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郭〕纯情少年“俏”尸王

    
    （38）
    自那天过后，一晃五天过去了。
    在那样亲密的接触过后，两人陷入了一种夹杂着羞涩与甜蜜的相处状态。
    虽然郭长城也曾经历过第二天早上醒来，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但是这很快就成为了过去时，精神相交是一种比标记更为牢固的链接方式。
    当他们与对方交谈时，真如同与自己半身相对。
    这几天他们都呆在郭长城家里，仗着他自己右手不方便，郭长城必须得照顾他这点。
    中途郭长城曾经要求去过一次楚恕之家里，他拗不过，就带他去了。
    楚恕之家里很干净，干净的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因为尸王从来没把这里当家，他的家早就已经被毁了。
    在郭长城站在客厅看着不大的房间时，那个男人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把头放在他的脖颈里一句话都没说。
    而后的日子里他们就窝在了郭长城那个不大的房间里。
    按照楚恕之的希望，他恨不得一口气请假到过年。
    但是赵云澜找不到的人的时候，夺命连环call比地府还麻烦。
    于是在第五天的晚上，楚恕之开着车载着郭长城上了去特调处的路上。
    “赵处说有案子。”郭长城一面翻着手机，一面说。
    楚恕之毫不客气的回答：“你听他鬼扯。”
    郭长城抬起手，展示手机的屏幕：“可是赵处把案子都发过来了。”
    楚恕之不说话了，郭长城知道他就是不高兴赵云澜半中途把他们弄回去工作，变着法子否定他的话，恨不得他的话全都是假的。
    心里觉得好笑，趁着红灯的时候，忽然起身，亲了他一下。
    “嗯？”楚恕之挑起眉。
    郭长城转头看前面，红着脸，假装自己没干什么事。
    小兔子自从交付了自己，怎么看都胆子大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偷了楚恕之的胆子。
    “怎么了，做了不敢承认？”楚恕之一脚油门，车子飘了起来，吓得郭长城赶忙抓住车把手。
    “慢点，开慢点。”
    楚恕之不理他，一脚油门下去，闯了四五个黄灯，典型的危险驾驶。
    郭长城胆子本来就不大，大冬天的地面本来就有点滑，车开的快就和飞起来一样。
    吓得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而就在他都快要控制不住大叫的时候，前面一个灰衣服的人忽然横穿马路，蹿到了行车道上。
    “人，人！”郭长城连忙大叫。
    楚恕之面上不变，一脚刹车下去，一阵刺耳魔摩擦声后，车子停在了来人不足一米处。
    郭长城觉得楚恕之可能作弊了，要不然这么短的距离，在这样滑的路面上，他肯定停不住。
    穿着灰色袍子的行人可能也被吓了一跳，脚一滑摔倒在地上，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的时候没站住又摔了一跤，看起来有些滑稽。
    左右的车子也都迅速停住，除了楚恕之，这样大冬天里，大家开车都十分规矩。
    旁边的车主骂了起来，郭长城心里有愧，赶紧跑下车，下车的瞬间，没站稳，差点也摔了一跤。
    幸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的楚恕之一把拉住了他，他才站稳。
    刚刚站稳他就连忙跑到那个人旁边，将他扶起来：“没事吧，您有没有什么事？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等到走近了他才看见这人枯瘦的身体还有破破烂烂的衣着。
    他回头看了眼楚恕之，带着点责备，楚恕之却是一脸无所谓。
    谁知道那人完全不领情，飞快的打掉郭长城的手，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挺吓人的，死气沉沉，说不上来的阴冷。
    郭长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人立刻就借机会，甩开他跑了。
    倒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差点被撞人跑的比撞人的人还快。
    郭长城非常不解，这时候，楚恕之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车。
    “别管他，一个要死了的人。”等他上车了以后，楚恕之冷冷的说道。
