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虐买家千百遍

    
    当时场面一度很尴尬，赤?从小就被青淼拿鬼故事当睡前故事吓?焱被巴尔吓了个半死，当即就僵在楼梯口不动了。万幸巴尔在那一笑之后立马同他打了声招呼，否则赤焱的下一个动作，估计就是拿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擅长的、同时还是杀伤力最大的法术轰过去了。
    然后他勉强定了定心神，尽量用听起来平静的声音同巴尔搭话：“你这是……准备出门？”
    巴尔点了点头，他似乎并没察觉到赤焱的异常，十分自然地就接过了赤焱的话：“是的。联合军那边太吵了，我虽然想无视他们，但我躺了几个小时都没睡着，就决定上去收拾他们一下。”
    “我去吧。”赤焱飞快打断了巴尔的话，睡眼惺忪地道，“这一看就是我哥想的招，我哥性格我懂的，一招里面往往套着好几个招，一环里面往往扣着好几个环。你要就这么冲上去找他们算账，结局多半讨不了好，还是我去吧。”
    “……不，这种小事就不恼你出手了。”感动世界好员工巴尔微妙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决地驳回了自家boss的提议，他委婉地道，“这几天联合军对我们的轰炸很密集，但是一直没见效，差不多也该急了。今晚的噪音攻击一看就是为了明天的疲劳战做准备，我们不能中计，而且您白天忙了一天，也累了，我建议您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保存实力，明天我们再照着联合军的脸怼回去。”
    “虽然你的建议听起来很有道理。”赤焱慢吞吞地道，“但你准备怎么对付联合军？”
    巴尔：“先找出弹琵琶那人的位置……然后揍他一顿？”
    “说的好。”赤焱道，“弹琵琶那人位置在哪？”
    巴尔顿了一下：“……听声音，应该是在正上方的某个地方，不过具体位置还不确定，要出去看一下才行。”
    赤焱：“你怎么看？”
    巴尔：“用眼睛看……？”
    赤焱：“用你那双在黑暗中侦察时能够放出十万伏特激光光的眼睛，在夜空中寻找一个摆明了就是要骚扰我们，所以用膝盖想都能猜到他会躲得很好的敌人吗？”
    “……”巴尔觉得赤焱说得好有道理，他刚真没想到这点。可这真不是他的问题，他的能力就是这样，只要在他法力能感应到的范围内，他瞬移过去就只需要03秒，根本不用管敌人有没有被惊动啊。
    但他没有辩驳，又听赤焱道：“而且他们既然敢用这种不入流的招，肯定就做好了被我们照脸打的准备。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只要敢出招，后面跟的基本上就都是损招，你了解我哥吗？研究过我哥吗？知道我哥一般会用哪些卑鄙下流、厚颜无耻、不堪入目、恶贯满盈还罄竹难书的歪门邪道来对付你吗？”
    巴尔心想：我没研究过你哥，也不是很了解你哥，但你既然能用这种成语形容你哥，那我觉得他真是罪无可恕。
    跟着赤焱又道：“再而且，虽然我们暂时只有两个人，但是输人不输阵，联合军既然敢用这种方式找上门，我们就要狠狠地打回去，杀鸡儆猴给他们看。问题是你刚说的办法，你不觉得太温柔、太轻，起不到任何效果吗？”
    “……”巴尔心想：我觉得把人揍到下半生不能自理一点也不温柔。
    不过赤焱会这么说，应该就表示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巴尔还是很谦虚地问道：“那您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赤焱道：“怎么着也要脱了鞋子照脸抽……”
    巴尔心想：这跟我说的有区别？
    又听赤焱继续道：“抽完再捆起来，扒了衣服留条裤衩，然后全身裹满糖后扔蚂蚁堆。”
    巴尔：“……”
    巴尔真心诚意道：“你赢了。”
    赤焱并不明白巴尔为什么用这种甘拜下风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但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这点，总结道：“所以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夜视能力还是不错的，尤其在对付我哥方面，我比你有经验多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这阵已经凌晨两点了，过了这点如果还精神抖擞，再躺床上就很难睡着了。巴尔想着也就没再坚持，跟着赤焱出了门。
