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熵提袖捂住嘴,咯咯的笑着。笑声传进河东公主耳朵里,阁外刺耳。
作为一方琅琊封王,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动他。虽身世常为他人笑柄,可作为司马熵,他还是一方封地的象征,经过帝王特许,宫苑内无人敢动他。
“我的话也不听了!来人拿鞭子来!”
公公颤颤巍巍举着长鞭跪在河东公主身旁。河东公主水桶腰一插,趾高气昂的拎起长鞭打在地上噼啪响。随后使劲一挥便砸在门口士兵身上。
秦长安在一旁抱着琴有些迥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河东公主长鞭胡乱的挥着,只差一尺便要抽在她身上了。
司马熵见状上前轻拍了拍秦长安,示意让她先行往里坐下。
而后,在河东公主挥下的一瞬,攥住了她的手腕。
笑嘻嘻道:“啧啧,公主如此,让以后驸马爷可如何好受!”
“司马熵!”
“我知道公主记起我姓司马,不用在我耳边喊。”
司马熵一手拎着河东公主手腕,一手揉过耳朵身子聂去老远。
河东公主被气的胸口一上一下气都喘不匀。
“你放手!”
“别啊,我怕未来驸马看着公主这般性子,吓跑了。”
“你!司马家的孽子!没爹教的野种!”
司马熵一听陡然加重了手劲,攥的河东公主脸色更青,狰狞的咧起嘴。
“怪不得苏家公子不肯娶你,是我也不会娶。”
说罢,司马熵笑嘻嘻的松开手,往前一搡。河东公子向前跌了两步,差点以头抢地,幸好旁边宫女眼疾手快给扶住了。不然,在场所有婢女都会被撒上河东公主的怨气。
河东公主直起身,咬牙切齿的跺脚,瞪过司马熵,逃似的出了门。
就算在蛮横,也抵不过司马熵一句接一句的揭老底。司马熵不要面子,练就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厚脸皮。可河东公主不同,娇生惯养,从未受过气,一句句的难堪,让高高在上的帝室之女怎么受得了。况且,不日这些事便会成为笑柄,流传街头巷尾。
“走了!”
司马熵撑着脑袋,看着河东气急败坏的身影,顿时觉得无比畅爽。
“长安,她走了。”
秦长安在坐上有些发呆,以毒攻毒果然奏效,河东公主这性子还是得比她还要跋扈的人才能制得住。看着司马熵,她蓦然想起了容若。容若也是这般,若将她同河东公主放在一起,怕是公主也要叫苦不跌。
“长安想什么呢?”
秦长安一笑道:“我在想若儿。”
司马熵一听容若的名字,便不禁打起了寒颤,连摆手道:“别,可别提那祖宗的名字。我都怕。”
“你认识她?没想到还有你司马熵怕的人?”
司马熵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两声。
“和他朋友,整个一混世魔王。”
秦长安提袖遮面忍俊不禁起来。
“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可好?”
司马熵瘪了瘪嘴:“因为上次她拉我去玩丢了很久,我因此被他朋友折断了手。被陌桑找回来后,还要拉我出去玩,你说她是何居心?巴不得我再折一条腿,然后她就可以一边拍手一边嘲笑我了。”
不知为何,秦长安能想到那副景象,司马熵一脸丧恼的瘫在榻上,容若在一旁眉飞色舞的嘲笑着。
许久不笑的秦长安竟畅快的咯咯笑起,一扔大家闺秀的模样。
司马熵听后,随之愣住了。他忽然发现,秦长安这些年有多么压抑。连笑也变成了无比奢侈的行为。想要守护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宫外一阵躁动,一位侍卫慌慌张张连禀告也未禀告,进了门,打断司马熵思绪,跪在身边呈上密函。
司马熵接过,忙展开,一扫墨字顺而皱起眉。
“到哪了?”
“不日便到。”
听后司马熵蹿起身,走到秦长安身边,俯身耳语道:“长安,刘渊要来了,你回去先收拾一下东西。过一会儿我去接你。”
说罢司马熵急急忙忙踏出了门。
容若扶着可栖,时隔多日终于走出了有深又长的地牢。站在门口时,阳光正好洒在脚边一地,抬头看过一束束漏下的光,竟恍若隔世。
“可栖,你还好吗?”
不知石夷子对可栖做了什么,可栖一路便昏昏沉沉,时有力时无力的靠在容若肩头。
可栖喘过粗气道:“不打紧。”
“我带你找医馆。你撑着。”
洛阳城里,虽日光高照,却已没了明媚爽朗的气氛。街头巷尾除了匆匆背包低头寄走的行人和遍街而洒的阳光,家家户户皆闭门,几乎没有了烟火气。
“大哥,这是怎了?”
容若一踏上石街便觉得不对劲,忙拉住一位扛着包裹的行人问。
大哥抬眼一瞅容若,闭口不言摇摇头,扯过容若抓在手中的袖角忙走了。
“这位公子,这是怎的了?”
“哎,姑娘快走吧。刘渊来了。洛阳城要没了!”
白衣书生深叹,满眼焦虑,答完后也匆匆忙忙离去。
“姐姐!姐姐!你知道哪有医馆吗?”
容若转身又抓住一位大姐,大姐忙聂开身,躲着而走。
“姑娘,临街拐角处,不知还有没有。”
身后一位同样逃难的老翁听后便答道,指了指身后的街巷。
“多谢!”
容若扶着可栖,快步寻着医馆。还好到时,医官正收拾着家当,虽是一副准备逃难的样子,但人还未走。
“医官,你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医官听闻,转头看去。
容若吃力的扶着可栖走向屋内。
“姑娘,快逃难吧,我也无暇去瞧他。况且,带着他,终究也是累赘一个。”
“医官,他是我兄长,我不能不见死不救!”
容忍期期切切的看着医官,目光灼灼。
“看完便走,不耽误你。”
医官无奈叹了口气,拿过可栖手腕探起脉。
“哎,他的体质与他人不同。他是如何成这样的?”
“他……被一把拂尘给伤了。”
“你兄长体内真气紊乱,两股气体一刚一柔相互拉扯,习武之人的事,我也不太懂。而且这气像是强行被人灌输进体内。这么看解铃还须系铃人。还须得找到那个伤他的人才行。在下无能无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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