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格林童话》里的那个?”
他边问边拿起一边的衣物,穿了起来。
“恩。”我点头如捣蒜, 给他讲述梦里的情节, “沙沙穿着一身红斗篷, 敲开了芭芭拉和安琪拉的房门,要借宿……半夜, 安琪拉跑来告诉我们, 说找不到芭芭拉了,没人照顾卧病在床的外婆。沙沙感谢她们收留,就去帮忙……可其实, 其实那个狼外婆就是芭芭拉, 她变身成狼人, 直接撕碎了沙沙!”
说到这里, 我拼命摇头,摇头, “沙沙死在了我面前,全是血, 全是血。”
“冷静, 小蝶。”白澍蹲下来,笃定道,“沙沙应该还活着。”
我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 “真的?”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忘了?”
我说过……什么?
“如果做的梦有一个连贯的情节, 那说明会有变化。有变化, 就能改变未来。”
我怔怔地望着他。
“穿衣服。”他说, 拾起地上的睡裙,“我们现在就去找沙沙。让她远离芭芭拉。”
“还有那个安琪拉。”我补充,“她跟芭芭拉是一伙儿的。”
“她也变狼了?”
“这倒没有。可是,”我皱眉,一把抓住白澍的手臂,“可是就是她把我叫到外面的,还说什么我跟她很像,所以把我排在了后面。”
“……”听到这里,白澍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睁大眼睛,等着他的继续。
他终于问道:“在梦中,她们是什么关系?”
“啊?”
“沙沙是小红帽。芭芭拉会变身成狼外婆。那芭芭拉和安琪拉呢?彼此之间怎么称呼?”
“……姐妹?”我喃喃,又回忆了一遍。?G,奇怪,梦里的芭芭拉和安琪拉以姐妹自居过么?“好像——并没有。”
白澍的眼中有锋芒闪过。
可下一刻,他就跳过这个话题,弯腰给我穿起了衣服,“知道了。走,我们先去三楼。找到沙沙再说。”
我还想“可是”,他已经自行将裙子套到我头上,抬起了我的一只手臂,穿过,又说,“另一只。”
我的注意力瞬间放到了配合他上面,再无暇顾及其他。
……
……
来到三楼的时候,天色还未亮。
白澍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05:27,堡里的众人应该都结伴待在各自的房间。
白澍并没有急着叫出他们,而是选择只带我,敲响了芭芭拉的房门。
“咚咚咚。”
没有回应。
又敲了三声。
“咚咚咚。”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着这六声石沉大海,我心里的不详之感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浓烈。
沙沙还活着么?
会不会像之前拉尔夫死的时候那样,现在,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门背后的某个格子间里?
我被自己的猜想吓坏了,无法接受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所有事情都能预见么?”
——“不是的。我只能预见即将到来的危险。如果是好事,我就预见不了。”
——“好事也不需要你预见啊。预见危险,才是你这能力最厉害的地方。”
——“可是,你不觉得很不吉利么……”
——“不吉利?你怎么会这么想?预见危险哎!不就表示能够逢凶化吉?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运。”
曾经的对话言犹在耳。
沙沙,我真的,能让你逢凶化吉么?
你一定要没事。
一定要。
吱嘎。
门开了,却不是芭芭拉的房间,而是隔壁安琪拉的房间。
门后面,探出了一张女人的脸,诧异道:“老板?小蝶?原来是你们……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是沙沙。
我惊呼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
她被我抱得跌跌撞撞,直往后仰,“怎怎怎么了!小蝶,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头,只剩下了摇头。
幸好还来得及。
幸好这次的预见梦有情节。
“这才几点钟,”房间里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白先生,你带着女朋友偷偷摸摸跑到我们这里,想干什么?我们差点以为是杀手。”
我放开沙沙,看过去,说话的是芭芭拉。此刻,两姐妹一人手上拿着一个“武器”,正全神戒备地盯着我们。
“沙沙,我们走。”我说,“快离开这里。”
芭芭拉是狼!狼!
“小蝶……”沙沙先是一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缓缓转头,看向房间里与她合宿一晚的两个女孩,“你做梦了?”
我刚想说话,白澍却动了,走入了房间里,反手擦咔一声,关门,上锁。
“……”这个举动无疑让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呆住了。
我,沙沙,芭芭拉,安琪拉,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抱歉。”白澍意思意思地解释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吵到其他人。”
“白先生!”芭芭拉忍无可忍,“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尊重你,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进出我们的房间!现在,请你立刻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姐姐。”安琪拉怕得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白澍找了个椅子,自顾自坐了下去,说道,“第一晚,你来我房间找我聊天,费尽心思打听我的来历,问的最多的,不是我的钱,而是我小时候的事情。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人,难道又是一个‘白泽’,不然怎么对我过去的事情这么好奇?”
“……”芭芭拉挑了挑眉。
显然她不知道白泽是谁,但白澍也不准备告诉她了,继续道,“现在我知道了。你想打听的不是我的过去,而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公爵。你在找公爵。”
芭芭拉说:“不行么?我跟公爵本来就是笔友,想见到他,难道有错?!”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就确定公爵藏在我们之中?”
“……”芭芭拉不说话了。
“是公爵,”安琪拉插道,“公爵在信里告诉姐姐的!他说他会跟姐姐玩一个游戏,让姐姐猜猜哪个人是他。”
白澍笑了笑,似乎真的相信了,“那你猜到了么?”
芭芭拉面无表情。
“没有猜到。却动了杀人的心思,想杀了沙沙。”
“你胡说什么!”芭芭拉叫道,看向沙沙,“没有我,她昨天就是一个人睡了。我怎么可能杀她!”
“哦?你是来杀公爵的,公爵找不到,却总被一个讨厌的女人针对,同样是杀,杀一个杀两个有分别么,不如就把那个碍事的女人杀了吧。”
“你!……”
“那一次,在二楼的洗手间,看到沙沙独自一人,你真的只是想恶作剧一下?”
听到这话,沙沙脸色一变,更加敌意地看向芭芭拉。
芭芭拉捏紧拳头,松开,又捏紧,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咯咯……白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些,都无凭无据。你说我要杀你的秘书,可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你好歹等人死了再来诬赖我!”
沙沙简直要气死,见此,我赶忙安抚般摸了摸她的手。
预见梦的坏处就在这里了,什么都没发生,对方要是死不承认,就拿她没有办法。
“出去!”芭芭拉挥着“武器”,“马上从我的屋子滚出去!一会儿我就会告诉大家,你们有多么不可理喻!根本没安好心!”
白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地看向芭芭拉,“第一次听说狼人杀这个游戏,我觉得很有意思。村民和狼人互相对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倒霉了我们,追踪杜小悠而来,却无意卷入了你们双方的恩怨。即便这样,我不得不赞一声,舒尔茨家这次的继承人,还真是个游戏高手。你们这些狼混在村民里,哪里会想到,我们的女巫,也混在了你们的狼堆。”
“……”芭芭拉蹙眉。
“女巫?”沙沙惊呼出声,“老板,你是说,是说——”
她看向芭芭拉,又猛地移向一旁的安琪拉,神情越来越吃惊,越来越吃惊。
我说:“怎么会……”
“我没说错吧?”白澍转头,直直盯着安琪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亲爱的公爵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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