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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等待永无止境。我的一生,乃至死后,都在等待。
等待先机,等待时机,等待转机,等到一场空。
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万事杀伐果决,供奉从无怠慢,绝不忤逆,绝对听从,拼尽全力立下赫赫战功,哪怕是在众人之前作出流泪的模样,也要获得那个人的亲爱。
可是,那个人,为何那样对我。
愤懑,质疑,乞求——毫无作用。我只是那个人手中一枚取之多余,弃之可惜的棋子罢了,偌大的棋盘,遍寻不到我的容身之处。或许,我还不如一个小小的侍童来得重要。
……不,不。
不是那个人的错,是胜利冲昏了头脑,是风云遮蔽了慧光,是小人蒙骗了英雄。主君没有错,他只是变得不再是主君了。
——所以我杀了他。用染上罪恶的双手,用代表忠心的利箭,用迎接重生的火焰,我将那个人推回地狱。
啊啊,他去往地狱,我却无法同行。我要等待,等他从地狱归来。
我理想中的主君,我真正的主君,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劝降诸臣时,我在等待;出兵讨伐时,我在等待;溃败重伤时,我在等待;无常索命时,我仍在等待——
直到身处地狱尽头,我才明白,主君,早已抛弃我而去了。
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可恨……
“等待既然毫无意义,你何不亲手创造一个出来呢?”
召唤出我的人如此向我提议道。
隐没在兜帽里的面容模糊不清,平静的语句充满盅惑,象征不详的黑影始终围绕上下。
“只要用万能的圣杯,你的愿望就能够实现。”
圣杯……?
“对,圣杯。你想要明君,我想要从者,这不是十分互惠互利的组合吗?”
他向我伸出手,手掌是与沧桑声线截然不同的年轻。
佛祖向我轻轻摇头,无声劝止。青鸟摔下枝头,惊动一地尘埃。落日的余晖被地平线吞没,黑暗侵袭大地。
天地可鉴,日月可证,这颗重新跳动的心脏,这身再次温热的血液,我的忠诚依旧属于主君。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等待了。
是蒙骗也好,是捷径也好,只要是为了那个人。
织田信长——
40
“嚯?织田信长?不是天天nubo的那位?”
立香坐在牢房里的铁架床上,抱着腿看向伯爵。他靠墙站在床边,立香见他不说话扯扯他的斗篷,他也没表现出生气的意思。
“就是那位。”他拿出一根雪茄又要点上,立香看过来他想想又放下了,“看似漫不经心大大咧咧,实际十足野心不择手段的侵略家。”
“这座建筑跟她没多大关系……本来是这样的。没有那场事变的话,这座城池早晚都会被她掌握手中吧。”
立香警觉.jpg:“你是说她……”
伯爵很快否定了:“她没有来,也没有可笑的alter化出现。”?焰聚拢,变成一本手账被他用手翻开,“至少我的日记是这样记录的。”
“您居然还有这种少女的爱好吗?”
他哈哈大笑。“遭遇背叛,终日记录复仇的少女吗?御主哟,你把形象套用错人了,比较适合的可能只有那位圣女的反面吧!”
不,那位就算是反面,也干不出这事啦……不如说是想干也干不了。
牢房里阴冷潮湿,阴沟里的老鼠在房间的四个落角来回跑窜,笨重的牢门外有野兽磨爪的响动,夹杂低低的咕噜声,那是渴望进食的信号,目标就是房间里的二人。伯爵表面上看起来无所顾虑,实际上发现得要是再晚三分钟,立香现在已经长眠于魔兽的胃中了。
所以哪怕这个牢房是个显而易见的圈套,该往里钻还得往里钻。
立香对于伯爵的判断没有任何意见,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相信大佬总是没错的。不如说,比起自己安危,立香更想知道这个赝品监狱塔和织田信长为何会有关系。
“这一层。”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羊皮纸,鼻腔喷发出一声冷哼:“其他地方都没有,偏偏只有这一层。或者说,这个‘空间’。若是换个地点,像是那座寺院,留下类似的痕迹无论如何都合情合理,我还会放松他真实身份的警惕——但他没有。”
“他把所有的收藏和执念都放在这个阵地里,就像在放肆地宣告:快来揭穿我,求人来揭穿我。呵,真是甘拜下风的恶趣味。”
立香红色三倍警觉.jpg:“阵地作成?那我们进入地下城不就是进入敌方的控制范围了?”