    郭长城瞪他，埋怨的说：“楚哥，是你差点撞到了人家。”
    “我撞到了他，他搞不好还会死的舒服点。”楚恕之说，“瞧见他后脖子那里没有？有一块灰黑色的痕迹。”
    郭长城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有这么个东西。
    “那是功德印，有功德有罪孽都会记上一笔的东西。”楚恕之打着了车子，继续说，“那人耳后的功德印，黑的和煤炭似的，做恶太多，没两天了就要天打五雷轰了，扛得住他就是新魔，扛不住就灰飞烟灭，就不用怪我撞了他了。我瞧他那样子，估计也抗不过，还不如让我撞死得了。”
    “不要这么说。”郭长城连忙说，“你要撞死了他，那你不会算做恶吗？”
    “聪明，不过我不怕。”他笑了笑，正说着脸色忽然一变。
    猛打方向，一脚刹车，车子撞上了旁边的栏杆。
    郭长城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前撞，还好被楚恕之一手勾住了。
    “怎么了？”他坐直身子，连忙问。
    而这时候刚刚还护住了他的楚恕之却已经下了车。
    郭长城连忙跟着下车。
    “怎么了？”他急切的问道。
    楚恕之摇头，眉头皱起。
    然后猛然一瞬，他脸上表情骤变。
    “呆在这里。”他喊道。
    随后整个人向前方一个小巷跑去，郭长城不听，执意和他一道跑了起来。
    两人飞奔向前，跑过了一道拐弯，穿过了整条小巷，看见了前面黑色袍子的人。
    楚恕之手中化出万相枯骨，大喝一声，刀已经朝着那人头上劈去。
    那人察觉到，迅速背身，手中出现一把长剑，挡住楚恕之的刀。
    “尸王？”那人轻轻说道，好似没有半分奇怪。
    郭长城从背后看着他，一瞬间就认出来这人，是鲁宁。
    不，应该说是孙曦。
    “想不到居然又见面了。”楚恕之咬牙切齿的说道，一瞬间偷袭的仇和被他姐姐夺刀的恨都涌上心头。
    孙曦却很从容，向后退，随后一剑刺向楚恕之的右肩。
    楚恕之右手刚好不久，并不算特别灵活，动手之间还有几分涩滞，但是也足够对付一个不入流的剑客。
    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剑客。
    在他看来，与他姐姐相比，孙曦就只是一个空有架子无魂的剑客。
    刀口一转，楚恕之的刀就冲着他腰腹去了。
    孙曦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动作间都是退避，在寻找机会离开。
    显然这次相遇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见到你姐姐了。”楚恕之说，“和她比起来，你果然是个垃圾。”
    他明显感觉到孙曦剑锋一钝，下一刻趁此机会，一刀穿过了他的右肩膀。
    孙曦一把握住他的握刀的右手，阻止他拔刀而出，低下头在他耳边说道：“尸王，这种手段太不入流了。”
    “对你还不需要。”楚恕之冷笑一声，随后刀在他体内旋转，刀锋转上，直接将他右肩整个劈开。
    孙曦表情看上去并没有甚么变化，剑上邪气涌动。
    下一刻，鸦羽落在了地上。
    楚恕之眼睛猛然瞪大，而后黑色乌鸦降临。
    成片的乌鸦包裹住孙曦，楚恕之避之不及，挥刀想斩开一条路。
    “尸王，今日有事，他日再请教一二。”
    待到楚恕之把眼前黑乌鸦除尽，孙曦已经不见踪影。
    他愤怒的一脚将地上的黑乌鸦踩烂，这时候郭长城才敢跑到他身边。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天知道。”楚恕之的表情看起来很懊恼，在为他居然失手让孙曦跑了而愤怒，“我刚才一转头就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恶臭，让人厌恶的恶臭。”
    郭长城担忧的看着他，他转头抓住他的肩膀，开始往回走：“下回我要你等着你就等着。”
    “那也不见得安全。”
    “那些人不会想把事情闹大，大街上他们不会动手的。”
    等到他们回到车旁边，不知道哪里来的热心群众已经帮他们报了警。
    交警正围着他的车看，看样子在思考车主是跑了还是怎么着。
    见到楚恕之过来，核实了半天个人信息，硬是逼的郭长城把警官证掏出来，证明了他们也是系统里的人而不是哪个看见出了事就立刻跑了的在逃犯。
    最后得赔撞坏的栏杆钱，不过好说歹说，算是先把车开走了。
    楚恕之冷着脸开到了特调处，得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呦，老司机今天撞车了？”大庆一蹬腿，跳到了他面前，还不客气就想给他一爪子，结果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赵云澜说得。