    也就在他们出门的一刹。
    趴在电脑前的饕餮耳朵一动，抬眼看了下屏幕，跟着就挺直背脊坐了起来：“他们出门了！”
    “很好。”加百列合上看到一半的书，也跟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通知魔家四将放阵，魔礼海的弹奏继续，不要给赤焱逼近的机会。”
    “现在放？”饕餮有点迟疑，转头看着加百列道，“青淼那阵法力消耗很大，现在放会不会有点早？”
    “不会。”加百列蹙起眉梢，飞快催促道，“总之你先放。”
    饕餮二话不说，右手一动就将布阵信息传给魔礼红。刹那间只听“叮”的一声轻响，跟着下方就泛起了一阵极亮的白光，那瞬间甚至连饕餮都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见两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撞了过来。
    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黑影撞上了魔家四将撑开的法阵上，两股能量剧烈相撞，激起的法力波荡霎时将天地照亮。饕餮在巨大的法力冲击中生生晕眩了几秒，才听加百列道：“我跟巴尔交过手，对他能力比较了解，他侦察方式虽然比较暴露也比较白痴露，但胜在速度快。只要在他法力感知的范围内，他就能在03秒内精准探查到你的位置并瞬移到你面前。”
    饕餮一身冷汗。
    加百列又道：“这次他之所以没在03秒内冲到这边，还多亏了青淼卖给我们的阵预先扭曲了我们的真实位置，在某种程度上干扰了巴尔的分析判断，二来……”他看了眼屏幕，“巴尔带着赤焱，移动时大概耽误了点时间……吧。”
    饕餮冷汗淋漓，张嘴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心有余悸地问加百列：“巴尔很强？”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他能跟吾神一较高下。”加百列以问代答，“你觉得他的战力如何？”
    饕餮不说话了。
    “不过不用怕。”加百列安慰他道，“我有看过青淼卖给我们的防御阵，功能还是很强大的，虽然这东西基本山寨了诸葛孔明的石兵八阵，但锁住巴尔和赤焱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因为青淼在石兵八阵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他好像引用了凤凰一族的秘法，就是赤焱借力打力的那个秘法，能够吸收对方强行破阵时轰过来的法力，赤焱他们除非找到正确的破解方法，否则基本是进不来的。”
    饕餮：“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总觉得那个阵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是很厉害。”加百列道，“你如果没听懂，我也可以说得简单点，青淼这阵卖了我五十万刀，你觉得质量怎样？”
    “棒极了。”深知青淼店里的商品价格与质量皆成正比的饕餮肃然起敬。
    转头再看赤焱这边，正如加百列所言，在巴尔法术轰上去却不见防御罩破裂的瞬间，赤焱就觉得不对了。他拦下了准备继续用法术轰炸防御罩的巴尔，忍着《忐忑》的轰炸上前看了看，只一眼就认出了这防御罩出自他哥青淼之手。
    “……”赤焱沉思了一下。
    然后觉得，虽然这时感慨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想发自内心地感慨下，他哥这套镇压人的方法还真是换汤不换药啊。
    “这是改良版的石兵八阵。”赤焱露出了百感交集的眼神，一边怀念一边同旁边的巴尔解释道，“当年我不想看书，想到人世喝酒、逛街、买东西、骑马、射箭、玩游戏时，我哥就是拿这阵锁我的。你看它的形状，是不是很像八卦阵？”
    巴尔神识外放，浮到空中看了看，发现确实很像八卦阵，便点了点头。
    赤焱道：“我哥就是参考诸葛亮的石兵八阵设计的，基本原理一致，但比石兵八阵复杂。诸葛亮的石兵八阵是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设八门。通常情况下，只要从正东的‘生门’进入，往西南的‘休门’杀出，再从正北的‘开门’杀入，石兵八阵就能破。”