“他的力量还不到这种程度,不知是人为还是自身限制,否则不作一个完整的监狱塔,只造了这一层和小小一间牢房?”伯爵托腮沉思了一会,断言道:“这是他主人的意愿,或者是他有意违背主人的意愿,因此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猎人与鬣狗勉强达成一致的结果吧。”
“既然如此……”立香猛地想到什么,“面具狐狸!”
……无事发生。
赌气不理我么?立香正色,再喊一遍:“狐之助!”
还是无事发生。
立香气沉丹田,刚喊出一个“狐”字,面具狐狸特有的嗓音突然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喊破喉咙也不会来的。”
说好的为人民服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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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香丧气了,转头问还在沉思的男人:“有其他方法突破这里吗?”
伯爵猛地黑脸,略带阴郁地回答:“我现在的状态和那个仓里蹲的王差不多。”
“就是说你不能从温州到加拿大咯?”{注}
调皮的立香收获了伯爵的一记弹脑门:“只要敢出这个门,藤丸立香就会变成魔兽的晚餐。还有,开玩笑也给我适可而止。”
“嘤嘤嘤……”立香没心没肺地装哭,“爱德蒙超凶!”
伯爵对立香的嘤嘤嘤视而不见,转而摁了俩下刚刚弹过的位置。他和立香挨得有点近,立香能看到他颤抖不已的睫毛,那是他无法掩饰的不安。
立香顾左右而言他:“爱德蒙的魔力也该见底了吧?怎么没有爆衣呢?”
睫毛停止颤抖,接着投来的是极其鄙夷的眼神:“你有这爱好?”
“哈哈哈哈哈哈……”立香打马虎眼,顺手给伯爵整好帽子的位置,“好奇而已嘛。”
伯爵挑眉,满脸不信,立香便要拿手去抚平他的眉毛,便抚还边夸:“哎呀,那么好看的人皱眉就不好看啦,来,给马斯达笑一个!”
他没笑,盯着立香的眼神更探寻了。
“说真的,不用那么担心我啦。”
放下手,发自内心,立香笃定地说道。
“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
立香口中“一定会来救自己的人”,此时正在非常认真地内讧。
第二部队的成员是一期一振,小狐丸,鹤丸国永,笑面青江,大和守安定,临时加入的压切长谷部,以及临时领队英雄王。英雄王刚和一期一振闹了误会,可想而知一路上气氛有多剑拔弩张,夹在他们俩中间的笑面青江都快笑不出来了。
英雄王一来到天守阁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魔力气息,动手就要拆了天守阁。一向冷静自持的压切长谷部居然和王站到了统一战线,只有一期一振对这里有较为模糊的记忆,出声制止,引起了王的不满。
“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听好了你个杂种:这里有杂碎魔术师的气息,除非把这里轰个底朝天,就凭你们这几个铁皮之躯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那里’的!”
一期一振据理力争:“我不明白,我们进入地下城仔细寻找主上才是正确的举动吧?若是大人您误伤了主上该如何是好?”
鹤丸国永在一边弱弱地补了句:“可是我们等级不够下到更深的层数啊……”
一期一振一时语塞,王看准时机越过他就要动手,门口却冲出了焦急无比的一行人——
“英雄王大人?”药研先看到了准备大杀四方的英雄王,略过他看到了后面拉拉扯扯的一期一振,和……
“长谷部?!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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