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正裕的家宅保留了乡下老宅子的原貌,安藤在大门口处看到木质牌匾上的“安藤宅”三字微微一怔,就连字体也跟老家的如出一辙。江户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早就没了这些古老的痕迹,没想到安藤正裕还记得他们家长什么样子。
跟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以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看到了安藤正裕。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依旧笑容可掬的亲切样子。
“妹妹。”
他走上前,把她揽进怀里。
记忆中的他高大强壮,如今却显得没那么高那么壮了。她回抱住他,心里微微泛酸。
“长高了,变漂亮了。”他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之前在亭子里躲雨的是不是你?变化太大了,我都不敢认,那时你怎么没跟我相认?”
“我怕打扰到哥哥。”安藤吸了吸鼻子,回答道。
“怎么会,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他亲昵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跟小时候并无差别。“你怎么突然来江户了,母亲还好吗?”
“母亲去世了。”安藤眼眶发热,望着他委屈地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面对,即便有亲友邻居帮忙,可夜深人静的时候谁也帮不了她。她在黑暗与寂寞中苦苦挣扎,每一夜几乎都要哭到下半夜。哭了一个月以后,她想明白了,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只有自己变强大,否则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对不起,我不在你身边。”他又把她揽进了怀里,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哥哥。”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哽咽着说,“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
安藤正裕轻柔的话语让她又回到了年幼时期。他还是原来的他,并不曾变过。之前臆测过的种种,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他还是她的哥哥。
安藤正裕牵着她进了宅子,熟悉的一草一木都印入她的眼帘。每一个角落都跟家里一模一样,甚至是她的房间也在同一个地方。房间布局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他每天都会命人打扫。
一把木剑挂在墙上,跟她藏在箱底的那把由他亲手做的一样。
原来她不曾忘记的东西,他也从来都没有忘过。
“其实我一直想把你和母亲接过来,只是怕你们失望。”安藤正裕拿起木剑,摩挲着剑身,双目中露着哀伤,“攘夷战场上,父亲死了,我丢了半条命,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只有经历了战争,才真正理解和平的可贵。”
“所以,你就同天人做生意,发家致富了,是吗?”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他,那个缺胳膊少腿地从战场上回来的亲戚实在是太悲壮了。只是,只是他的脊梁就这么被压弯了吗?
安藤正裕咳嗽了两声,苦笑着说:“没办法,我的病需要大量的钱。我已经拿不起刀,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妹妹,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没有。”安藤的心蓦地一痛,原来他变瘦了是因为生病。
安藤正裕的眼睛亮了,“那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哥哥,你最近看新闻了吗?”安藤却不答,她总算是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近藤局长被人陷害入狱,那个举报人手上有一颗墨绿色的纽扣,那个纽扣是你卖出去的货物吧?”
“你观察能力不错,是我卖给豹大人的绿萤石。”安藤正裕点了点头说。
安藤喜道,“那么哥哥,你可以去作证吗?”
“妹妹,你跟真选组很熟吗?”安藤正裕疑惑地问。
“我在真选组当差,”安藤老实回答,“我舍不得咱们家的剑术,所以只能去真选组了。”
“原来如此。”安藤正裕笑开了,“我妹妹的剑术自然会让真选组那群男人刮目相看。不过我记得真选组好像不招女生吧?”
安藤颇为自豪地说:“我打败了一个挺厉害的人,所以他们就让我加入了。”
“了不起!”安藤正裕夸赞道,“你从小就执着于剑道,又勤奋又有天赋,我就知道你可以把安藤家的剑术发扬光大。”
“所以哥哥,你愿意出面作证吗?”以防话题越跑越远,安藤又问了一遍。
“你可以把整个事情跟我说一说吗?”安藤正裕微蹙起眉,“我不想看到好人受冤枉,也不想看到坏人逍遥法外。”
安藤点了点头,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详细地讲了一遍。末了,她总结道,“近藤局长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是个好人。”
“妹妹,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不如这样,等真选组从豹头天人那里找到证据,他们一定会公布给江户电视台,这段时间你就陪哥哥叙叙旧,先不回真选组。到了那个时候,哥哥再跟你去作证,你看好吗?”
“你是担心他们找不出证据吗?哥哥,你相信我,近藤真的是被冤枉的。”
“对不起妹妹,我必须谨慎,要知道我还同他们合作,如果只有我的证词,真选组是不可能扳倒豹头天人的。”
安藤正裕说得很有道理,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望着他温柔的脸,想着既然他没有变过,自己等个几日又有何妨,更何况,她确实跟他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了。他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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