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门

二十回 异香园现薇动情 水墨亭美人悟曲

    
    话说上回,苏雯鹿昙鹿珏孟薇四人在万芳榭赏昙作诗,真乃闲情逸致。
    四人作完诗,昙花便开了。于是又欣赏了片刻,直至昙花凋落。后四人本还想闲聊一会儿,谁知夜间万芳榭蚊虫众多,且又点着众多蜡烛,蚊虫尽引到此处。
    鹿珏便不堪蚊虫叮咬,鹿昙爱妹心切,便与孟蔷苏雯道别,带着鹿珏回去了。
    此时正好,陶瑜找顾苏雯来了,见着苏雯在园内,笑道:“王妃叫我好找。出了隆笙宫,原先想着天色已晚,王妃或许已经回了绯月馆。谁知回了绯月馆,王妃竟不在。于是我便又去了蔷妃娘娘的怡晴楼,谁知也没人。后来也是去了贵妃娘娘的宫室,才知是你们还在此园赏花。此时天色已晚,昙花落了,王妃也累了,且蚊虫如此之多,不如咱们回去吧?”
    苏雯笑着点头。又回头问蔷妃是否一起。
    蔷妃微笑摇头,说:“本宫还要在这园子中赏会子花,你们便先去吧。”
    苏雯听后,才与蔷妃道别,与陶瑜笑着回去了。
    此时万芳榭只剩蔷妃一人。
    烛火虽尚在,园子却寂静无声。
    方才还热闹无比,四人联诗,欢声笑语。如今却这般冷情,蔷妃不得叹道:不如不聚,反而引得伤悲了。
    蔷妃正起身,想要再去赏那些花。
    谁知那手上的玉镯子好端端的掉了下来,蔷妃吓了一跳。连忙捡起查看,幸亏没有摔碎。她轻轻擦拭一番,便又戴了回去。
    蔷妃走向一株墨牡丹,轻轻抚摸把弄,欣赏着牡丹绝色。
    谁知前头一颗树上挂的纸灯笼轻轻摇动,蔷妃看去,见没人,便以为是哪只飞蛾扑了上去,也没在意。
    渐渐的,蔷妃觉着乏了,便准备回宫。
    可正要走时,却听到了那颗树下的草丛有动静。
    蔷妃便觉奇怪,轻轻走向前。
    那盏纸灯笼又在摇晃,光影遥逸,照着蔷妃的脸。
    蔷妃走到树前,探头看去,发现并没有什么。
    她觉着奇怪,便又查看了几番,却还是没有什么。
    “或许是风吹草动吧。”蔷妃这样说着,转过身去。
    孟薇转过身时,却闻着一股淡淡的奇香。
    正疑惑时,猛然发现,陶现竟在自己眼前。他还是那般温儒尔雅。她不禁惊喜暗想:他来此地做什么。
    而此时浮现在陶现眼帘前的却是如画般的美景:
    烛影遥逸,美人闲立。万花助兴,奇香微熏。
    陶现不禁为之一动,黯淡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这种感觉,是当年他与薛子情在一起时的那番感觉。
    陶现呆呆的走向前,孟薇不禁惊着了。可陶现并未有停步的打算。
    孟薇微微后退,道:“钟辛王也来了。是否来此地观花的?”
    陶现听后,微微立住,呆道:“方才我经过此地,闻到一股奇香,心中好奇,便随着源头来到此地。”
    孟薇也无暇顾什么奇香俗香了,忙道:“原来如此。那必是一些进贡的花的香味,这些花不比咱们这里的花,都闻惯了的,自然觉着是奇香。”
    说完,孟薇看了看周围,见无人,便也渐渐放松开来。道:“王爷,此时天色已晚,本宫也不宜久留。宫里规矩大,有心人也多,若是那只眼睛看去,没事的也要找出些事来。所以本宫不宜久留,便先告退了。”
    陶现似有些失望,但却也无奈,不敢说什么。
    孟薇也微微行过礼,便与他擦身而过。正要走时,却留意到他只穿了一件素白缎服。便道:“如今入秋,渐渐冷了。王爷还是要多穿几件才是。”
    说完,便走了。
    陶现也无奈,只能不舍得看着蔷妃离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下,二人相视一笑,她转身,向前两步,才终于不见。
    陶现跌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方才那些花。奇香已然退散,他只能默默滴泪,长久不语。
    第二日晨起,陶瑜因恐自己在青蘅行宫待太久,以致陶枉积怨,便与顾苏雯鹿珏二人商议回府的事。
    苏雯本不愿住他人屋檐下,便一口答应。唯有鹿珏,心中实在不舍鹿昙,便忙道:“能否再住几日?”