    “但我哥觉得这么整太小儿科了，用他的话来说，这种阵只要能确定八门的位置，那长了腿的都能走出来。”赤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道，“我哥在这基础之上进行了改良，一是破阵顺序每隔半小时就会发生变化，已经通过的不变，没通过的随机发生改变；二是每次破阵需要通过的门数量不定，少则三个门，多则八个门。”
    根据排列组合来算，也就是有两万一百六十种可能。
    “单这两点我就已经觉得很麻烦了，我哥却还觉得不够。”赤焱皱着眉道，“他最大的改良，就是这阵的门要答对问题才能通过。物理攻击无效，法力攻击会被阵型吸收，收过去了还会倒转给阵型使用，是不是特不要脸？特有我哥风格？”
    巴尔心想：其实也很有你的风格。不过这话他明智地没说。
    又听赤焱道：“说起来我也有几百年没见过我哥用这阵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改良？上次见他用时，这阵还是真?第二代?升级版?石兵八阵号?改。”
    巴尔：“……这名字，是不是略长了点？”
    赤焱一脸不以为然：“程序员嘛，最终版后面从vol1跟到vol277都很正常，这些细节你就不要在意了。过来帮我看下这阵现在是vol几的版本？嗯，就在你正前方斜左37大概11米的地方，那行版本信息看到了吗？念出来听听？”
    巴尔抬头瞄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那行字很短，于是径直念了出来：“我愚蠢的弟弟啊……”
    赤焱：“？？？”
    不是，老哥，这开头有点耳熟啊？你剽窃这么经典的台词不怕被告吗？
    巴尔念道：“我知道你肯定会看版本信息，为了帮你节省时间，我就直接告诉你了，这是vol10086版，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赤焱心想：并没有。
    巴尔继续道：“不管你感不感动，我都决定当你很感动。然后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个版本的破阵顺序每十分钟更换一次，首阵随机决定，没有任何玄学，也没有任何规律，一切看脸决定，祝你好运。”
    赤焱：“……”
    赤焱飞快回忆了下自己生平的抽签运and抽奖运and抽卡运，然后悲哀地发现，如果用非酋来形容一个人手气不好and脸黑的话，那他上辈子搞不好是非洲部落里挖煤的。这种一发猜中破阵首门的概率想来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了，于是他带着很明显的期望，将目光投向了巴尔：“你的运气如何？”
    巴尔很明显地迟疑了下，才道：“一般……？”
    “有多一般？”赤焱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巴尔迟疑得更明显了，赤焱这边至少等了十秒钟，才听巴尔道：“如果每周买一次彩票的话，大概就是累计买五十万刀中五刀的水平吧……”
    赤焱：“…………”
    不是，巴尔，你说你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皮肤白皙一脸欧皇相，运气怎么黑得跟非洲挖煤的酋长一样呢？
    赤焱能怎么办？赤焱也很绝望啊。
    不过赤焱虽然绝望，但还是保持了微笑，并且安慰巴尔道：“那我们就智取吧。我哥这阵的问题虽然是从题库里随机抽取，但是也有一定规律，我们可以先找一下规律，看有没有我们擅长的学科，再想办法解题。”
    他说着抬起手，准备放到防御罩上的那刹又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下，鉴于我哥的某些恶趣味，你最好做好准备。万一我面前的这扇门不是破阵的首门，我这一把下去，接踵而来的就可能是一些你这辈子都不想遇到的惊喜。”
    巴尔紧张道：“比如？”
    赤焱表情相当悲壮，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比如数以万计的美洲大蠊，活的；铺天盖地的男士内衣，脏的；夏天人流量最密集的公厕气体，提纯后喷射；在翔坑里泡了半年，已经腐烂成液体的动物尸体，溅射……”
    是的！就是那种糟糕到即使你早有心理准备，也做好了各种防护，但在打开的瞬间，仍然会恶心得三个月吃不下饭的惊吓和礼物。
    “……”巴尔心想：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魔神如他也干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