    “赵云澜呢？”楚恕之说，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特调处这种听起来就奇奇怪怪的组织，压根就不像是正儿八经的机关组织，人家肯定会去核实，这样一来二去，赵云澜肯定知道了。
    “会他不知道哪个姐夫去了。”大庆偷袭没成，也不恼怒，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跳上窗台，无精打采的说道，“这是案子。”
    说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楚恕之东西就在桌子上。
    大概的消息已经给郭长城发过了，但是具体的东西还是得楚恕之看过了才算。
    楚恕之看也不看，就说：“林静呢？”
    “和尚一听到案子就跑了，手机关了机，不过好消息是，赵云澜判了他死刑，回来他就死定了。”大庆说道。
    这时候汪徵也走了过来，上夜班的鬼魂正准备开始工作，看见了楚恕之打了个招呼：“他还是把你弄过来了？”
    楚恕之冷着脸点头。
    “那你辛苦了。”汪徵对着他说了一声，然后扶着腰，施施然就走了。
    郭长城看着楚恕之脸色有些不对，连忙说：“那个，我们看看资料吧。”
    楚恕之停了半天，捞起桌子上的资料就走了。
    出去之后他站门口看被撞得惨痛的车，一会后说：“目的地哪里？”
    这就算是认下了，郭长城心里头觉得好笑，这人看着凶狠，却每次都拗不过赵云澜。
    “目的地哪？”楚恕之没听见他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郭长城连忙说：“黄岩寺医院。”
    大半夜去医院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城市什么地方都可能会冷清，唯独医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他足足找了一个半小时，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半中途没耐心，他差点把车子丢了走人，多亏郭长城阻止了他。
    半夜来接他的人显然也应该多少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有些了解，不然怎么会这大晚上的来接人依旧一点都不奇怪，就算不是圈里人也该是对这些事有了解的人。
    领着他们两个人进了医院。
    郭长城一下子想到了现在该叫做孙曦的鲁宁，他就是那个案子里来接他的警察。
    他当时就是那么从容，半点不露出奇怪的多余的情绪。
    于是他实在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谁知道这一眼一下子被那个人察觉到了，一挑眉：“这位小哥，表情怎么这么防备？”
    “不，不是，我没有……”他赶紧解释，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也知道他这样看人有些冒犯人了。
    “他是赵云澜的朋友，严青，玄宗的臭道士，是赵云澜圈内的朋友。”楚恕之察觉到了他的犹豫，于是解释道，“你既然过来了，肯定是有所了解的，直接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我也是一时巧合，陪朋友来的，正好撞见了这么回事。”说着他就开始讲述了他所知道的。
    其实严青知道的也不多，也就只是知道这个医院进来接收了很多病人，这些病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查不出任何病，但是都在喊腿疼。
    而且不久之后就死了。
    这样讲着，他们就被带到了一间病房外，还未靠近，哀嚎声就已经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楚恕之一挑眉，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男人，旁边的医生正在他的腿上检查，而他在鬼哭狼嚎。
    医生找到他们进来，连忙说：“警察先生。”
    这句话主要是对着郭长城说的，里面只有郭长城看上去正儿八经一点，看上去有点警察的意思，其他的看起来太凶恶。
    郭长城还没在和别人出去时得到注意力，立刻就慌了神，赶忙掏出纸笔。
    “您说一下，这些被害人都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