    无奈陶瑜心意已决,鹿珏自己也恐陶枉积怨,对鹿昙变脸。无奈之下,只能说道:“你既如此说,那便走吧!但我心中实在不舍我姐姐,此次分别,下次相见,只怕难了。那我此时便去她那里,去与她说说话,与她好好道别一场,也不枉我们的姐妹情分。”
    陶瑜也不愿鹿珏伤心,便答应着,差人送她去凤仙楼了。
    此时苏雯也想到,自己还未有与蔷妃道别,便也说着去蔷妃处道别去了。
    苏雯走了会儿,经过一凉亭,只见那亭藤蔓绕延,如画似墨,亭台之上有几个戏子在排练戏文。
    “一见龙颜泪盈眸,两年宫禁万千愁。”
    苏雯听着无味,便要走。谁知突闻到一股奇香,一瞬即逝。她本在意,却回过神来,想道:不该在此闲费时间,应当早日去看了蔷妃才是。
    方要走去,只往前一走,却撞到一人怀中。苏雯受了惊吓,连忙看去,只看到一宫嫔装饰之人,正瞪着她。
    苏雯方才知道自己撞得定是一妃嫔,便道:“不知娘娘在此,妾身冒犯,还请娘娘宽恕。”
    那妃子仔细打量了苏雯,冷笑道:“本宫当是谁,原来竟是舵箐王王妃。怎么?王妃不去凤仙楼与昙妃亲近?怎么光临此地?”
    苏雯听后,又惊又怒又羞,本想忍过,不惹是生非,谁料三感集一体,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道:“不知这是哪宫娘娘?”
    那妃子旁一小宫女道:“这是徐美人。”
    苏雯便冷笑道:“我从来不知什么徐美人,想必是新封的?或是不得宠?况且不过是一美人,便如此放肆?我去不去凤仙楼,干徐美人何事?贵妃娘娘的事也是你一美人可议论的?管住自己的嘴,有妃嫔的样子,别搞的像个怨妇!”
    说毕,顾苏雯甩袖而去。
    那徐美人楞楞的,经得这般羞辱,便滴下泪来,咬牙哭道:“我刚受了皇后的气,又来此地受气了。我是不得宠,却没有想到,如今,连一王妃都可以凌驾在本宫头上了,本宫在此又有和意义呢?”说着那泪珠便如滴水般流下。
    旁边一小宫女赶忙递上绢帕,徐美人擦去,便道了声“走。”刚要走时,却听见那亭台之上,那戏中梅妃唱道:“冷落长门春复秋,湿尽罗衣泪常流。”
    不经意中,听了此句,徐美人却觉心头似被一大石狠狠压住,她听住脚,细细听去。又只听唱道:
    “你是只见新人笑,哪知旧人忧。”
    听了此句,徐美人又滴下泪来,长久不语。正听到“南宫歌舞北宫愁”,她深深叹了口长气,两泪簌簌,长久不语。
    此时顾苏雯也到了怡晴楼,只见蔷妃正伏在楼上窗边,望着远方不语。
    顾苏雯觉着奇怪,便上楼,命宫女唤蔷妃。不一会儿,蔷妃便来了。
    两人道了会子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嘱咐几句。
    一炷香时间,苏雯便走了。
    到了晌午,陶瑜便带着苏雯,鹿珏辞别陶枉,出了行宫,回了舵箐府。
    一眨眼间,天黑了。陶枉今日翻了蔷妃的牌子,蔷妃心不甘情不愿的梳洗,坐在帐床上等候。谁知过了半个时辰,陶枉还没有来。过了会儿,便有小太监来传口谕,说:皇上已在凤仙楼歇息了。这倒顺了蔷妃的心,她应了一声。
    只是蔷妃今夜似有些精神,暂时还不想歇息,忽又想起,行宫里有个戏班子,倒是不错。于是便叫了他们来,命其演奏。因夜深了,便命其只用萧和奏。
    一个宫女递上单子,蔷妃扫了一眼,突然目光听住,沉思一会,指道:“便这个吧。”
    夜渐渐深了,行宫灯辉也渐渐熄灭。各处寂静,却只听见怡晴楼处传来幽幽歌唱,仔细一听,才知是:
    “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
    贵妃独坐沉香榻,高烧红烛候明皇。
    高力士,启娘娘,今宵万岁幸昭阳。
    娘娘闻奏添愁闷,懒洋洋自去卸宫妆。
    将身靠在龙床上,短叹长吁泪两行。
    衾儿冷,枕儿凉,见一轮明月上宫墙。
    劝世人切莫把君王伴,伴驾如同伴虎狼,君王原是个薄情郎。
    倒不如嫁一个风流子,朝欢暮乐度时光,紫薇花相对紫薇郎……”
    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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