命也得因赵三江那狗日的给交代了。”
大管家道:“老吴说笑了,毕竟决定是咱们一起做的,到时候城主怪罪也是要怪罪咱们几个的。”
吴管家道:“大哥快别说这些了,真出了事,小弟一人兜着便是,决然不会牵累了各位的。”
大管家听吴管家如此言语,心里的不痛快总算是少了一些,继而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吴你快快说来听听。”
吴管家当下也不敢隐瞒,将鼋鼍岛周边水域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给大管家讲了一遍,随后道:“咱们城主府的卫兵被一个剑修挡在了主战场外围,这该如何处置?”
大管家毫不迟疑地决断道:“让他们静观其变就好,青狼帮的那几个纵有人身,终究是不识人性,也该挪挪窝了。”
吴管家道:“青狼帮的背后?”
大管家道:“朝廷吗?这么些年咱们城主府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咱们被那剑修阻着,城主又因为前翻与尹剑神争斗在寰琅天中闭关疗伤,咱们不是没办法嘛。”
吴管家道:“这合适吗?”
大管家道:“是个理由就合适,朝廷的面子而已。倒是这程夫人突然在星星湖现身,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吴管家道:“黄泉岛的大名无人不知,但是这程夫人不显山漏水的,当真知道的人不多呢。”
大管家道:“程夫人,闺名沐思节,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吴管家疑惑道:“大哥可否细细讲讲。”
大管家眉头微皱,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考虑从何说起,吴管家见大管家这般模样,自然不敢打扰,只将大管家座位旁边高几上的茶杯给轻轻斟满了。
沐思节的父亲是朝廷的高官,因为参与夺嫡之争失败被新帝清算惨死,家中男丁十岁以上者连坐,女眷则被发配至宣州充当了官妓。
当时沐思节不足十岁,虽在沿路的千辛万苦中到了宣州,但是等待她的则是更加悲惨的妓*女生涯。
沐思节十四岁的时候便出落的亭亭玉立,很快成了宣州教坊司里的头牌,教坊司的嬷嬷更是给她起了沐思节的名字,明明是妓*女,却叫思节,这可谓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但是沐思节偏偏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不光将门口的牌子换成了沐思节,还在教坊司的官册中更改了名字。
本以为这辈子便在教坊司中苟且一生了,但是黄泉岛的海盗头子裘益舟听说了沐思节花魁大名,不惜与宣州一战,终于将沐思节抢去了黄泉岛做了压寨夫人。
但是裘益舟此人生性薄凉,对沐思节非打即骂,甚至当众凌辱。
裘益舟有个得力手下叫程世俭,一直暗恋着沐思节,目睹裘益舟一次次凌辱沐思节后终于火并了裘益舟,自己做了黄泉岛首领,并将沐思节给娶了。
自此世人很少有人知沐思节,只知道黄泉岛有个程夫人,帮助自家丈夫压服一众海盗,成立了碧落宫,还数次兴兵大败大宣朝水军,将黄泉岛碧落宫的名头传遍了五洲四海之地。
不过黄泉岛最终还是引出了大宣朝的底蕴,与程世俭大战一场后逼得程世俭立了自己有生之年绝不踏足河内水域的誓言。
吴管家听完大管家的讲述后,不禁啧啧称奇道:“这程夫人真是奇女子。”
大管家却长叹一声道:“世人皆知她的成就,却忽略了她经历的苦难。”
鼋鼍岛上,袁丁听完常百草对程夫人的讲述后,不禁愣了片刻,缓缓道:“苦难的废墟上开出的生命之花吗?怪不得美玉无瑕。”
程夫人虽远在高空,但是袁丁与常百草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程夫人耳中,听得袁丁的赞叹后不禁有点感动,甚至对袁丁起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倒是身后的灵儿嘴快,说道:“这姓袁的倒是个嘴甜的,不枉夫人救了他一命。”
程夫人倒是没多说些什么,看了袁丁一眼后便继续关注起了自家蝴蝶与狼王的战斗。
水面上青狼帮的人虽然反抗激烈,但是挡不住以栖凤岛和丧魂岛为首的一众星星湖势力,已然开始显露出了颓势,相信天亮后战斗可以结束。
倒是外围处有点奇怪,城主府的卫兵竟然被一个身材倾长的男子给堵在了战场之外。
显然双方各有默契,这就导致了城主府的态度有点奇怪了。本来城主府是纵容青狼帮吞并了鼋鼍岛的,现在却又在青狼帮覆灭的情况下选择了袖手旁观。
各方势力显然是看出了城主府的态度,于是下手更是没了多少顾忌,只恨青狼帮人少,怕是不够分。
赵三江在陆幽篁闹海叉的攻击下,渐渐处于了劣势,而自己也边战边退,来到了狼王赵承宣身边,道:“大哥,城主府那边是什么意思?”
赵承宣道:“显然咱们这里的行事惹恼了城主府,大概是恼怒于咱们对那姓袁的痛下杀手罢。”
赵三江道:“狗屁城主府,待我日后定斩了张姓管家的狗头给弟兄们报仇。”
赵承宣道:“只是没想到沐思节那个疯婆子说动手就动手,跟外边的传言有点出入。”
赵三江道:“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承宣道:“拖!能拖一刻是一刻,有人还要用咱们办事呢。”
赵三江道:“那我便放心了。”说完信心大增,长啸一声竟然又与陆幽篁战的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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